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眸子里流动着某种异样的情愫,“因为这儿没有其他人,只有你我。”在天与地的中间,没有任何人能打扰到他们。仿佛这世间,只剩了他们两个。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午后慵懒的风,又像是枝头轻盈飞过的蝶。桑离不禁微微的抬起了下颌,怔怔的望着他,那张平凡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深邃得像要把人吸引进去的眸子,仿佛带着魔力,让她忍不住就为之沉沦。
“子宸……”她喃喃的,眸光开始迷离。
此刻,月光如水一般的流泻下来,她的眼角眉梢流动着万千的风情,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捧起那张光洁如玉桃花般的容颜,头微微一低,嘴唇吻上了她的。
时间仿佛在刹那永恒,连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子宸的动作温柔而小心。
他的嘴唇,轻轻地贴着她的唇角,慢慢的挪到她的唇峰上。然后他用他的舌尖描绘着她嘴唇的纹路。并且,轻轻的呢喃,“阿离,你的唇好柔软,好香。”
桑离微微有些愣神,在她被蛊惑的瞬间,他的舌**。
这个吻显得异常的缠绵。
缠绵到桑离的愣神也只是短短一瞬,然后,就被他带动着,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个亲密无间的热吻当中,忘记了天,忘记了地,忘记了尘世间的一切。
良久,在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她。
他的鼻尖抵着她的,两个人都在微微的喘息,呼吸间都是对方的味道。
桑离娇容潮红,身子柔软得几乎坐不住。
子宸轻轻一带,便将她玲珑无骨的身子拥入了怀中。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靠着他宽阔的胸膛,闭着眼睛,听着他的胸腔里传来的砰砰砰砰跳动得异常激烈的声音,那一刻,心底深处像是从尘埃中开出了花来。
他们就这样紧紧的相拥着,坐在高高的琉璃瓦屋檐檐角上,仿佛天与地都置身了事外,万事万物都不复存在,而世间只剩下了他们俩,凝固了时光,镌刻了永恒。
“当——”
夜风中传来悠扬的钟声,惊扰了沉醉在甜蜜当中的人儿。
桑离从子宸怀中抬起头来,凝了凝眉,“对面那是什么塔啊?”
子宸放眼望去,看了看,道:“哦,那是落雁塔。”
桑离看着那高高的黑漆漆的塔,“为什么叫落雁塔啊?”
子宸笑了笑,“你应该问为什么叫落雁寺。”
“哦。”她从善如流,“为什么叫落雁寺?”
子宸抿唇一笑,“这当然是有一个故事的。这寺和这塔,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了。传说在很久以前,寺不叫落雁寺,塔也不叫落雁塔……”
“那叫什么呢?”
“没有名字。那时候,寺的规模远没有这么大,只是一个很小的不出名的寺庙。传说在当地,一个贫穷的小伙子和员外家的小姐深深相爱,可员外却不同意这门亲事,将小姐关在了家里,不让她出去见小伙子。小姐得了相思病,终日郁郁寡欢,后来就病死了。”
“员外后悔不已,为了不让小伙子知道了这个消息伤心,所以他便欺骗小伙子,说已经把女儿远嫁了外地。小伙子信以为真,心灰意冷之下便来到了附近的寺庙,剃度当了和尚。从此断情绝爱,看破红尘。直到第二年的秋天,他才得知真相。”
“他万念俱灰,大病了一场,三天三夜,才醒过来。病愈的那天,寺里忽然飞来了许多的大雁,盘旋在寺庙的上空,久久不去。其中一只一直低低的在他的禅房门外低低的回旋,嘴里发出悲声的呜咽。直到
他走出禅房,听着那大雁凄惨的叫声落下了一行清泪,大雁们才突然像都约好了似的,欢喜的叫着,呼啦一声全部飞走了,一只都没有落下。”
“他似有所悟,觉得那雁是心上人所变,她来看他,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他终于大彻大悟,真正的放下了人世间的烦恼,最后修炼成了一位得道高僧。而那群大雁,每年的秋天都会飞来寺里,三天三夜之后才会离去。这寺也就叫做了落雁寺。大师圆寂后,寺里为他建了一座塔,将他的骨灰安放在了塔里。每年大雁来的时候,不但会在寺里盘旋,还会停落在塔上休息。那塔,也就叫做了落雁塔!”
多凄美的爱情故事!桑离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怅然若失的望着对面的落雁塔,出神的道:“你说,那大雁真的是小伙子的心上人变的吗?”
子宸微微一笑,“传说是。可谁知道呢。毕竟都过了几百年,无从考究。”
“是啊,都这么久了。”桑离叹息,“不过我宁愿相信那大雁是他的心上人所变,为的,就是能守候在他的身旁,哪怕每年都只能见他一次,还要忍受着飞跃千山万水跋山涉水的艰辛,也是心甘情愿。我想,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真正的爱情吧。如果,当初那个员外能摒弃世俗的偏见,成全他们,他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也不用这么难过,而可以每天都守在一起,做幸福的烟火夫妻了。”
子宸也感慨道,“是啊,正因为爱情如此美好,所以人们才这么费尽心思的追求它,只为了,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可是又有几对,能够真正相守到最后呢?”
故事太凄美,所以气氛一时伤感起来,两个人都似有所悟,默默无语。
半响,桑离才吸吸鼻子,抱怨道:“你这人真是的,这么好的气氛,就被你一个伤感的故事给破坏掉了,真没劲!”
子宸啼笑皆非,“好吧,我检讨,我有错,你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
桑离伸伸懒腰:“你的故事讲完了,换我给你讲个故事了。”
“哦?”他唇边带着笑容,“你也会讲故事?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桑离白他一眼,清了清嗓子,“从前,有一个剑客……”
“剑客?”
“嗯。剑客。他的剑很冷,他的心也冷,他的身体更冷……”
“然后呢?”
“然后,他就冷死了!”
子宸哭笑不得:“……”
就这样,刚才伤感的情绪被桑离的这个冷笑话给一扫而空,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
“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嗯,好吧。”子宸忍住笑,“不过可不可以不要再讲冷笑话了?我怕我会被冷死!”
“哈。”桑离信誓旦旦,“放心,这个很热的。”
“那好吧!”子宸作洗耳恭听状。
“从前,有一个太监……”
“怎么又是从前?”
“你听不听嘛?”
“听听,你继续。”
见她没了动静,他不由奇道:“继续啊,下面呢?”
她无辜的看着他,“下面没有了!”
“没有了?怎么可能?”他大感惊讶。
她继续装无辜,“太监嘛,还能有?”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爆笑出声,“我的天……”
桑离也跟着他一起笑。
“我明白了,哈哈!”子宸笑得肠子都要打结了,他看着桑离,“你,你……”完了,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这丫头,这丫头!这还是第一次,堂堂黑煞门向来温文尔雅的少主被一
个这么短的笑话笑得这么不顾形象,笑得差点就要一头从这几层楼高的屋檐下给摔下去。
“嘘……”桑离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用手指了指下面的禅房。
子宸兀自低头闷笑,双肩抖动抽搐,看得出忍得很辛苦。“你这丫头,从哪里学会的这种低俗的小笑话?”
“低俗吗?”桑离被他笑得恼了,忍不住板起了脸。
他点头,不停的点头,“低俗,低俗得要笑死人!”
她鄙夷的看他一眼,“你笑点真低。”
“这还低?”子宸大惊,“莫非您是金刚不坏之身无坚不摧?”
她耸耸肩:“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吧!”
他彻底被打倒,“你还真不谦虚!那第二第二呢?”
她极快的回答,“没有第一第二,他们都已经光荣的牺牲了!”
“呃……”子宸再一次成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甘拜下风,“我算是服了,你比我脸皮何止厚一截?简直,简直就是无人可比嘛!”
她打个哈哈,“彼此彼此吧!”
他顿时哭笑不得。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她开始转移话题。
他闷笑,从善如流,“是啊,月色真好。”
她有些可惜,“如此美妙的月色,没有点酒实在是太不给力了……”
“这还不简单?”他打了个响指,只见夜色中不知从何处忽然冒出了一条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面向他们飞掠而来。
桑离顿时目瞪口呆。敢情他出门,周围随时潜伏着高手在暗地里保护?
那黑影流星般飞到了他们面前,恭敬的递给了子宸一壶酒:“爷!”
桑离定睛一看,正是阿木。
子宸接过酒壶,朝她扬扬眉,“你看,酒不是来了吗?”
竟然还有两个碗。敢情他出门,身边的人随时都备着酒和碗?
桑离彻底石化了。
子宸对阿木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阿木朝桑离点头问候一下,便又飞快的消失不见。
桑离羡慕不已,会轻功真好。不知道好不好学呢?听说轻功这玩意儿得从小开始练,不知道她现在学来不来得及?
正想着,子宸递给她一个碗,一边给她倒上酒,一边笑着道:“我记得某人跟我说过,她酒量不错,所以我让人准备了酒,来找她月下小酌。”说着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碗,“怎么样?今晚不如不醉不归?”
如此良辰美景,氛围也好得让人沉醉,桑离豪气的跟他一碰碗:“不醉不归。” 说完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口,“咳,好辣。”古代的酒没有现代的工艺精良,大多辣嗓子,酒精度极高,这一口下来,桑离有点后悔自己的放言了。
子宸哈哈一笑,也将碗里的酒一口饮尽。“痛快。”
好久没有这么肆意喝酒,把酒言欢了。
“子宸,”桑离侧过头看他,“你经常带女孩子这样出来玩吗?”
“没有。”他摇头,“这还是第一次。”
“真的没有?”她不信。
“真的没有。”他无奈的保证。
桑离抿唇一笑。
“不说这个了。”子宸含笑道,“说说你。”
她一愣,“说我什么?”
他认真的看着她,“比如你的家乡,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为什么会受伤?一个人倒在北邙山下?”
如果她不受伤,就不会被方庆浩所救。如果她没有进入方府,就不会帮方颖替嫁。之后的种种,也不会因此而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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