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的大脑还在懵圈中,就已经连人带包一起被丢进了宽敞的车后座。
将人塞进车里,徐晏清也跟着坐了进来,面色黑沉地说了声:“开车。”
小江在心里又是捏了把冷汗,一刻不敢耽搁地启动了车子。
刚刚虽说是要顺着回景园的路开,但徐晏清还是让小江在这一块绕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在回景园的路上看到了。
小江刚说完那好像是祁小姐,徐晏清就开门冲了下去,把人拽着丢进了车里。
由于刚刚被丢的那一下力道有些重,祁愿的头磕到了车窗上,被他拽的那只胳膊也一阵肉痛。
她皱着眉揉了揉胳膊,调整好坐姿,语气依旧不温不火:“要一起回去的话,给我打电话不就好了?”
“打电话你能接得到?”
出乎意料的,她刚讲完,他就回应了,却异常暴躁,神色愠怒地看着她。
他真的恨死了她这副不咸不淡,好像真就任人摆布的模样,可偏偏只有面对他时才这样。
祁愿被吼地愣了一瞬,连在前开车的小江都被吓了一跳。
她看着他,神情依旧波澜不惊:“那让小江联系我不就行了?”
她这话一说完,车内再次陷入寂静。
徐晏清不再说话,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瞳深邃,静静看了她片刻,眸光潋滟不明。
几年前他们刚在一起那会儿,有一次约会的时间,他是让小江通知她的。
那时候他忙到晕头转向,没想到她一个电话就打了个过来。
在那头气鼓鼓地和他吵:“干嘛呀,皇帝召见妃子呀,约会都要小江通知,给我发个信息要几秒啊!”
那次她还为这事气了好久,说他没把她放心上,就是个消遣的对象。
他再三起誓绝对没有那个想法,哄了两天才气消。
自那以后,他不管多忙,都绝对不会让小江去通知他们俩之间的事。
却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亲口和他说,让小江联系她。
……
气氛再次变得很怪异。
祁愿顿了顿,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她并不想和他吵,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过了很久,车厢内忽然飘散开一股尼古丁的气味。
祁愿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从来不在车里抽烟的,这是她第一次见。
半晌后,他才再次开口:“她是路阔女朋友,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不用避着什么。”声音里比平日多了丝消颓的喑哑。
今日本就是碰巧遇到了,加上他还拿了人家一个剧本,于是就顺势问了一句她接下来的戏。
祁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梁茉。
她垂了垂眼睫,低声说了句:“这和我也没关系,你不用和我解释的。”
黑暗中,他戏谑地轻笑一声,低声说道:“那你走什么,怕我再带一个回景园养起来,给你作伴?”
祁愿也顿了片刻,才回道:“如果您想,也不是不可以。”
四周又静了半晌,才听身边的人发出一声嗤笑,他默默抽了两口烟,才再次哑着嗓子说道:“我有的时候真就想,真的弄死你。”
不知为何,祁愿在这一刻不敢看向他。
她打开了车窗,任由冬日刺骨的晚风吹进来,半晌后,她喊了他一声:“徐晏清。”
他没有回应,但她知道他听到了。
“这是我们最后的三年,你怨恨也好,报复也罢,我们就此做个了结。”
风呼呼地从窗户吹进来,凛冽刺骨。
很久后,她才听见他语气极尽嘲讽的说了声:“那就如你所愿。”
淮江今年冬天有些反常,自上次初雪后,雪就一直下下停停了好几个月,一直到年关将至时,才彻底放晴。
《时间爱人》的开机时间定在了春节后,这段时间祁愿一直在忙着上各种塑形课。
徐晏清继续如先前那般,没有去过景园。
祁愿一心扑在拍摄前的准备上,倒是陆可会偶尔来打探打探。
“愿姐,你那天圣诞节和徐先生去哪吃饭的呀?”
“徐先生很忙吗,怎么都没看他来过景园?”
“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呀,徐先生明明看起来很喜欢你呀!”
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祁愿都一笑而过,置之不理,因为每次林瑜总能迅速出现,将那只小麻雀缉拿归案。
并且还要揪着她的衣领子发布“扣奖金警告”。
几次下来,陆可终于不问了,每天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在背后偷偷诅咒林瑜。
祁愿见了还笑了好久。
《绊生》开播的那天,祁愿去参加了一个明星慈善晚会,算是正式在媒体面前亮相。
红毯上咔咔作响的闪光灯,让她有那么一瞬的晃神。
晚会结束时已是深夜,早就过了《绊生》播放的时间段,她一上保姆车就见林瑜满脸含笑的看着她。
对着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组她慈善晚会的红毯照。
一袭黑色赫本风及地大裙摆晚礼服,闪耀的灯光衬得她皮肤白如美玉,葱白的胳膊上套着同色系丝绒臂套,一头长发束在头顶。
站在台阶上,一手提着裙摆,微微侧着身子对着镜头挥手。
这组照片上方,黑色加粗字体写着【“迪士尼在逃公主”四年后回归】,发布短短五分钟内就转发量过万。
她笑了一下,提着裙摆上了车。
林瑜放下手机,满脸热切地看着她:“猜猜看今晚《绊生》首播收视率如何。”
祁愿抬手摘掉耳朵上的耳环,笑着问了声:“多少?”
林瑜粲然一笑:“在你晚会红毯照发出来后,一下子飙到了一点五。”
这在大陆内已经是可以被评为“收视王”的成绩了。
林瑜激动抱住了她,眼角都泛出了泪意:“小妮子,加油啊,属于你的时代要再次来临了。”
祁愿笑了笑,没回应。
今天的这场慈善晚会她其实并没有提前收到邀请,可就在昨天,忽然接到了主办方打来的致歉电话,说给她的邀请函漏发了,于是组委会连夜亲自给她送了过来。
如果真的只是漏发,那为什么在会上以她名义捐赠出去的三千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转头看向窗外,都市的夜色金迷纸醉,穷奢极侈。
她想起当年,徐晏清说过:“我倒要看看,离开我你能活得多精彩。”
于是,历日经年,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证明了离开他,她的确活得不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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