“奴婢参见太子妃。太后娘娘有请太子妃前往慈心宫一叙。”一宫女出现在苏溪跟前,对其扶了扶身。
苏溪愣,太后娘娘……找她?
“恩。”苏溪点头。
一路上,苏溪心中忐忑不安,直到跨进慈心宫。
“孙儿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一脸祥和,笑着扶起苏溪,将她带到身侧坐下。
“哀家颇有些日子未见太子妃了呢,甚是想念呐!”
苏溪颔首,“孙儿亦是想念太后娘娘,心中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太后娘娘的凤体。”
太后抚着苏溪的手,“太子妃这几日往坤宁宫赶得很是勤便啊,哀家这儿却就那么几趟,哎,莫不是太子妃嫌哀家老了不中用了,便草草敷衍了吧?”
太后话里有话。
苏溪忙起身,“太后娘娘这般说,令孙儿深感惶恐。孙儿一直念着想来拜见太后娘娘,只因前些日子太后娘娘发了话,说是不准宫嫔女眷踏足慈心宫,亦免去众嫔晨昏定省一律。孙儿唯恐自个儿扰了太后娘娘清修,这才久久尚未……”
太后哈哈大笑,打断了苏溪的话,“瞧你这丫头慌的,哀家不过是闲来无事逗逗你呐!快,坐下来吧。”
苏溪稍稍松了口气,“是。”复而坐下。
太后想了想,问道,“太子妃啊,太子这些日子可有哪儿不对劲的地方?若是太子亏待了你,你直接来告哀家,哀家好替你出头。”
苏溪脑海中猛然闪出那日太子唤着皇图浅一事儿。又硬生生摇了头,“孙儿谢太后娘娘挂念。太子殿下对孙儿是极好的。”
太后点点头。
伸出手。
身边宫女忙递上一杯热茶。
太后接过热茶,揭了茶盖,微微抿上一口。
苏溪见状,也不敢做声,只得接过宫女手中的热茶,学着抿了一口。
太后无端请她来,绝非这一两句好不好这般简单,大招怕是在后头了。苏溪心中这样想着,升起一股警惕。
“绣衣啊。”太后抬头喊。
门外走进一名略施薄粉眉目如画的绿
衣宫女。
“奴婢在。”
“选秀之事进行的如何了?”
绣衣眼中含笑,“回娘娘的话,众秀女皆入住储秀宫,那边儿的公公传话来说,今年的秀女德容工皆是好的,其中以张齐黄沈四位秀女最为瞩目呐!”
“张齐黄沈四位秀女?她们这又是什么出处?”太后疑惑。
绣衣笑道,“奴婢早已将那四位秀女的身家出处抄录了来,送来与您瞧瞧。”
绣衣弯腰递上一本簿子。
太后接住簿子,翻来瞧了瞧。
“果真是大家闺秀,都是美人坯子呐。皇后那边怎么说的?”
绣衣点头,“照例今日理应是皇后娘娘前去探视,偏巧儿,皇上一脸怒容的下了朝,皇后娘娘正为皇上解气儿脱不开身。遂想请娘娘您出马,还不知,太后娘娘您赏不赏脸呢?”
太后起身,“得!那哀家今儿就替她跑了这一趟吧。这把老骨头着实硬的很,走一走,也是好的。”
苏溪扶着太后,站起。
那她怎办?
怎知太后回了头,握住她胳膊,“太子妃可忙?”
“孙儿无事。”
“那便陪哀家前去瞧一瞧吧,顺道儿,挑上一两个,为太子开枝散叶啊。你这肚子……”太后顿了顿,目光瞟着苏溪的腹部,“三年都未曾有动静了。”
苏溪一惊,“太后娘娘!”
太后扬手,“罢了,就照哀家说的定吧。挑上一两个好的回去一同服侍太子。”
苏溪还想开口,看到太后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又不敢开口了。
“是。”苏溪心里一酸,诺诺道。
她三年未能为太子怀上一胎是事实。
与皇家而言,子孙是最为重要的,仅凭这一条,她便失了先机。可,这三年来,太子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与小妾缠绵于床榻之时,她只能屈辱地呆在屋里彻夜未眠。她倾尽全力做好太子妃,里里外外皆是她在打点,而他却连正眼也懒得瞧。都晓得她手段高明,能将小妾们治理的服服帖帖,将太子府管理的妥妥当当,谁又晓得
她们常在背后嘲笑她不过是个纸老虎。
不受宠的太子妃,又何用?
不被夫君疼爱的女子,只会沦为笑柄。
她要的不是太子妃这个显赫的称号,当初不顾父亲反对,也要嫁与太子的她,也不过是对那段姻缘抱着幻想。岁月的磨砺,磨碎了她的梦,磨烂了她的爱,她的手已不再光滑如玉吹弹可破。
她自幼熟读《女诫》等书,被要求知书识礼,喜行不言色。
正月寒夜探梅,二月杨柳**千,三月闲亭对弈,四月庭院观花,五月水阁梳妆,六月碧池采莲,七月桐荫乞巧,八月琼台玩月,九月重阳赏菊,十月文窗刺绣,十一月围炉博古,十二月踏雪寻诗。
她无法作践自己,与众妾一般,用尽浑身解数只为将太子留于床榻。
“太子妃怕是未见过选秀过程吧。”
“是。”
太后大笑,“今儿便领你去开开眼。每三年的这个时候,储秀宫可都热闹的很呐,勾心斗角谋杀陷害,那是精彩极了。”
绣衣跟在身后抿唇笑,“太后娘娘您这样说,可让储秀宫的那些小主儿们如何自处呢?”
太后与绣衣宫女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
苏溪却听得后背冒冷汗。
她听母亲说过,皇家的女人都是不简单的,特别是那有妃位品阶的,心机似海深。
她都晓得的,而今听太后满面淡然地说出“勾心斗角谋杀陷害”这些个字眼时,她才惊觉,太后才是这后宫之中,最可怕的女子。
她经历了几代,从媳妇熬成婆,她经历了别人无法体会的可怕。只怕是早养成了一双利眼,看透世间种种了!
果真是她太过疏忽大意了,方才企图掩瞒的,大概都被她瞧了个透透彻彻了。
“太子可有欢喜的女子?哀家也想瞧自家孙儿过的自在。”
苏溪抿唇,摇头。
说么?
决不可说!
太子欢喜的女子可是瑾王妃,且不说瑾王之所以敢在京中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是仗了太后的势,这瑾王妃还是太后亲自为瑾王挑选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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