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韩绮返，夏州成废墟

去春来，又是一年春播的时节，去年西夏的入侵大大府的秋收，不过朝廷的支持加上百姓储藏的粮食到不至于让延安府的百姓挨饿，但是如果今年的春播耽误的话，到了秋收时节延安府的百姓肯定会因为饥荒而四处流窜。

畜力、种子、农具，朝廷支持的各种春播物资堆满延安府附近的仓库，春播到来之际开始开仓放，繁重的任务让范仲淹这个延安府知府忙的脚不离地，看到日渐消瘦的范仲淹，赵磊开始庆幸他节度使的官职挂在枢密院的名下，不用负责延安府的政事，否则现在繁忙的就不是范仲淹了。

这日黄昏，淅沥的春雨洗刷着黄土飞扬的天空，赵磊带着延安府军政五品以上的官员早早来到北门等候韩绮一行人的身影。

韩绮的归来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随着韩绮归顺大宋的三部酋长却有着莫大的影响力，从元昊之父德明时代就不曾有过部族归顺的事情，如今三个数千人的部落归顺，当赵磊将消息报到汴京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上升到国际高度，按照汴京朝廷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官家赵祯的意思是将这件事情办大、办重，最好让大宋周边所有国家知道三个部落归顺大宋的消息，这样一来不但落了西夏元昊的脸面，同时大大加强了大宋国际上的地位，更加深了小部落对大宋的归属心，以吸引更多的少数民族部落归顺大宋，所以这次赵磊代表大宋朝廷率领文武官员早早等候在北门迎接三个部落的归顺。

“来了！”

马蹄伴随着探马的消息送到赵磊等人地耳中，随着声音的响起，赵磊等军中高级将领纷纷拿出一柄望远镜开始远望天边。而同行的文官系统就有些尴尬了，除了范仲淹拥有赵磊友情赞助的一柄望远镜之外，其他文官大员向赵磊索要望远镜都被赵磊以军事机密的理由驳回，只能眼睁睁看着军中将领在那里做秀而毫无办法。

最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高坐战马之上的新军指挥使韩绮、左神武将军夏随以及同行的三位身着异服、年龄各异的酋长，他们的身后是新军和左神武数万大军以及上万赶着牛羊、马车地部落百姓。

赵磊率领文武官员迎了上去，韩绮等人纷纷下马之后，韩绮这个中间人开始介绍赵磊和三位酋长的姓名以及职位，随后赵磊代表大宋朝廷大大夸奖和安抚三位酋长之后，让三个部落在延安城外修整。范仲淹负责接待三位酋长，而赵磊带着韩绮和夏随等人回到城南汴京禁军的驻地。

………

军中大帐之中，赵磊和韩绮等人落座之后，赵磊看着韩绮满脸风霜以及明显瘦弱的身体，感慨说道：“此去攻打夏州辛苦韩大人了。”

“大漠风霜锻人魂啊！没有去过大漠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大漠中的艰苦和可怕，不过幸好不是无功而返，否则下官真无颜见官家和诸位大人了。”韩绮脸色变得黝黑，神情也比以前坚毅许久，语气也比以前硬朗很多的说道。

“那三个部落的事情不是我们关心的，朝廷自会安置他们。本官关心的是你们回来多少人？”赵磊看着帐中熟悉地许多面孔，突然现映象中几位将领没有出现其中。已经明了消失几位去向的赵磊，对韩绮仔细地询问说道。

赵磊的询问让韩绮的神色黯然起来，沉默良久才说道：“回禀大人，这次出征的五万大军，只回来两万两千人，而三万壮丁只有一万八千人返回，其中还有部分伤员，其他士卒，我们只能就地掩埋了。”

八万人只有四万人回来，其中还有很多伤员。另外四万大宋健儿就永远的埋骨异国他乡了，韩绮的回答让赵磊也开始黯然起来。

“下官请大人处罚，下官损兵折将而没有达到预定目的，不但没有吸引到西夏大军。耗时数月更不能拿下夏州，还被西夏骑兵牵制在夏州，无能救援三州。错过琉璃堡官道之战，下官自请处罚！”韩绮这时跪地痛心说道。

“攻打夏州是本官定下的策略，元昊没有派大军支援夏州不是韩大人的错，救援三州更不是韩大人的任务，韩大人无须自责，不过本官很奇怪，夏州守军不过万人，而元昊派去增援地骑兵也不过万余，就算夏州全民皆兵，韩大人也不至于不能撤退，为何如今才归来呢？”赵磊将心中的疑问提出说道。

“回禀大人，下官……”韩绮将他攻打夏州的经历慢慢的说了出来。

赵磊等韩绮说完之后才明白，原来韩绮率兵到夏州之后，利用赵磊明地火药桶炸塌了夏州一段城墙，城墙塌陷后韩绮以为很快就能攻克夏州，谁想到夏州作为党项

源地，被元昊建设的固若金汤，城中大部分党项人百地死忠，虽然韩绮炸塌了一段城墙，但是夏州守军和百姓却联合起来开始巷战。

面对万众一心的夏州军民，韩绮想尽办法都不能攻克夏州，只能被逼在夏州城中和夏州军民进行巷战，虽然新军武器先进，但是面对拥有地利的夏州守军，韩绮率领的宋军拥有的优势并不大，一屋一巷的争夺战斗中，宋军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下风，最后韩绮更冒险将大营建在夏州城中，和夏州守军日夜周旋。

韩绮驻扎夏州城中没有多久，元昊增援的骑兵就到了夏州城，更堵死被炸塌的城墙还有夏州四门，夏州城四面开阔平地，以步卒为主的宋军更不敢轻易出城，就开始据城和夏州守军争夺夏州。

经过几个月的拉锯战，韩绮和夏州守军居然将夏州打成废墟，最后给样跟不上之后无奈撤退，而韩绮看到成为废墟的夏州，最后也无奈返回延安府，在横断山脉收服了几个小部落，最后带着归顺大宋的三个部落返回了延安府。

“韩大人的意思是夏州已经成为废墟，没有一点价值了？”苏洵听完韩绮的话之后，眼中精光一闪确定问道。

“不错！除了三道城墙，夏州城内绝大部分建筑都被我军和夏州守军拆除、烧毁、推倒，夏州百姓已经全部撤退，现在的夏州城绝对是一片废墟。”韩绮肯定的回答说道。

“打铁铺呢！夏州城的铁作坊和打铁铺呢！也被拆除了吗？那些工匠是生还是死？”苏洵继续追问说道。

韩绮有些尴尬的回答说道：“你们也知道此去夏州我们带的给养并不多，连续战斗几个月，那点东西根本不够，而军中正好有铁匠，所以夏州城的打铁铺和铁作坊都被我们征用，铁矿和铁铺利用之后直接推倒了，那些工匠一些被误杀了，一些跟着西夏人撤退了，还有一些跟着我们回来了。”

“好！夏州成废墟了，夏州城内的铁匠铺和铁作坊都被推倒了，那些工匠也四散而分，重建夏州最好要几年时间，耗资无数不说，好工匠还不是朝夕可以练成的，失去夏州这个铁器供应点，西夏估计几年都不能给骑兵装备上各种铁制装备了，韩大人摧毁夏州的功劳，可堪击溃西夏十万大军啊！”赵磊这时终于明白苏洵话中的意思，兴奋的站起来夸奖韩绮说道。

“下官不敢居功，获得如此功劳全靠将士用命，还望大人重抚战死在夏州的将士。”韩绮早看到摧毁夏州带来的后果，刚才的请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看到赵磊赞赏之后，他十分谦让的沉声说道。

“功过自有官家评论，那些战死的将士枢密院会抚恤的，韩大人一路辛苦，本官和范大人已经在官衙摆下筵席，韩大人先去梳洗，一会同去赴宴。”赵磊摆摆手对韩绮说道。

韩绮告退离开之后，王德基马上跳出来说道：“赵大人，元昊突然撤退是不是因为夏州变成废墟的事情啊？”

“未必，夏州成废墟影响的是西夏的未来，对于元昊现在的大军并无影响，元昊撤兵肯定是不愿和我大宋继续对抗下去，但他已经称帝，没有底牌和我大宋谈判，如何才能取得我大宋朝廷的谅解呢？”苏洵驳回王德基的说法之后，依然疑惑的自语说道。

苏洵的话让赵磊头疼起来，元昊的突然撤退让延安路几十万大军摸不着头脑，西夏屯兵西平府，赵磊麾下的几十万大军也不敢离开永兴军路，但是几十万人马每月耗费军资百万，如果元昊这么拖下去，纵然西夏会因此民不聊生，就是大宋也会影响到一国的经济。

难道元昊准备靠此拖垮大宋的经济，不过元昊有那么聪明的头脑吗？他知道什么叫经济吗？赵磊心中暗笑想到。

元昊究竟为什么撤退呢？又为什么屯兵西平府按兵不动呢？又为什么不派人过来谈判？无数问号让赵磊想的脑袋都大了。

“大人！西夏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元昊以战败、无功为罪名，斩杀了以如定多多为的一大批军中将领，那些将领都和西夏内部反战派有些藕断丝连的关系。”萧若若掀帘而入，拿着一封密函对赵磊沉声说道。

“借刀杀人、排除异己、稳定政权！”苏洵第一个反映过来，马上猜到元昊在战死数万西夏士卒后突然撤兵的原因。

原来如此！果然是一代枭雄，就是战败，居然也能利用机会巩固国内的统治，元昊不愧一代开国之君啊！赵磊也终于明白元昊的想法，心中感叹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