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条件

这里是哪里？

顾宁只感觉自己沉睡了好久——嗯，比，睡美人还要久。一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难道他又穿越了不成。这个坑货同人文作者，不停让人穿越会烂丁丁的知道么？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并没有又穿越了，不是因为他有多机智，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昏迷了——而是他在房间里发现了一面铜镜。

走过去一看，哦，还是那张平凡地不能再平凡的脸！

等等，他买粥的时候，明明是自己幻化出来的脸，即便是自己看的话，也只能看到自己幻化出来的脸，现在是怎么回事，不论怎么看，都是原来的那张脸。

卧槽，谁把他的遮颜术给除去了。

顾宁心塞塞，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他——摊上大事了，把他抓来的人修为绝壁比他高。

脑内CPU高速运转了很久，只能得出一个把他抓来的人是魔族的结论。

不要以为劳资闻不出那只属于魔族的气息。

顾宁恨恨地想着。

但是，哪个魔族与他过不去呢？

顾宁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哼唧——哼——”某只不甘被忽略的叫唤了起来，“主人！”

偌大的房间里突然响起这么一个声音，顾宁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方觉得这声音熟悉无比。

好像是小东西的声音。

他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小东西所在的地方。

难道是他太过想小东西所以幻听了？

顾宁有些恍惚，不过他一向不是会产生幻听的，所以——

小东西一定在这房间里。

反正小东西不像以前只会哼唧哼唧地叫唤，现在它会讲话了。与其瞎折腾地找下去，倒不如问一下。

不过，还没等顾宁开口，小东西就又急急忙忙地叫了起来，”主人，快把我放出来，这里黑乎乎的。又闷又热。”

黑乎乎的。又闷又热？

难道是在柜子里？

但是，这个房间里，似乎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柜子呢！

忽然。顾宁的目光定在了床的一角。

铺平的被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凸出来了。而且还是一动一动地在游移着。

顾宁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把被子掀开，果然见到小东西哼哧哼哧地爬动着。

顾宁一脸黑线。小东西得有多蠢啊。不就是蒙在被子里么，费了半天劲儿还爬不出来？

真是败给他了。

他也不想想，自己之前被熙云捆绑成一团塞在被子里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觉得自己被人绑了要玩？

现在鄙视一个灵兽的智商？

还是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子吧。

——来自系统的吐槽客户端。快加入我们做不吐槽会星人吧。

小东西重见天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飞快地扑到了顾宁的怀里，企图趁着自己自己受到惊吓——小别重逢之后，重新得到自家主人的宠爱——顺便把那只丑丑的小黄鸡打入冷宫。

可他千算万算，硬是算漏了一点，它家主人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

与小东西重逢之后，顾宁的记忆瞬间回笼，他怎么会忘记小东西就是因为自己贪玩，和小黄鸡玩闹，才被人拐走的！

更何况，这个拐走小黄鸡的人，现在还把自己“请”来了，是讽刺呢，讽刺呢，还是讽刺呢?

顾宁摸了摸小东西柔软的毛，露出一个看起来温柔，却无比残忍的笑容。

oh，小东西的心都融化在了这个笑容里，碎成了渣渣，“和小黄鸡玩的很开心是吧，刚好，小黄鸡的笼子有点大，回去之后，你们两个刚好做个伴。”

！！！

小东西风化在风中。他听到了什么？嘤嘤，这是主人要抛弃它的节奏么？

被逼无奈，小东西只好重操旧业（咦，旧业是谁），企图以撒娇打滚卖萌来攻击顾宁的心房——

奈何明月照沟渠。一个基佬，在弯了之后，就很难被萌化。

要是熙云对着他撒娇卖萌，他倒是会软化。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来自系统的吐槽客户端。

系统の系统提示：泥煤啊，不就是一个精分的吐槽体么，你升什么级啊？客户端你大爷！

系统：嘤嘤，我错了！

不过，真的也只是想想而已。

正在一主一仆，一冷面以对，一撒娇卖萌之际，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顾宁动作僵硬了那么一瞬间，迅速地转过身去，只见一身着暗红色长袍的男子，施施然推门而入。

卧槽，这不是魔皇那厮么？

顾宁腹诽着该不会就是魔皇把他掳来的吧？

不可能的情况已经无限逼近零了。

“果然没错。”魔皇细细地看着顾宁的容颜，直叫顾宁心里发毛。魔皇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这老子抢儿子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知道他的猜测的可能性也是无限逼近与零。不是他妄自菲薄，就凭自己这副平平凡凡的样子，估计一提不起魔皇的半分兴趣。

但是，魔皇为什么要把自己抓过来呢？抓自己为什么还要把小东西抓过来呢？

所有的线索都牵扯在了一起，纠缠成了一个活结，只要一扯，所有的线索都会瓦解，拼织成真相。

就等魔皇点破了。

“果然没错。”

正等着兴师问罪，却听见了这么一句，顾宁一头雾水地看着魔皇。什么叫做果然没错？

“湍湍。还不过来。”魔皇对着顾宁怀中的小东西说道。

湍湍？好像那秘境中的女鬼曾经这样称呼过小东西没错，但是当时他并没有在意。

现在看来，难道女鬼口中的小东西是属于魔皇的？不是吧，他随随便便捡到一只灵宠，来头竟是这么大？不管了，既然是他捡到的野生的小东西，（放）养了这么些年，哪有交还给一个半路杀出来的主人的道理？

魔皇又怎样？他还是一派掌门呢！

系统：找啊找啊找槽点，找到一个大槽点。

系统：说人话！

系统：顾宁你的比较真是让我微醺啊！

系统の系统提示：嘘——这厮开始精分了。

听到魔皇这一声，小东西不自觉地往顾宁怀里缩了缩。身体蜷成了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可见对魔皇是有多么地忌讳，敬畏和害怕呢。要知道之前基本没害怕过什么人呢！

顾宁也有点不开心了，当着他的面，威胁他罩着的宠。这算是什么啊！

在心里还没嘲讽几句。魔皇就把杀猪刀又对准了他。

“本尊再问你一遍。顾远之是你什么人。”

顾宁心跳得如同打鼓一样。说出真相，或者隐瞒事实，装傻充愣。坐等魔皇发飙。

但是，顾远之究竟是他什么人呢？

顾宁也说不清楚，也许是他的父亲；也许是路人甲乙丙丁；他也说不清楚；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哪怕是他得到的一些残破的记忆碎片，都不曾提及过顾远之三个字。

他知道的顾远之，只有那陈旧的屋子里的画像而已。

魔皇这么问他，说明对方必然是掌握了什么——大概就是他的这张脸吧，与画中某人极为相似的脸。

他决定实话实说，这个时候，保住他的小命要紧。

“我不认识顾远之，也不曾听说过。”顾宁扬起一张纯真无比的脸，尽管现在他没有了俊美的脸庞，这张脸某些表情的杀伤力还是无比强大的，“不过，我们两个都姓顾，大概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魔皇看着对方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脸，那无辜的样子，竟和二百多年前如出一辙，神思不禁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又重回到了刚刚认识他的那个时候——

对方也是顶着这么一张无比无辜的脸与自己装傻充愣，而自己明明知晓对方是故意伪装出来的，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他，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他，一次又一次地故作上当。

直到他与那个人族女子相恋，不惜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他也真是傻，人族一向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即便是真心相爱了，又能坚持多久？

因为分别而悲伤，因为失去而狂暴——渐渐地，好像不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顾远之了，因为他不在随心所欲，本来无所畏惧，不怕伤害别人的人，因为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改变。

最后与自己疏远。

是了，他在疏远自己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他们都说他死了，他自然是不信的。

眼前这个人，与他多么相似啊，瞧这眉眼。

但是魔皇却很清楚，眼前所站着的人，并不是顾远之，顾远之大概只能存在于他所尘封的记忆中。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说来也是可笑，如果不是这个人人，他大概此生，都不会想起，曾经有顾远之这个人曾经在他生命中占过一个重要的位置吧。

想想也是二百多年过去了。

“真的？”魔皇笑了笑，怎么都有几分意味深长在里面，“那好，你发誓，如果你对本尊有所欺瞒，那就——”

顾宁的心一紧，“那就什么？”

魔皇却是把目光又转向顾宁怀里的小东西，“忘了说，这小东西之前是本尊送给顾远之的……”

也没给顾宁插嘴的话，“现在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细细想想，你到底要不要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