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捕头迟疑了一下,之前他也听自己的手下说过他们要抓的那两个人,武功极高。
而且现在又不知道屋子里面究竟有多少人,他带的人虽然也不少,但必定要有一场恶战,伤了一些兄弟才能把人抓到,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人没有抓到,那就更麻烦了。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人,似乎什么都不清楚,也许和那两个匪徒并不是一伙的,若是能够把他争取过来,或者让对方不要管闲事,说不定对自己还是有利的。
丁行见陈捕头的表情有所松动,便趁热打铁道:“陈捕头若是还不放心,可以带几个人进到屋子里来,这样也可保证,我们这里无人会逃,万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的人可以立即闯入。”
陈捕头与身边的一个人低语了几句,应该是在商量吧,权衡了利弊之后,陈捕头点了点头。
丁行见陈捕头同意了,便说道:“我也先进去禀明我家主人。”
陈捕头没意见,丁行进屋后只扫了粟耘他们一眼,便在贺江耳边低语了几句,贺江的眉微微蹙着,最后沉着脸点了点头。
待丁行再度走出去后,贺江看着粟耘问道:“粟公子,你最近可是得罪过什么人?”
方才贺江听了丁行的话,知道是捕头来抓粟耘,丁行用了抓这个字,而不是找,可想而知问题的严重性。
贺江没想到,粟耘竟然还是个大麻烦。
可是他没想到,他问了对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粟耘竟然还是那淡淡挑着眉梢的模样,道:“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人。”
贺江感觉面对粟耘很无力,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对方就是那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贺江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丁行很快从屋里走了出来,对陈捕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陈捕头对身后的两人一摆手,示意他们跟着进去,而后又说了一句,“其他人都给我守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听我命令,大家就冲进来。”
众手下异口同声道了一声是,陈捕头就甩开步子走进了屋子里,他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两名手下,其中一人还是见过粟耘和念生的,名字叫作汪冬。
汪冬见到粟耘和念生,就是一脸恨恨地表情,他为了要抓住他们,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儿,结果是不但人没有抓到,还挨了念生的一顿揍。
“捕头,就是他们,把兄弟们可害惨了。”汪冬也没管屋子里还有别人,指着粟耘和念生对陈捕头说着,甚至还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当差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像粟耘他们这么难抓的人,不但武功高强,还敢公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这不就是等着被他们抓吗?
他们这样出现,若是自己还不来抓他们,倒像是自己怕了他们似的,汪冬总感觉粟耘这是故意来挑衅的,尤其是看到对方此时此刻那种悠悠然的样子,实在很让人恼火。
汪冬恨不得冲上前去,一拳头挥上粟耘的脸,但他也很害怕,估计自己还未碰到对方,自己的脸就会先被打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汪冬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毕竟粟耘他们的功夫,他之前是见识过的。
陈捕头点头嗯了一声,他先朝着粟耘和念生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到丁行站在一个男人的身后,他猜想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他的主子。
陈捕头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了粟耘的身上,道:“你和他,跟我们走一趟吧。”他冷冷的声音从鼻子里哼出来。
粟耘没有开口,说话的是念生,“我们为什么要跟你走,你以为你是谁啊?说话最好客气点,不然对你没什么好处。”
汪冬一听念生的话,气哼哼地往前冲,“你小子拽什么劲儿,自己犯了什么事不知道吗?你们这种人是要下大牢的,你就等着吧,没你们的好果子吃。”他说着身子也不自觉地就往前冲了出来。
念生瞪着汪冬一言不发,只是他的眼神凌厉而骇人,让汪冬不由自主地又将身子缩了回去,他不甘示弱的道:“你、你想干什么?抗拒执法吗?你这是要造反吗?”他的声音渐渐挑高,但看着念生那凶狠的目光,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而且已经将半个身子都藏到了陈捕头的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事,总要把话说清楚吧,造反这个帽子太大了,粟公子恐怕戴不上。”贺江其实并不想管这件事,但皇上让他辅佐粟耘,对方都要把粟耘给抓了,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而且要主动的管,这才能显出自己对粟耘的态度,太被动的话可不好。
陈捕头转头看向说话的贺江,他念及方才是丁行将他们带进来的,所以对贺江的态度还算和缓,“这位先生,这是我们和他们之间的事,无关的人现在就可以走了,万一被他们殃及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贺江哼笑着道:“那若是我要管他们的事呢?那又当如何?”
“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这里的捕头,我们是奉命行事来抓人的,他们是匪徒,曾经攻击朝廷官员与兵士,再加上他们现在的态度,分明就是要造反,你们若是现在离开,我还可以当做是没有看到你们。若是你们不走,那就休怪我不客气,到时我会将你们一同带回府衙的。”陈捕头说着还看向了丁行,意思是让他带着他家主人快些离开。
然而丁行却似乎并不领陈捕头的这个情,听到他的话,丁行也没有任何反应,看到对方的视线扫过来,他也只是随意的与陈捕头对视了一眼,便没了表示。
陈捕头不知道是丁行太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还是他们真的不在意被抓进府衙里。
“谢谢你的提醒,但他的事我肯定是要管的,不知道你说他们是匪徒,那么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事?”贺江嘴上这样问着,眼睛却是瞄上了粟耘,心里暗自揣测,粟耘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让捕头上门来抓人,而他竟然还是这样的淡定。
粟耘继续喝着自己的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念生冷着脸也是闭口不语。
陈捕头是授命前来的,其实他也并不知道粟耘究竟是犯了什么大事,但有人对他不依不饶,他也便只能这样做,但被贺江这样问着,他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便转回头看他身边的汪冬。
汪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会意过来,支吾着道:“他、他犯下的罪可大了,他他他……”他在那里‘他’了半天,可仔细想了一下,也未想出来粟耘和念生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地事,最后他只好说道:“他们袭击朝廷官员,罪不可恕。”
贺江被这个说话的小官兵给气得差点儿吐血,本以为他能说出些什么来,到时他再考虑事情的大小,看看自己是否需要管此事,还是该向皇上禀告,可惜对方就只说了这么一句,根本就算不上是罪名的罪名,这不是要故意的栽赃陷害嘛。
就算是你要栽赃陷害,也把罪名坐实了,做得更像一些才行吧。
“陈捕头,你这是在无理取闹吗?我实在不明白你们说得这种罪名算是什么?这恐怕是你们要无辜抓人,而粟公子只是为了自我防卫,才做出的不可避免的冲突吧。”贺江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下他自然只能是力挺粟耘。
陈捕头皱眉,一把将汪冬抓到面前,咬牙切齿的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为了这个来抓人。”
汪冬面露难色,眼珠子转了几转,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无奈他凑近陈捕头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捕头的脸色由愤怒转为恍然大悟,而后又渐渐转为为难,不过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沉声道:“嗯,我知道了。”
陈捕头说完,再度扫向粟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又转向贺江道:“这两个人我是肯定要带走的,他们的事情还挺严重的,你们若是还不离开,我就要一并抓人了。”他的脸色沉下来,语气不容置疑。
贺江与丁行对视了一眼,丁行问道:“陈捕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还是把话说出来为好,你不肯说,我们不知道实情,大家这样僵持着实在没必要。”
陈捕头沉吟了一下,似在权衡利弊,他又扫了贺江与丁行一眼后道:“好,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不妨告诉你们好了。他是杨连那个死囚的同伙,杨连是皇上下了圣旨打入大牢中的,他勾结杨连这种人,自然也是要下大狱的。”
贺江的眉头此刻也深深地拧起了,这件事又是和杨连有关的,自己到底要不要管这事呢?皇上让自己辅佐粟耘,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皇上的心思不好猜,贺江的行动一时就难以抉择,这种时候一个决定是很重要的,稍有偏颇最后可是会死得很惨的,甚至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