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可仁虽然是在认错,但其实也是在刺探消息,粟耘为何会突然之间受到皇上如此的看重,这让他始终想不明白。
刚开始粟可仁还以为是因为三皇子曾经在粟府住过,三皇子请默仁前来救粟耘的,毕竟三皇子在府上的时候,与粟耘的关系就略好一些。
可是默仁居然有胆子把娘亲给带走了,这显然不是三皇子可以有的权利,而且默仁也一再声称那是皇上的圣旨,看来终究还是皇上重视粟耘。
“爷爷,皇上为何知道粟……大哥的事?皇上对大哥怎会如此好?”粟可心不如粟可仁那般忍得住,在娘亲离开后,她好多事都想不通,心里憋闷的难受,现在爷爷和爹爹都是从宫中回来的,自然对此事比较了解。
“这事本就是你们娘亲做的不对,居然还惊动了皇上,你们可不能再乱来,不然谁都救不了你们的娘亲。”粟远堂未回答粟可心的问题,反而教训了他们一顿。
粟可心与粟可仁不敢再多言,只好都连连点头应声道是。
竹园中,粟耘用了早膳,正准备出去,便听到院中有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付锦绣来了,他忙迎上前去,“娘,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房里好好休息,你的身体不好。”
付锦绣摇头,看到粟耘眼眶就红了,“耘儿,娘没事,倒是你这些日子受苦了吧,昨晚你爹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她说着眼泪已经是止不住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粟豁达本是不想将粟耘出征之事告诉付锦绣的,可是这么大的事,万一粟耘有个什么闪失,付锦绣肯定会痛恨他一辈子的。
粟耘对付锦绣挤出个笑容来,“娘,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皇上这么做证明皇上信任耘儿,看中耘儿的才能,日后是会被皇上重用的,难道娘希望耘儿一辈子碌碌无为吗?粟家从来都是为国效力,为皇上分忧,爷爷爹爹都在朝中被皇上委以重任,粟耘是粟家的长子嫡孙,堪当大任。”
付锦绣用帕子抹着脸上的泪水,却仍是点头道:“耘儿长大了,耘儿说得对,耘儿该当如此,只是娘担心,耘儿还这么年轻就要出征了,娘心里……”
“娘不必多想,耘儿只是监军,此次去攻城,咱们势在必得,两位将军勇猛,应该是用不着耘儿上战场,便可赢得此战。”粟耘想到前世没有自己的时候,济悦城不是也被攻下了嘛,自己去应该是不会丢了小命的。
付锦绣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眼泪流得更多了。
“娘,耘儿送娘回房歇着,耘儿还有些事要去处理,晚些时候耘儿再去看您。”粟耘说着伸手扶住付锦绣,出了竹园。
小柱子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主子的背影,不免又悲伤了起来,他想跟着主子去战场,主子直到现在都还不肯答应。
送走了付锦绣,粟耘带着小柱子去了锦绣绸缎庄,在出征前他必须将这件事解决了,不然万一日后东窗事发,恐会连累了整个粟府。
即使这件事是郡主一人所为,但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也定然会珠链整个粟府。
走在街市上,不过才时隔几日,粟耘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到第一次与栎阳暧晗来到这里时的情景,想到两人一起喝茶聊天的日子,心里竟有种怀念的感觉。
也不知道之后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这样的时光,现在栎阳暧晗又在做什么呢?他是否也在想着自己。
粟耘苦笑,自己竟然如此的儿女情长起来,前世他都不曾这般过,那时他以为他是爱着肖竹亭的,终是被对方背叛了。
可是当他与栎阳暧晗在一起开始,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这一个人的感觉,前世自己对肖竹亭不过就是个寄托,那时装作痴傻,无人能够谈心,认识了肖竹亭,她肯与这样的自己在一起,就以为自己是爱她了,其实不然,那只不过是个谈得来的朋友而已。
前世他对肖竹亭不曾有牵肠挂肚的思念,他现在对栎阳暧晗却是揪心地思念着,刚刚分开就又想念,还未离开就开始担心日后不能相见。
失魂落魄的一颗心都掉在栎阳暧晗的身上了,若是有一日对方背叛了他,粟耘不知他会对栎阳暧晗做出怎样的事来。
粟耘的身子抖了一下,有个念头可怕的让他自己心惊,肖竹亭曾经背叛他,重生后与她再度相见,他对她也只是厌恶而已,甚至都懒得去报复她。
可只要一想到栎阳暧晗背叛自己,粟耘便会想要杀了对方,而后再自尽。
看来自己的这一颗心是彻底的葬送在栎阳暧晗的身上了,粟耘苦笑,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要求太多,毕竟对方是堂堂的三皇子,又是日后乾融的国君,他这样的人终究会是后宫三千,儿女绕膝。
走出那一步的时候,粟耘什么都不曾想,水到渠成的感情如泉般的就那样喷涌而出了,让粟耘和栎阳暧晗都是措手不及。
待回过神之时,已是无可挽回了,粟耘并不后悔,长叹了一声,日后之事无人知晓,也无人能够真正的预测,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
自己莫名的重生,说不定已经是向老天多预支了自己的寿命,或许老天会随时随地的收回自己的这条命也说不定。
“小爷!小爷!”小柱子叫了粟耘几次,他都未有反应,小柱子不得不轻扯他的衣角。
粟耘回过神来,看到一脸担忧的小柱子,冲他勉强一笑,抬头一看,头顶上大大的锦绣绸缎庄几个字提醒他已经到了地方。
迈开大步走进绸缎庄,伙计现在已经认识粟耘了,见到他来恭敬的迎上前去,又是奉茶又是忙着叫掌柜的。
桂成伍听说粟耘来了,忙从后院跑了出来,来到粟耘面前躬身施礼道:“大少爷,您来了,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掌柜的客气了。”粟耘拿起茶杯,用杯盖剐蹭着茶杯的边缘,眼睛扫向店里的布匹。
“大少爷这次想选什么样的布料啊,还是给夫人选的吗?在下可以帮大少爷推荐几块料子。”桂成伍讨好的道。
“这次我是要买了送人的,不能含糊。”粟耘挑眉扫了掌柜的一眼,目光又朝着布料看去,似乎对店里的料子都不是很满意。
小柱子看了粟耘一眼,走过去将掌柜的拉到一旁,道:“掌柜的,我们小爷这次要送的不是长辈是同辈的,他觉得您这眼光挑选长辈的料子是不错,这年轻人的嘛……”
掌柜的愣怔一下,忙道:“那没关系啊,我让桂原为大少爷推荐几块料子,他甚至还能为大少爷再推荐几款服饰的式样,咱们的师傅就是专门给达官贵人富家小姐做衣裳的,手艺一流不说,式样也很新。”
小柱子连连点头道:“这样甚好,只是这里……”
桂成伍忙意会到这里人多,走上前去道:“大少爷,请随在下到里面僻静的厢房,在下派人为大少爷慢慢的选布匹。”
粟耘起身,扫了小柱子一眼,嘴角微微泛起一丝捕捉痕迹的赞许笑容。
桂成伍带两人进了一间距离店铺较远的厢房,这里更安静一些,也无人打扰,“大少爷请在这里等一下,在下这就让桂原前来。”
小柱子拱手送走掌柜的,四下里查看了一下,又到外面瞧过,才又走回屋子里,“小爷,放心,这里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你觉得桂原肯说实话吗?”粟耘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桂原为人还是很正直的,只是比较愚忠,对他这个叔叔也是言听计从,但是小爷您是粟大少爷,应该是不会不说的。”
桂成伍这边出去找桂原,不消片刻便上上下下地都找遍了,却是并未见到桂原的人影,他来到柜台前问店里的小厮,“可曾看到桂原?”
“方才还看到他从这里走进去了,应该是回自己的房里了吧,他刚从外面进货回来,都会回去休息一下的,掌柜的没有瞧见他吗?”小厮一边整理着手上的布匹一边说道。
桂成伍皱眉,方才他去了他的房外敲了门,里面却无人应声,他以为他不在,就没有进去看看人是否在屋子里,难道挂原在里面睡觉未听到。
桂成伍想了一下,转身又再度朝着桂原的卧房走,上了楼梯转弯的第一间便是桂原的卧房,他敲了敲门,又再外面喊道:“原儿,你在吗?原儿?”
屋子里仍旧是没有动静,这才桂成伍用力的推了房门,发现房门竟然是在里面被关上的,心下咯噔了一下,桂原怎么会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还不应声的呢!
桂成伍用力的朝着门上又撞了两下喊道:“原儿,你在吗?原儿快开门!开门!”
里面仍旧没有动静,桂成伍感觉是出事了,正欲叫人前来把门撞开,就听到里面桂原的声音,“叔、叔叔啊,什么事?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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