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话到嘴边

林宇凡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抱着小时归，又弯腰抱起了陶真，“你妈妈，出门了，有那么一大段时间回不来，以后你就跟着舅舅、舅妈……舅舅、舅保证，象疼小时归一疼你。”

“可是……陶真还是想要妈妈……”陶真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没有办法，这件事我们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宋阿姨过来告诉我们，婆婆今天身体不适，她和刘阿姨送她去医院了。

“我知道你今天开庭，所以也没敢给你打电话，我就和刘阿姨把夫人送到了医院，我看着她脱离了危险，就回家照顾孩子了。”

“那我妈她怎么样啦？”林宇凡着急的问着。

“抢救过来了，不过我来的时候，夫人戴着心脏监护仪等各种监护仪器。”宋阿姨说着，林宇凡拿过车钥匙，“我必须马上去一趟医院。”

“我和你一起。”我说着，跟着林宇凡一块匆匆地出去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拽着我们，我和林宇凡都不约而同地有一种紧迫感。

我们赶到医院，可是就在我们来到病房前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我和林宇凡吓了一跳，飞一般的冲了进去。

“妈——！”林宇凡大声地喊着，可是无人回答。

让我吃惊的是，多年不见的顾亦菲竟然趴在婆婆的床前放声大哭……

“怎么回事？”林宇凡冲到近前，把手指放在婆婆的鼻息下面，护士和大夫还有刘阿姨这个时候，也一起冲了进来。

很遗憾，婆婆没有了呼吸。

医生摘下听诊器，告诉我们，“死亡时间晚上八点四十七分。”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宇凡看着顾亦菲，大声地问着。

顾亦菲哭得特别伤心，站起身来。

不待顾亦菲说话啊，刘阿姨张嘴先说话了，“夫人这几天其实就已经不行了，休克了好几次了，但是她忍着，就是不咽气儿，他说要见孩子们一面，我想……她那么疼痛地坚持着，就是为了见你们一面。可是，刚才谢律师来了，夫人特别激动，她让我出去给她买点吃的，其实她这几天就不怎么吃东西，我也不知么回事，就去了，回来就这样了。”

“我妈……她怎么回事？”林宇凡红着眼睛问顾亦菲。

顾亦菲的脸上全是泪水，“我刚从国外回来，听说阿姨生病了，阿姨以前待我不薄，所以我就给刘阿姨打了个电话，刘阿姨说阿姨在住院，我就过来了。我们刚说了几句话，阿姨就闭上眼睛了。”

“妈——！”林宇凡“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着。

我的眼泪也哗哗地涌了出来，婆婆的去世，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回忆，我想起了我母亲去世时的情形。

“我妈她说了什么？”林宇凡哭了半天，抬起头来，问顾亦菲。

“阿姨说……好多事都是命中注定，她也很无奈……她说让你好好照林佳妮……”顾亦菲说着，哽咽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还有我。”

“我妈说让我好好照林佳妮……还有你？”林宇凡的眼睛不由得竖起来了。

不但林宇凡，我的眼睛也要竖起来了。

如果说婆婆说让林宇凡照顾好公公，林佳妮，时归还有陶真，甚至包括她说我，大家也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却说了要林宇凡照顾好顾亦菲，这让人不可思议。

顾亦菲没说话，拿出了手机，是婆婆的声音，“亦菲……好孩子，你……从国外回来，就住在我家里……你自己要好好保重，你告诉宇凡，让他照顾好佳妮，还有你……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顾亦菲告诉我们，是婆婆让她录的音。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婆婆，她竟然在临死前授意林宇凡，让他照顾林佳妮和顾亦菲，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她临死也不承认我这个儿媳妇，或者说知道我和林宇凡还是离婚状态，临终前授意林宇凡娶顾亦菲吗？

而我，现在已经是赵泽的老婆。

我……

我站在那里，忽然间感觉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

我费了千辛万苦，把自己搭进去，把林宇凡救了出来，婆婆虽然不知道详细的细节，但是她也应该知道我为了林家是怎么样的奔走，可是，临终前，她竟然留下了这样的遗言。

“夫人生前待我不薄，我想……跟着你们一起办丧事，可以吗？”顾亦菲哭得眼睛通红，跟林宇凡商量着。

林宇凡没说话，把目光投向了我这里。

我有什么说话的权利？我跟这个家有什么关系，婆婆，不，夫人临终都交代了，让照顾好顾亦菲，我又算什么？

如果说，我在婆婆生病期间，已经对她冰释前嫌，可是现在，我的心又一次沉入了冰窟。

临终，她竟然如此说。

“八点，妈最后应该是神志不清了，你别往心里去。”林宇凡看出了我表情不对，走过来安慰着我。

我的心堵得满满的，婆婆刚刚闭了眼睛，我还能因为人家的遗言大闹吗？

我看着顾亦菲，点了点头，“既然婆……夫人这样说，那肯定有她这样说的道理，大家一起办丧事吧。”

原本，我想拼死一搏，把林宇凡从监狱里弄出来，让他在母亲临终前，见上她一面，可是他最终也没有见上。

如果没有婆婆这句遗言，我会在心里特别难过，为她难过，可是现在，我更心疼林宇凡，临终也没有见上他母亲一面。

婆婆被推进了另一扇门，我看见林宇凡大颗的眼泪滚了下来，眼睛里是无尽的绝望。

我走到他身边，轻声说着，“宇凡，其实自你妈生病那一天起，你就应该预感到了今天。她活着时，一直很疼，她能坚持到今天已经很不易了，就让她安息吧。”

林宇凡点点头，由于过于痛苦，他脸上的肌肉还不受控制的由于痛苦而抽搐。

“八点，你不会离开我吧？”林宇凡看着我，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捏的我很疼。

我想说我不会，可是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婆婆临终时的话，“她是想让你和顾亦菲……”

“八点，不许胡说。”林宇凡的眼睛愈加地红了，似乎要从红血丝中渗出血来。

我不敢再说什么，惹他伤心，而顾亦菲却趴在一旁难过的痛哭着。

我想问，“她在这里参加丧礼，以什么身份呢？”

但是话到嘴边，终是没有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