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可以离开了

肖竹亭这会儿再看着父亲肖伯贤,已经不再是担忧他此刻的病,而是开始担心他的性命了,总感觉父亲这样被包宜带走,便再也出不了宫了。

她感觉脚下无比沉重,险些都要跟不上包宜的脚步了,她用力吞咽了一下,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难以喘息。

再看父亲,也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用眼睛看着肖竹亭,而不再试图说些什么。

包宜并未将肖伯贤带去见皇上,而是将他带入了这个僻静园子里的寝殿之内,两个驾着肖伯贤的人把他往地上一扔,就退了出去。

别说肖伯贤现在是完全的没了气力,就算是他还好端端的,想要从包宜这样的高手身边逃走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肖竹亭几乎是有些踉跄的跟着走入殿内,她来到肖伯贤的身边,心疼的看着父亲那无力瘫软的模样,不得不看向包宜问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爽快!我就喜欢和爽快人说话,我这种习武之人不想搞得那么麻烦,还是直接一点儿比较好。”包宜说着,拍了两下手,立即又奴婢从外面走了进来,给包宜和肖竹亭上了茶,甚至是连肖伯贤也都给上了茶水。

肖竹亭可没有心思喝什么茶,现在就是给他再多的山珍海味,她也没有胃口吃,她将茶推到一旁,奴婢也不气恼,干脆将茶水放到了肖竹亭身旁,就又退了下去。

“既然包侍卫喜欢爽气,那就不要搞这一套了,直接说到底要我和父亲做什么也就是了。”肖竹亭直到此刻气势仍不减,大小姐的架势摆足了。

“肖小姐是聪明人,这种时候还需要我说什么吗?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那就爽气点儿说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非要让我说出来的话,那就没意思了。”包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露出陶醉的表情,好像茶水特别的幽香好喝。

肖竹亭确实猜到了,正如她方才想的那样,包宜这么大胆做这些事,必定是对她和爹爹做的事,了如指掌了,这会儿就是在等着他们主动交代呢!

可是他都知道些什么?这个时候很重要,将包宜知道的说出来,正对他的胃口,那么自己和爹爹也就保住了,再说些无关紧要的,他们不知道的一些事,那就彻底的安全了。

然而一旦她此刻说出来的不是包宜知道的,又事关重大,到那时恐怕自己和爹爹的小命就都难保了。

这种选择很难,她看向爹爹,对方的目光都没了光彩,显然神志开始不清了,“你先救我爹吧。”

“肖小姐还真是会做买卖,你还什么都未说,就让我救人,我凭什么要这么做呢?”包宜脸上挂着笑,也不生气,说话慢悠悠的。

肖竹亭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横,“我其实是粟耘的表妹。”

包宜一点儿都不吃惊,还很无趣的瞥了下嘴角,“肖小姐,你说这个对我没用。”

“我曾经我曾经还和表哥订过亲。”肖竹亭状似迟疑的说着,脸上还泛出一些羞红来。

包宜的脸沉了下来,“还以为肖小姐是个爽快人,没想到还想玩儿这些花样,肖小姐怎么聪明反被聪明误,难道肖小姐忘了皇上是怎么对粟皇贵妃的吗?”

每次听到皇贵妃三个字,都让肖竹亭扎心的疼,尤其是皇上的心腹若是称粟耘为皇贵妃的时候,她的心就会痛上三倍,因为那表示,是皇上心中真正的认可了粟耘。

尽管肖竹亭也知道,皇上早就爱着粟耘,但她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包宜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我从未想过要勉强你们,说不说都随便你,既然你觉得说出来这么困难,那就还是不要说吧。”他说完缓步的就朝外走去。

肖竹亭内心犹豫,看着包宜的脚步一点点的靠近门口,再看到肖伯贤已经闭上了眼睛,她急了,喊道:“站住!我说!我什么都说。”

包宜站住,却没有回头,“不如不要说了……”

肖竹亭瞪大眼睛,以为包宜反悔了,急道:“你还未走出去,我现在也说了马上说,你还一定要至我父亲于死地吗?”

包宜转身笑看着肖竹亭,“肖小姐误会了,我只是不想听你说了,而是想要用眼睛看。”他说完又拍了两下手,很快方才的奴婢又走了进来。

“去准备笔墨,伺候咱们肖大小姐。”包宜对奴婢道,奴婢恭敬的领命下去,包宜则又兴致勃勃地转回来,坐回了原来的椅子里。

肖竹亭浑身发颤,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总之她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却怎么都不能。

对方这是有备而来,现在不是要让她招供了,还要让她落下笔墨,这证据就算是坐实了,到时就算是说到天边去也没有用了。

肖竹亭当然不想就这样受制于人,但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她不能狠心的见死不救。

奴婢很快又走了进来,将笔墨纸砚都放到了桌上,还静静地立于桌边磨墨。

“肖小姐请吧。”包宜对肖竹亭做了个请的手势,眼中故意露出几分期待的表情。

肖竹亭别开脸去,她不想看到包宜得意的表情,那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被他随意揉捏的待宰羔羊。

仔细想来,这么些年她肖竹亭似乎都很倒霉,从未有过出头之日,而这些又都与粟耘有关。

若不是因为与粟耘有婚约,她可能当初在粟府的时候,就会被还是三皇子的栎阳暧晗看上。

后来好不容易与粟耘解除了婚约,粟耘却已经抢走了栎阳暧晗。

终于等到了粟耘离开的机会,她却苦于无法入宫,不能见到那早已成为皇上的,高高在上的栎阳暧晗。

不幸中的万幸,让了有了进宫的机会,却又被粟耘捷足先登了,为了只要是和皇上有关的,粟耘都会插上一脚。

粟耘天生就是她肖竹亭的克星,她的父亲难得发了一笔横财,就碰上粟耘来查此事,他好好的在宫里不待,还把手伸到了宫外,他管的也太多了,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满意。

肖竹亭越想越憋屈,粟耘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这是什么事啊,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肖小姐,你脸上的表情可真是丰富,应该是想到了不少事吧,那就统统都写下来吧。”包宜悠悠地笑着。

“我写了之后你就会救我爹爹吗?”肖竹亭不太放心的问。

“那是自然,是你一直不相信,我可从未想要了肖大人的命,你即便是现在不写,我也可以保证肖大人不会有性命之忧。”包宜一本正经的道。

“是不会有性命之忧,就是他后半辈子都像现在这个模样了,那活着也不必死了好多少。”肖竹亭冷哼道。

“哎呦,肖大小姐这话可就难听了,什么意思啊,说的好像我要害肖大人似的,非要把他弄得人不像好人似的,我与肖大人可从未有过任何仇怨。”包宜含沙射影地说着,那句人不像好人,不是说肖伯贤现在瘫软在地上的样子,而是说他做了坏事。

肖竹亭不想再与包宜逞口舌之快,便闭紧了嘴巴不再开口,她起身来到桌边,拿起了笔,手却抖得厉害。

“包侍卫想要知道什么?”肖竹亭咬牙切齿的问。

“肖小姐怎么又来了,这个……”

“行了,我知道了,不劳烦包侍卫再多说了。”肖竹亭把心彻底的横了下来,然后将她与爹爹所做的事都一一的写了下来,只是她将严重的情节隐去了,把他们主动陷害杨连的事写成了当初并不知道,后来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样便将自己和爹爹的罪过大大的减轻了。

待肖竹亭写文,她将写好的东西拿着递给包宜,“包侍卫过目,然后该救我爹了吧,再不救人,若是晚了……”后面的事她不敢想,后面的话她自然也不敢说。

“放心吧,我早说过了,肖大人没有性命之忧,不会有什么若是晚了会怎样的说法,你就别担心了,先让我看看肖小姐写了什么,还有什么是能够让我惊喜的吗?”包宜又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看在肖竹亭眼里很是恼火。

只是肖竹亭也知道,受制于人,她也再不敢多想什么。

包宜很认真的看着肖竹亭写下来的东西,但却是一直摇头,似乎很不满意,最后他的眉头甚至皱了起来。

肖竹亭的心也不由地跟着揪了起来,万一包宜不满意,还是不肯救爹爹,难道让爹爹就一辈子这样做个废人了吗?

“包侍卫难道还不满意吗?你让我说我就说,你让我写我就写,你还想让我怎样?”肖竹亭气急败坏地道。

包宜扬着肖竹亭写的那张纸,勾着唇角嘲弄一笑,“肖小姐如此没有诚意,是因为真的不在意肖大人吗?既然肖小姐对肖大人都无所谓,那我包宜就更无所谓了,肖小姐可以带着肖大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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