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面条,战辉就有点犯困。
从半夜战天时回来开始,就一直折腾到现在。
战辉起身踢了踢韭菜槽子下的麻袋,又打开柜子门,拍了拍装满铜钱的袋子,“钱都在屋里放着,您要是用钱自己拿。”
战天时把韭菜槽子挪下去,打开麻袋看了一眼,差点没喊出来。
“你把这些就这么放着?”
“没地方放,盖房时候没想着能这么快就赚了这么多钱,所以没挖地窖。”
战天时手指了指南屋,“那屋里的槽子下边也是?”
战辉点点头。
战天时有些无语,自己儿子这心是有多大啊,看样子这一块就是一斤,这么多金子就这么放着。
“这太危险了,你胆子可真大。”
“谁没事翻破麻袋干啥,都以为里面是砖石。”战辉无奈道。
战天时来回在屋里转了几圈发现还真没什么好地方存放。
“明年可不能这样了,这被外人知道了要出大事。”
战辉点了点头,又开口道:“父亲,您既然已经回来了,这家的担子还得您挑起来,这么长时间可累死我了。”
战天时听了心里有些发酸,“辛苦我儿了,可这些家业都是你自己挣来的,而且好些个事我也都不明白。”
“就这点家业分什么您的,我的,还有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隔壁吴大叔现在都把作坊管理的井井有条,您跟着吴大叔忙两天就看会了。
隔壁父子两,不,算上做饭的小吴奎是隔壁父子三,都跟卖给咱家了一样,吴大婶都不乐意了,您赶紧挑起担子吧,怎么也要让吴大叔歇歇。
再说咱家都有啥,你也得知道知道啊。”
战辉说完,扭头冲灶房喊了一声“二郎你进来”
“你把账目什么的和父亲没事的时候说一说,过两日父亲歇好了,你陪着进作坊,牲口圈都转转。
还有待会把咱家地契也拿出来让父亲看看,让父亲心中有个数,总不能咱家有啥都不知道。”
战辉突突突,说完这一通,又对战天时说道:“父亲啊,屋外那帮人一会您就给安排了吧,灶房里的米缸让他们抬出去两个,缺啥到时候问问二郎。
我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先歇着了。您忙完也早点歇息吧,白日里也没睡多一会。”
战天时看着战辉这样,心里暖暖的,到底还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并没有随着时间而产生隔阂,也没有因为挣下这么大的家业而六亲不认,心里欣慰的不得了。
其实战辉的想法很简单,家里终于回来挑大梁的了,以后自己没事放放嘴炮就可以了。
而且这老爹看着就干练,还以商人的身份做间谍,就这么放家供着?开玩笑,怎么可能。
而且二郎和三娃,这两孩子的教育也不用自己操心了,这老爹能考上科举重新做了官,这学问肯定是大大的有,教育两孩子还不跟玩一样。
估计自己以后至少也要轻松一半吧,战辉一边美美的想着,一边进入了梦乡。
看着疲惫的战辉,战天时眼眶都湿润了,这些家业置办的,听着轻描淡写,其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真是累坏了我儿。”
说完战天时又扭头对着二郎说道:“二郎,你娘走了以后,你大哥带着你们两个没少吃苦吧。”
二郎一本正经的想了想,又一本正经的说道:“确实是遭了些罪。”
战天时听完,更加心疼起战辉。
第二日睡到自然醒的战辉,在炕上抻了几下,大呼睡的过瘾。
洗漱的时候看到家中三小和父亲要出门。
“饭在锅里,还热着呢,你吃完了,再好好歇歇,我让二郎他们带我转转。”战天时说道。
战辉连忙点头,看着走远的几人,好生欣慰,自己的好日子可算要来了。
吃完了饭,战辉到二层别墅转了转,特意把温老道昨天砌的炕,引火试了试。
结果灶台烟道那就感觉按了抽烟机一样,烟是刷刷的往里抽,战辉怕炕烧的不均匀,特意多烧了一会。
把火炕摸了一遍,战辉是真服了,温老道确实牛逼,火炕热的很均匀。
战辉在里面转了一圈也没见到温老道,不过看老木匠们的木工活做的倒是很快。
而且这个楼的布局和茶楼相差不大只不过是多了几个房间罢了,下好的木料都刷上油晾了起来,估计明天大体上的木工活就差不多了。
战辉估计就一下,全都弄完,火炕全都烧上,再打开窗户通通风,有个两三天就能住人。
战辉从二楼别墅楼出来,打算去牲口圈那边,看看还能不能弄到牛奶。
路过庄客新盖的木房,看到温老道拿着砖正在砌火炕。
战辉走进木房看了看,地方挺大,就是地上还没彻底平整好,不过怎么说也叫纯木的房子了。
庄客们见战辉过来,都是咧着嘴笑嘻嘻的打招呼。
温老道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昨天的炕烧没烧?”
战辉没说话,就是挑了一下大拇指。
温老道见了,得意的笑了笑,“我就说肯定没问题,玩火上,我还没输过谁。”
战辉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暗笑,等过些日子让你烧个够。
从庄客的木房里出来,战辉就晃晃悠悠往牲口圈走过去。
“李大叔,咱家的奶牛在哪呢?”战辉冲着远处正忙的老李头喊道。
“带棚子牲口圈的就是。”
战辉走到带棚子的牲口圈,四处打量了一下,整个牲口圈就是木栅栏成一片,其他的牛都是聚在一块,这小牲口圈这应该是专门给小牛犊弄的包房了。
打量完四周,战辉往圈里仔细看了看。
尼玛,黑旋风也在圈里,跟着两牛犊挤在一起,没事就吃两口奶。
很明显黑旋风下嘴比较狠,母牛疼的只能在原地打转来缓解,但是并不显得惊慌失措。
看的战辉膛目结舌,黑旋风这货是怎么做到让一头牛把一只熊当成自己孩子的。
老李头抱着些草料走了过来看了看牲口圈,“黑旋风怎么又跑进来了。”
说完放下草料,跳进了牲口人圈,伸手要把黑旋风抓出来。
母牛是真把黑旋风当成自己孩子了,用牛头不断的蹭着老李头,要不是老李头天天喂草料,估计母牛就得用蹄子踢人了。
老李头拽了几下,才把黑旋风从母牛身下拽出来。
然后打开木栅门,硬是把黑旋风拖了出来,两只爪子在地上还留下两道印记,嘴里不停的哼哼着。
母牛见黑旋风被脱出去,也是哞哞的叫唤几声,战辉看的眼角直跳,好一出感人的母子离别之情,但一个是牛一个是熊,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
“这黑旋风前两天就成条围着母牛饶,没成想真被得逞了。”老李头说道。
“母牛不踢它?”
“黑旋风现在还小,再整日和这帮牛羊混在一起,牛羊都适应黑旋风身上的气味了,没有怕它的。”
看着黑旋风可怜巴巴的样子,战辉开口道:“方便的时候给给旋风挤点奶喝吧。”
“挤了,它不喝,非要自己来,主要是黑旋风嘬的很,怕伤了母牛,到时候牛犊吃不上奶了。”
战辉一听,这还了得?自己还指望着外喝些奶茶呢,拎起黑旋风和老李头摆了摆手,就回了院子。
这段时间都忙的够呛,就没顾得上黑旋风,要不是自己去看看奶牛,估计都把这货给忘了。
虽然牲口圈收拾的还算可以,但毕竟还是有味。索性烧了水,给黑旋风洗了个澡。
这一洗把战辉吓了一跳,水面上飘了不少跳蚤出来。
看的战辉直皱眉,看来以后不能让黑旋风总往牲口圈那边跑了。
要不是自己对家里孩子卫生这一块管的严,怕是早就被咬的一身包了,家里到现在居然没有跳蚤和虱子可以说是个奇迹了。
昨天烧水让这帮人梳洗一下就对了,可昨晚自己睡的北屋,南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跳蚤和虱子留下。
想到这战辉彻底坐不住了,收拾完黑旋风,找个绳子给栓到了起来。
战辉把大锅全都烧上开水,把南屋的被子枕头全都用滚烫的开水浸泡了起来。
战辉正忙的起劲的时候,战天时领着孩子们回来了。
“大哥你要洗被子吗?”三娃问道。
“回来的正好,到衣柜里看看衣物上有没有虱子跳蚤什么的,刚才给黑旋风洗澡,可洗出来不少。”
战辉想了想又说到:“有没有也拿来烫洗一下吧,反正锅里也都烧了水。”
后来战辉还不放心,干脆又把木桶抬了出来,烧水以后准备让全家都洗了个澡。
趁烧水的这功夫,战辉去了趟杂货铺买了些硫磺回来。
洗澡的时候把硫磺杂碎直接放进了木桶。
洗澡的重点就是头发,给孩子来来回回仔细细了好几遍才算罢手。
看了看水面没有飘着的跳蚤和虱子的尸体,战辉才算是放了心。
忙完了几个孩子,才轮到父子俩在木桶里泡澡。
“有这个必要吗?这么折腾。”战天时问道。
战辉则是泡澡泡的比较爽,懒洋洋的回道:“当然有必要了,那些个跳蚤和虱子,被咬上就是一个大包,还刺痒无比。
还能让人染上病,这个才是最可怕的。
咱们只是用开水烫烫衣物,泡个热水澡没什么麻烦的。”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战天时好奇的问道。
“这些个小虫子都是滋生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对应着来就可以了,太阳晒,热水烫,这些都行。”
战天时点了点头,“我看了地契,咱们家现在地可是不少,二千多亩了,凭咱们家这些人可种不过来。”
“我托各处的行商在来年的时候帮忙招人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前些日子还听说有个别的地方遭了蝗灾,到时候人手应该是够用。”
战天时听战辉都安排好了,心里也是欣慰,有个能干的儿子是真省心。
又歪头看了看战辉,就是这身子骨有点差,自己那两个儿媳可都是绝色,怕这小子到时候吃不消,过了年得好好操练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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