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耘和念生从老妇人的屋子里出来,才刚转出了小巷子,就碰上了跑来抓他们的官兵,念生与官兵们打斗起来,因为人数众多,粟耘也不得不出手。
两人与那群追杀上来的官兵大打出手,那些官兵一副不肯善罢甘休,一定要将两人捉拿回去的模样,狂喊着朝他们冲上来。
粟耘和念生早知道会是如此,他们不避不让,干脆与他们打到底了。
屋子里的老妇人始终不太放心,方才她见两人离开,就一直很担忧,现在又好像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便扶着身旁的桌椅,缓慢的朝外走。
只是她才刚走到院子,院外就跳进来一个人,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来人跑上前来,扛起她就走。
宫中,奎羽知道皇上心系粟可心,所以他一刻都不敢离开竹青阁,生怕对方回来的时候,他未能及时发现并且禀告皇上。
只是他没想到,他未等到粟可心回来,倒是把皇上给等来了。看到皇上走进竹青阁时,奎羽震惊不已,他虽然知道皇上对粟可心确实关心,但他没有想到这么晚了皇上还会亲自来竹青阁等粟可心。
奎羽由于太过震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就没有去给皇上请安,直到栎阳暧晗朝他沉声道:“你先回去吧。”
奎羽这才醒过神来,皇上这句话是冲着他说的,奎羽从躲藏的树枝上跳下来,在栎阳暧晗的身后叩拜道:“属下参见皇上。”
栎阳暧晗嗯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道:“你退下吧,今夜不用守在这里了。”
奎羽心里暗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应声道:“属下遵命。”便快速地退了下去。
奎羽退下的时候,仔细看了一下,皇上竟然是一人来到竹青阁的,连忧思都没有带。
栎阳暧晗在晗祥殿等着粟耘回来的消息,可是奎羽始终没有来禀报,栎阳暧晗实在等不及了,与其在晗祥殿焦急的等待,不如在竹青阁里等着粟耘。
屋子里的青羽听到外面有动静,以为是粟可心回来了,急忙跑了出来,口中还着急的喊着,“主子,主子,是您回来了吗?”
只是在青羽看清了来人时,便是脚下一软,就跪倒在地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么晚了,她未等到粟可心回来,等来的竟然是栎阳暧晗。
“皇、皇上,奴婢、奴婢参见皇上。”青羽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皇上难道是因为知道了粟可心出去的事,才来兴师问罪的嘛。
皇上本来就对粟可心有偏见,若不是太后对粟可心比较喜爱,让皇上有所顾忌,皇上恐怕当初早就将粟可心赶出晗祥殿了。
“起来吧。”栎阳暧晗从青羽的身边走过,进入屋子里,这里他还是第一次来,随意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是间很普通的屋子。
栎阳暧晗落座之后,青羽本该是给皇上奉茶的,她急忙起身道:“奴婢这就去伺候皇上茶水。”
“不用了,粟可心去了哪里?”栎阳暧晗明知青羽不会知道,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了出来。
青羽的身体立即就抖了一下,她慌忙又跪了下去,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奴婢不知啊!”
青羽并非担忧皇上因为自己不知粟可心的去向就责罚自己,他担忧的是皇上会如何责罚粟可心。
太后极少对后宫的女子特别的喜爱,她一直都在太后的宫中伺候着,对太后的脾气也很了解,后宫的女子她都不是很喜欢,或许是因为她当初在这后宫中吃了太多的苦,所以后宫中的女人多少都让她有所忌惮。
但是太后却十分喜欢粟可心,也许因为粟可心是初来宫中,还未像后宫的女人变得那般狡诈,再有粟可心不顾自己的性命之忧去救人的举动,也能看出她确实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故而才深得太后的宠爱吧。
可有些事往往就是不尽如人意,太后喜爱粟可心,就希望能让她留在皇上身边伺候着,皇上却因此愈发的觉得粟可心讨好了太后,是个心机深重之人,事情弄巧成拙了。
青羽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的是粟可心被皇上责罚,这样又会伤了太后的心,可她只是个奴婢,没有权利对皇上说些什么,就只剩下垂着头瑟瑟发抖了。
栎阳暧晗虽然心中急切,担心粟耘再不回到宫里来,但也不会为此迁怒一个奴婢,他淡然道:“行了,你退下吧,朕今夜就在这里了,不需要你伺候。”
青羽这次不是担忧而是震惊,她以为皇上只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皇上却是如此的平和,更没料到,皇上竟然要在这里等粟可心。
“这……让奴婢给皇上准备些茶点吧。”青羽不忍心看着栎阳暧晗一个人独坐在屋子里,便又忍不住如此说着。
栎阳暧晗似乎已经不想再多言,于是只对她摆了下手,便再不开口说话了。
青羽见皇上的态度坚决,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默默地退了下去。
栎阳暧晗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轻触了一下粟耘睡过的床榻,然后起身将烛火熄灭,屋子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刹那的功夫,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栎阳暧晗在黑暗中待了一会儿,很快就适应了,借助着窗外微弱的亮光,他便能够隐约地看到屋子里细微的摆设了。
竹青阁外,粟耘已经回到宫中了,他与念生好不容易甩掉了追杀的官兵,念生不能与粟耘一同进宫,还是留在了宫外。
粟耘则走进了竹青阁,院子里一片漆黑,屋子里也未有一丝光亮,青羽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只是粟耘靠近屋子的时候,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异样,他脚下犹豫着,屋子的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打开了。
粟耘急忙向后退去,却还是被屋子里伸出的一只手给抓住了,他向后挣脱,对方却顺势将身体贴靠了上来。
“你终于肯回来了吗?朕差点儿就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栎阳暧晗低沉的嗓音在清冷的院落里响起,凉得如水。
粟耘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他方才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没有想到栎阳暧晗会在这里,他肯定是自己知道已经发现了,才等不到自己进门就在这里将自己抓住了。
意识到自己还未易容,忙垂下头去,不过好在月光隐在了云层之后,现在院子里也是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粟耘的长相,“皇上这么晚了来看臣妾,臣妾有失远迎,皇上恕罪。”
粟耘说着再度试图挣脱栎阳暧晗的束缚,但一方面对方是皇上,另一方面即使真的与对方打起来,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于是粟耘并未强硬的挣脱,只是扭动着身体,等待时机。
“要朕恕罪的又岂止是有失远迎,还有你擅自出宫欺君之事吧。”栎阳暧晗故意把出宫和欺君说在一起。
出宫之事是事实,欺君之罪指的自然是粟耘隐瞒身份之事,栎阳暧晗一语双关,他相信粟耘已经听懂了,他不过就是想看看粟耘的反应而已。
粟耘知道自己今夜是逃不掉了,于是微微一笑道:“原来皇上今夜前来,是专门为了恕臣妾的罪而来的,臣妾感激不尽。”
“你可真是伶牙俐齿啊。”栎阳暧晗抓住粟耘的下巴,硬是扭过他的头,粟耘以为对方是想要看清他的长相,就是不肯抬头,下一秒,他的唇却被对方的给紧紧地压住了。
粟耘一惊,可还未来得及想些什么,就被熟悉的气息给充斥得无法思考了。几年的思念,终于又回到这个熟悉的怀抱里了,粟耘即使因为现在的这种情形,知道不该沉溺于这一吻中,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根本就做不到推开栎阳暧晗。
何况他也不想推开,为何要推开,管他是不是对假粟耘有了感情,这家伙是自己要亲上来的,他早就渴望这个了,得到了也不能轻易的放开。
粟耘想着,干脆就伸手勾住了栎阳暧晗的脖子,狠狠地回应着对方的吻,甚至还要抢夺口中的主动权。
如果说栎阳暧晗在看到假粟耘的反应时,还有那么一点点儿无法确认对方的身份,那么这一刻,他却能够完完全全的确定此刻怀中之人,就是他心心念念几年的爱人粟耘。
人的脸或许是可以蒙骗人的,但是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时的感觉却是谁都无法蒙骗的。那种感觉只有自己知道,说也说不清楚,却是能够切实体会到的。
一吻过后,粟耘在栎阳暧晗的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听着对方抽气的声音,他心里略微舒服了一些,然而笑着问道:“皇上今夜是想要臣妾侍寝吗?”
栎阳暧晗舔着唇上的一丝血腥,眯起眼睛,此刻月亮冲出了云朵外,一道亮光洒在两人身上,他清楚的看到了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他笑了,道:“你不是朕的人嘛,难道朕不能留下来让你侍寝吗?”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