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先出招，夜袭白豹城

六月的延安城天气燥热，连续多日的高温使得人满为患的延安城中夜晚温度高达三十五度左右，挥汗如雨的日子使得很多百姓彻夜难眠。

延安府衙之中有一处幽静的竹林，竹林旁边延水的一条小支流缓缓流过，在竹林的南方汇成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泊之中一架竹水车缓缓的转动，扬起的水花撒向四周，降低着附近的高温。

这个竹林本来是前朝雅士花费大功夫建造出来了，后来成为延安府官员招待贵客的地方，现在成为赵磊暂居的居住。

竹林之中，几座雅致的竹屋在林中隐约闪现，一座竹屋的旁边，有一张宽阔的硬木桌，木桌的周围，赵磊正招待庆州时的老部下狄青、杨文广、范全、赵明以及新军的将领杨遵、高遵平、朱大力等人，而众人皆识的赵磊小妾萧若若也在座相陪。

“想大人在南海的丰功伟绩，末将悔恨当初为什么留在渭州，当跟随大人去南海建功立业才对！”狄青端着酒杯，对赵磊举杯敬意的懊恼说道。

“那里不是建功立业！跟随我去南海就好吗！说不定就留在吕宋，赶不上这次宋夏之战了。”赵磊举杯饮下手中美酒，微微一笑对狄青说道。

“对了！还没有问你们兄弟呢！短短时间不见，怎么都成为指挥使了？”赵磊和狄青等人寒暄过后。转头对范全和赵明两位羌人猛将问道。

“我们哥俩从跟随老爷之后，也算功成名就，跟随韩绮大人来到延安府之后，算是衣锦还乡，当年老爷烧掉马岭寨之后，羌人畏惧老爷手段不敢作乱。又被汉人排挤，日子过得更加艰难，我们兄弟返回家乡之后，现族人生活贫困，而族人也羡慕我们兄弟地富贵，所以提出从军的要求，而范雍范大人这时苦于延安府兵力不足，就允许我们兄弟招募羌人，羌人生活贫苦，大多愿意从军。后来竟然招募到七千多人，范雍范大人又将延安府所有的羌人兵马交给我们兄弟，组成两个六千人的军队，成立左右羌军，我们兄弟便升任指挥使。统领这些兵马！还要感谢老爷的知遇之恩”威猛羌人汉子范全听到赵磊的问题，想起当年被庆州韩家恶奴殴打差点致死，如果不是赵磊相救，又跟随从军加以提拔，那里有今天地风光。随即十分感慨加感激的看着赵磊说道。

“这是你们应得的，当年庆州之战你们奋勇杀敌，组建新军你们不辞劳苦。攻打吕宋你们一马当先，论功劳足以升指挥使了，和我无关！”赵磊和范全、赵明两兄弟丝毫不客气，这两人出身赵磊门下，当年未从军前是赵磊的家奴，如果不是这层关系在，无权无势外加身为羌人的他们，怎么可能短短几年胜任正六品指挥使，这也是韩绮、范仲淹、范雍等提拔他们的人看赵磊的面子才做的。所以赵磊对他们丝毫不客气，他们对赵磊也没有官场的称呼，一直以奴仆之身份和赵磊对话。

“面对十倍于己的西夏军，面不改色坚守三天三夜，杨兄地大名现在整个大宋都知道了，朝廷赏赐已经到了天波杨府，想必战后定然加官进爵，将门虎子，果然名不虚传啊！”赵磊听完范全和赵明的话，微微点点头，转头对杨文广说道，他现在可不敢称呼杨文广的字了，只能直呼其兄，已经跟杨府提亲要迎娶杨金花的他，现在算是杨文广的妹夫，这种关系再北宋直呼其字，是大不敬地表现，所以开口直呼其兄说道。

“别说了，当初以为自己死定了，当时庆州虽然有一万四千兵马，但是只有九千人是庆州正规军，其余四千是庆州地方守军，根本指望不上，还有一千是庆州府衙衙役以及富豪家中护院，面对十四万西夏军，如果不是范雍范大人救援的快，城破只是迟早的事情，就这样三天三夜庆州就付出八千人的代价，一场血战啊！”杨文广想起坚守庆州的激烈血战，依然有些后怕地苦笑对赵磊说道。

从杨文广的口中赵磊能够感觉庆州之战的激烈和血腥，据说这场攻守战庆州守军战死五千人之多，只有不到三千地伤者，而西夏也战死四千多人，将近万人受伤，三天时间双方如此大的损失，可见这场攻守战的残酷。

一将功成万骨枯！赵磊不仅想到被他派出去的任福，不知道他这次任务会造成多少伤亡，会让西夏和大宋多少妻儿成为孤儿寡母，希望西夏更多人成为孤儿寡母，而大宋更少一些吧！“大人在担心任将军！大人实在多虑，任将军向来机敏，也是西北宿将，和西夏交手次数不少，这种出其不意的计划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大人放心！任将军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的。”最善于察言观色的新军将领杨遵看到赵磊忧虑楞的看着北方，马上猜到赵磊心中地想法后安慰的说道。

希望如此！希望明天能够听到好消息！赵磊心中叹息一声想到。

……

四十二岁的任福出身汴京将门，其先祖跟随太祖打下江山之后，居家迁移汴京之后，任家就世代担任殿前卫士一职，任福曾任官家赵祯太子府中侍卫，从此步步高升，从殿前诸班累迁至遥郡刺史，景佑元年来到北方，任职环庆路马步军副总管，和西夏军几经交手，维持不败战绩，在石元纯战死之后，更补入新军，任职新军左军指挥使。

在赵磊来到延安府并在城中定计之后，任福就受命执行赵磊引蛇出洞地计划。率领所部五千新军兵马，拿着延安府知府范仲淹开出的寻边公文，一路西行，巡视边疆诸地。

而任福此行的最终目的，是拿下庆州西北两百里开外的西夏最边疆军事要塞白豹城。

白豹城本来是庆州安化一个小镇，在景佑元年被西夏军占领。并在那里修建这座西夏对大宋最前沿的军事要塞。

白豹城不但险要而坚固，它还是防御大宋军最前沿地阵地，控制着东进酈延、南下庆州的交通要道，而且身后就是后桥西夏上百囤积物资的城寨和金汤城，再北五十里就是西夏边疆城市叶城，一百七十里就到了西夏西平府，四百五十里就是西夏都城兴庆府。

一旦白豹城被宋军攻克，元昊在附近囤积的大量物资就面临宋军的兵锋，而金汤和叶城也暴露在宋军的刀兵之下，而赵磊有把握元昊不敢不救这些地方的原因是。为了南侵，元昊已经将这一片地区的兵力抽调一空，白豹城仅有五千兵马驻守，而其他地方，兵马都不过千人。防守之薄弱，使得白豹城被攻克之后，元昊必将出金明寨夺回白豹城，到时乌龟出壳，宋军和西夏一决高下的时机就到了。

宝元二年六月十九夜晚。任福拿着范仲淹签下的公文在庆州兜了一圈，终于来到距离白豹城最近地宋军要塞柔远寨。

而此时的柔远寨，在赵磊的秘密安排下。原来驻扎柔远寨的士卒已经在夜晚秘密集结，等待着任福的到来。

任福到达柔远寨之后，马上紧闭四面，禁止任何人出入，有擅闯者杀无赦，然后率领本部五千新军以及柔远寨六千人马，共计一万一千人趁夜出城，奔袭二十里，来到白豹城城下。

“父帅！赵大人给地火药桶真的能炸开城门吗？”白豹城南门三里之外任福之子小将任怀亮疑惑的对父亲任福低声问道。

“不要怀疑赵大人的能力，火箭车、手雷、地雷这等天物赵大人都能造出来，能够炸开城门的火药桶，对于赵大人来说不是难事！”任福出生武将世家，向来少识汉字，对于读书人都有一种自内心地敬重和信任，听到儿子任怀亮的话，任福马上低声呵斥说道。

……

靠近西夏的酷夏夜晚更加地炎热难眠，恰好今天阴云弥补，黑压压的乌云更显天气闷热，白豹城箭楼上的探敌灯光芒黯淡，而守城的士卒在炎热的天气下更是昏昏沉沉，有气无力。

“老赵！我怎么看到一道人影闪过啊！”白豹城头上一个守城的士卒，打个呵欠的时机突然看到城下一个人影闪过，马上警惕的举起手中长枪，对身边一位靠墙站着睡觉的老卒谨慎问道。

“睡你地觉吧！那些汉狗，那里有胆子来这里，下面肯定是野狗经过！”老卒骂骂咧咧的对询问他的士卒不耐烦的说道，说完之后准备闭目继续偷懒。

“老赵！有光啊！还有吱吱拉拉的声音！什么东西啊！”好奇的小卒看到城下的光芒和声音，好奇的探头看去，并对老卒说道。

嗯！老卒的警惕性很高，马上睁眼警惕朝城下看去，看到忽明突暗的黄色光芒，听到吱吱拉拉的声响，闻着鼻中刺激的硝烟味道，认识火药的老卒突然凄厉的大声说道：“敌袭！敌人在使用火药！”

就在这时，黄色光芒突然消失，接着一声巨响，整个白豹城的南城门被炸的四分五裂，整个城头都坍塌下来，而上面守城的士卒，全部被埋在沙石之下。

“冲啊！杀啊！”夜色之中，白豹城外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之声，上万宋军仿佛鬼魅一样出现在白豹城的外面，在白豹城西夏守军来不及反映的时机，已经占领坍塌的南城门，并朝城中一路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