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这里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就好像是有人在这里随意糟蹋一样,跟猪窝有什么区别?”
李牧看了一眼朱厚照,脸色有些沉重,“可能,事情已经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轻松了啊!”
朱厚照也是心思活络之人,结合这一路上看见的奉化县的遭遇,他也是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随后李牧看向了身后的四大恶人还有神枢营将士,做了个手势,让众人保持警惕。
神枢营的将士也是各自抽出来了匕首,同时手弩也准备好了,保持三人一组,互相照应的队形前进。
李牧走到客厅里面,看着这地上散落的碎碗还有一些鸡骨头之类的糟粕,随后又抬头看了一眼房梁之上。
房梁上的蛛网什么的,一看就很久没有打理了,而周围的偏厅里面,也没有正常人家的生活的气息。
再往后面走,有一个后院,院子里面如今却是杂草丛生,院子一侧有一个类似于柴房的地方,柴房门口倒是晾晒了两件破麻布的衣服。
而且这破麻布的衣服,其中居然有小孩儿的衣物!
李牧瞬间觉得不好了,心里一揪,直接命令神枢营的将士。
“散开搜寻!不要轻易动手!”
“是,侯爷!”
还是三人一组的队形,神枢营将士们分成了四组在梅家宅子里面各自展开搜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院子的侧方传来了一声口哨声还有类似于打斗的动静。
李牧看了一眼朱厚照之后,便招呼这自己的大舅哥赶紧过去。
梅家的宅子里面有很多个院子,虽然每个都不大,但是基本上每个区域都做成了院子。
而侧方也是一个小院子,这边是厨房。
李牧他们一赶到这里来的时候,就见到一个流氓混混一样的人被神枢营的将士狠狠的摁在了地上。
而在他对面有一个妇人,身上穿着破棉麻的衣服,看上去已经很破烂了,而且披头散发的,很是污浊。之所以能够认得出来这是一个妇人,便是因为她胸前的大片衣服都有了破损。
而且似乎因为刚刚这个人的侵犯,导致了她的衣服,实际上就是一块比较大的麻布而已,有了更进一步的损坏。
在她旁边还有一个头大但是身子如同柴火一般的枯瘦孩童。
这孩童昏死在草堆上,没有什么动静,不知道是死是活!
李牧的心中顿时升腾起一团烈火!
心里瞬间浮起来了梅家平的简介。
祖籍宁波府奉化县梅岙村。
家中有一老母,并有一妻一子,再无其他人。
家中贫困,亦尊老爱幼,使其老母幼子衣食不愁,独自受冻挨饿,且因为其祖上乃是靖难功臣,以为勋贵后代,故此特招纳,入神枢营。
李牧懂了!
“麻雀,看看孩子!”
李牧说完之后,人群后方,以前基本上没有存在感的麻雀和沈童探出头来,随后麻雀跑了过来,赶紧搭手把脉。
靠着厨房柱子的女人有些紧张的想要伸手去阻拦麻雀靠近这孩童,但是看见了麻雀也是个少年,而且还在把脉,于是就不说话了!
麻雀不愧是医术高手,瞬间就判断出来了结果,“侯爷,这孩子昏迷了,并不大碍,可能会头疼两天。”
李牧点了点头,揭开了自己的外套,罩住了女人的身体,随后语气沉重道。
“对不起,我们,我们来晚了!”
女人抬起头,死灰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迷茫,看着李牧清秀的脸庞。
到了如今的时候,她岂能不知道,她等的就是这一天。
她们梅家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丈夫去从军,也是没有回来,战死在了沙场之上。
而如今来了一批如此尊贵的公子哥还有护卫,她淡然知道,除了他丈夫参加的神枢营的大人物有这个可能过来他们家之外,没有任何人会这么做了。
李牧看着她,从她枯槁的发丝之间看见了一双解脱的眼神。
“我,我终于等到你们来了,呵呵……你们终于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李牧看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拨开了她面前遭遭的乱发。
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庞瞬间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李牧都是瞳孔一缩,呼吸一顿。
一旁的朱厚照甚至都连退两步,哪怕心理异常强大的神枢营的将士们,都被这张脸给吓到了!
这脸上起码有七八道伤口,索性现在是入了秋,不然的话这伤口绝对会流脓的。
但是如今,这些布满在她脸上的伤口,似乎好了之后又重新被划破,伤口周围有着许多的新老的结痂。
李牧也是明白了,这女人之所以这么做,便是为了抵抗这一群人!
或者说就像是如今在神枢营将士脚底下踩着的这个人这样的。
头发被拨开之后,女人又重新将乱发遮住了自己的脸庞。
“大人,我只有一个要求,帮我照顾好我的虎儿,我这辈子,也……死而无憾了!”
李牧看着她,他真的难以想象,会有这样的女人。
在每一道伤口即将长好的时候,又会重新拿着碎瓷片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比如说指甲,狠狠的在自己的脸上,又划出来这样严重的伤口,只为了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恶心,从而不会侵犯。
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实际上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李牧有些痛心,上前轻轻的抱了一下这女人。
女人有些意外,毕竟如今她的身上因为长时间没有洗澡而变得有些臭烘烘的,而且脸上又有这般恐怖的划痕。
她觉得自己的这般模样,那就是冒犯了贵客。
不过这一刻,她却是感觉到了李牧之所以轻轻的抱了一下自己,绝对是撇开了任何的男女之情。
毕竟自己这样子,连一头母猪恐怕都比自己要好,哪怕是乞丐,最起码乞丐的脸不像自己这样。
李牧将自己脱下来包裹着在这女人身上的衣服紧了紧,随后扶着她的肩膀,并没有任何的嫌弃,而是怜惜。
“刚刚你的要求,不好意思,我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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