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出身官家的贵女们，从小接受各种教导，擅长琴棋书画或者是跳舞都不稀奇，步妖妖自身的条件和这些贵女们能比吗？

如果要她表演自己擅长的，倒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你让一个医者表演什么？历来中秋宴或者是春节宴上，文武百官和其家眷，甚至是嫔妃，皇子公主们展现一些东西博得皇上欢心的，并不少见，但谁见过同样为官，却以看病为主的太医院那些御医们在这种场合表演的？

你让他们表演什么？现场给你看病开药吗？

别的不说，大过节的提什么病不病的，晦气不晦气？

凤煜对步妖妖气定神闲的应对态度倒是颇为欣赏，只是，直观地说，其他贵女们都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才华，各家的贵女实力都不错，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她只打算用这三言两语便直接退出不应战，难免还是让人有点小失望。

凤轩日后要面对的类似场合还会有很多，难道每一次，她都只能用这样的理由去搪塞，而不正面迎战吗？

到时候，众人岂不是都会在背后议论，他堂堂战神王爷娶的王妃根本上不了台面？

即便是步妖妖的医术极为不俗，也阻止不了其他人的议论。

他倒是知道步妖妖除了医术，实则还隐藏了不少东西，但不论是那新式的记账方式，或者酿酒的手艺，也都不是能当场演示的——白酒倒是在场所有人都喝过，且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

再看凤轩那八风不动的模样，似乎是真打算让步妖妖自己处理，他不准备插手？

在场也有些人心中有和凤煜相同的想法，却不想，步妖妖的话还没说完。

“琴棋书画之类的才艺我是不擅长，但诸位如果非要看，我也不是没有能稍微展示一下的东西。”

咦？众人面露奇异之色。

凤煜被步妖妖勾起了兴趣，开口道：“你要展示什么？”

“只要诸位不怕倒了胃口没办法继续品尝美酒佳肴……”步妖妖对凤煜客气地微微颔首，语出惊人道：“我可以当中表演，抛开人的肚子把人体内的脏器取出再放回，保证不让人死。”

凤煜：“！”

众臣：“！”

赵燕：“！”

有几个正喝酒的人，险些被她吓得呛死自己，连连发出‘咳咳’的声音，目瞪口呆地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麻麻！这里有个疯子！快把她带走！

把人肚子抛开取出脏器是什么鬼！这哪里是一个正常人会说的话！

不但凤煜微微变了脸色，向步妖妖扬言挑衅的赵燕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补过多，不但瞬间白了脸色，还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有个老臣没忍住站起身来喝道：“荒谬！将人的肚子剖开，岂不是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表演！步郎中莫不是想草菅人命不成？”

步妖妖淡淡地向那个老臣看过去，一眼就认出，这位不就是最初向凤轩介绍自己女儿的那人吗，好像他女儿叫什么灵儿来着？

“这位大人这话就不对了，病人身染疾病，医者根据不同情况给人开刀将病灶进行适当的处理乃是本职所在，怎么能说是草菅人命？”步妖妖一本正经道：“隔行如隔山，大人既然不懂，就不要乱说，不但显得无知，还平白坏我名声。”

“你！”老臣气得脸都快成猪肝色了。

周围其他人也暗暗咋舌，没想到步妖妖居然如此牙尖嘴利，嘴皮子功夫如此了得，关键她还胆大到敢当众讽刺开口的这位老臣，说他无知！

虽然，他们也觉得挺有道理的，他做不到的事情，未必就表示其他人也做不到，开口质疑，除了能显示出自己的无知，又能证明什么？

一直独善其身，不理会其他人明着暗着拉拢的云歌，此时也不由地勾起一抹更明显的笑容来。

步妖妖还嫌刺激不够似的继续说道：“我不但能把人肚子剖开，还能把四肢打折了再恢复如初，让人头痛欲裂或浑身犹如被万虫噬咬，但凡是诸位能想得到的身体症状，我都有办法实现，并且最后也都能让人恢复过来，就不知诸位对哪些比较感兴趣？”

明明步妖妖语气非常平静，可殿内的所有人却仍然听得背脊发凉，汗毛直竖，有些胆子小的更是如同赵燕一般白了脸色。

谁也没想到看上去无害的步妖妖一开口就能连连说出这般残忍的话来。

这番话，步妖妖没提前和凤轩通过气，凤轩心中也很惊讶，只是并不像众人那样一副看什么邪教妖女的惊骇表情罢了。

再说，她也不过只是举几个例子给人参考，还特意点明能恢复如初，谁又能说她太过残酷冷血？

原本热闹的殿内因为步妖妖的话如死寂一般，所有人都安静如鸡，唯有她跟没事人一样面带着让人发毛的微笑，还故意偏了偏头，对赵燕道：“为了以防事后被人说我是弄虚作假，哗众取宠，不如赵小姐给做个见证，让我亲自为大家演示一番如何？赵小姐尽管放心，我保证等结束以后，你身上必定不会有半点损伤。”

赵燕面色大变，如临大敌地往后退了两步，眼中再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得意或是挑衅，只剩下满满的藏都藏不住的惊惧和忌惮。

什么叫让她做见证？难不成步妖妖想剖开她的肚子，打断她的四肢，再让她尝尝头痛欲裂，万虫噬咬的滋味——！？

光是想象一下那些光景都足够让人面如土色，赵燕又怎么可能真让步妖妖尝试，赵燕的父亲赵大将军也惊得豁然起身，深怕步妖妖当真拿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做那些骇人听闻的试验！

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被步妖妖牵着鼻子走而不自知，那些不久前还因身份差距对步妖妖并不见多重视的人，此时也对步妖妖有了全新的认识。

敢当着全天玄国最有权势的一群人说出这些惊人之语，而且看她的神色态度，还不只是说说，一旦皇上同意，她就真打算付诸行动的模样，这样的人，会是池中之物吗？

凤煜注视着步妖妖的目光都有些不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