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样,我被人算计了。”孤月凉凉的笑了一声,对孤辰说:“弟弟,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单独对公主殿下说。”她明白,关于皇室的秘闻,人知道的越少越好。若真有一天女皇因为这件事判罪,至少孤辰能没事。
孤辰撇了她一眼,又有秘密瞒着他!
看到孤辰走出去合上房门,孤月才神色严肃,缓缓说:“玉莲国中我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奢青龙的行踪,所以就去了星耀国,虽然弄了一身的伤,至少我知道了有用的情报。”
他中毒了?而且楚子涵还没有办法?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孤月缓了缓心神,继续说:“那天我在凤鸣山附近的小城镇里寻找着,被一个人坑了,直接把我骗到了陷阱中,差点就被楚子涵砍了。”
“等等,你说楚子涵?”汝慕言急急的打断她,不可置信。
“对啊,就是楚子涵,怎么了?”
“楚子涵是龙云阁明面上的阁主,而且他是奢青龙最好的朋友啊,怎么会攻击你呢?”汝慕言疑惑。孤月送给她一个白眼,默默的说:“他们以为我是血衣教的眼线,差点就被宰了,再说我身上又没有任何象征身份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的名字?”汝慕言不明白,如果知道孤月是她的人,他们就不会动手了吧?
“玉莲国和星耀国关系并不好,我不能把皇室继承人的名字随便说出去。”孤月默默的说,视线悠远,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她倒在冰凉的土地上,听着那些人在她耳边讲述关于玄澈的事情。那时候她才能确定,这些人真的和奢青龙的关系很亲密。而且知道了他在凤鸣山,她才不动声色,默默忍耐着,直到两天后的夜幕降临。
听别人说她知晓,楚子涵一直在忙碌,身体很疲惫,今天是他休息的时候。没了楚子涵,她自信自己能逃出去。
夜晚的人们总会有一个疲惫时刻,她用藏在手里的匕首划开绳索,随后迅速离开。
并没有立刻回玉莲国,她去凤鸣山看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玄澈偏偏住在人迹罕至的山上。
凤鸣山上到处都是烈火灼烧过的痕迹,很显然有一场极大的火灾,生命都被焚烧殆尽。
越来越往上,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些不对劲儿,脑子里一阵眩晕之感她才猛地惊觉,这片空间有毒!
然后,有几枚飞镖以极其刁钻的角度飞射过来,她一惊,慌忙错步躲开,还是把她的衣料割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那个人好厉害!虽然她看到了飞镖的痕迹,可它的速度太快,快到她无从躲避!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从毒气空间中走出的一个黑衣少年,他双眸漆黑,好像漩涡一般,比周围的夜色更加深邃幽暗。
这个人就是奢青龙吗?
除了他,她思考不出来谁还有这么强悍的能力。
可他居然在一片毒气的空间中。
毒气越来越浓,好像是随着这个少年赶来的,孤月变得惶恐,难道说,他是百毒不侵的?那么楚子涵说的中毒又是为何?除非……
一柄飞刀从她脖颈处擦过,摩擦出一道极浅的血痕,可这一切足够要孤月震惊了。
她是杀手,可她竟然完全没有看到对方的出手!若他瞄准的是她的咽喉,那她早已死于非命!
“滚!”
她听到了那个少年喉咙里发出宛若洪钟野兽般的声音,明显的不愉快。
孤月不敢停留,慌不择路的走了,几乎是狼狈不堪失了所有冷静。
做杀手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离死神这么近。
不知道这个少年为什么没杀她,可他若想,杀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后,她顾不得询问就慌忙跑路了。一路不敢放松警惕,直到雪莲城。
听到孤月讲述的一切,汝慕言几乎无法消化。
怎么会?她知道奢青龙百毒不侵,可也没听说过他能生活在毒气弥漫的世界里啊!而且听孤月说起来,她好像完全挡不住奢青龙一击。这不太可能啊,她既然能抗楚子涵几十招,不可能挡不住奢青龙一招啊。奢青龙的功夫都是楚子涵教的,真要说起来是楚子涵比他强一些啊。
到底,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奢青龙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像完全变得不可思议了?
别人中毒都意识昏迷,奢青龙生龙活虎还能力大增?
季尧,你到底……
不过汝慕言可以确定的是,奢青龙一定出事了,而且楚子涵根本无法解决。又或者……那毒气是因为奢青龙才产生的。
她了解的楚子涵绝对不会对兄弟不管不顾,可他竟然让奢青龙单独生活在深山之中,自己还马不停蹄的找寻着解毒的药草,可见事情真的很紧急。
“不行,我要去找他!”汝慕言突然说出这种话,把孤月吓了一跳。
“喂,染染,你别冲动!现在你身份特殊,女皇是不会放你出宫的。而且,对方还是奢青龙……”
要是其他人或许还好一些,偏偏是星耀国的王爷,女皇是绝对接受不了这个人的。或许,能让汝慕言保住这个孩子已经极其不容易了。
“不管会不会,我都一定要去找他,不看到他我是不会放心的。”汝慕言说的很坚决,冷眸一片肃然。
“染染,你……”
“孤月,你不用多说了,我现在只知道,他很痛苦,很难受,毒气萦绕的空间,那不是人能生活的地方!而且只有他自己,我怕他会崩溃。当初,我们结婚,把手交给对方的那一刻我们就立誓要共患难同生死。夫妻本就是共同体,我不可能弃他不顾。我对他说过,别人会抛弃他但我永远不会,我说过的!”
她怜惜他,那颗心,已经受不起再受伤了。
“孤月,如果……我要逃跑,你会帮我吗?”汝慕言沉声问。
“想好了吗?为了一个叛逃的王爷,失去成为一个国家君主的机会?”孤月冷静的问她,其实就是在问一个人可以为了爱情付出多大的代价。
汝慕言轻声一笑,回忆着和奢青龙在一起的时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君主,很好吗?”
并没有直接回答孤月,反而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当年,季尧离那个位置也仅仅一步,可他觉得自己的性子不合适所以拒绝了。我才刚刚回到玉莲国,对国家的运行和政治都不熟练,或许还不如汝飞羽表姐沉着冷静。而且汝飞凤表姐其实说的也没错,我的怜悯心太重,不适合呆在那个位置上。站在最高位上,除了生杀予夺的权利,还有着诸多不可逃避的责任。仅凭能不能看到生命的色彩来选择君主或许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
“爹爹说过,飞翔的鸟儿要找一个最美丽的港湾栖息,而我的心已经留在他身上,变不了了。”汝慕言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无声微笑。
听到她的话,孤月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无奈的摊手,“既然这样,我还有的选择吗?”
“嗯?”汝慕言不明白她的话。
孤月把手搭在汝慕言肩上,说:“不管你做什么,在女皇那里我都是你的同谋,都会被判罪。既然都是一样的结果,那么我帮你还是不帮你还有什么区别吗?”
鹰卫一旦选择了主人,那么主人的命令就是一切,身为鹰卫的她们,从来都是没得选择。
“孤月,这并不是命令,而是恳求。”汝慕言读懂了孤月的哀伤,劝道:“我认识一个人,他跟你的命运很相似,可他的心却是孤傲的。给人的感觉就是世界可以折断他的脊梁,却无法击溃他对自由的向往。”
“染染,你不用对我说这些。”孤月抿唇,口中溢满苦涩:“若我的主子不是你,或许,我就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模样。”
她会试着逃跑,甚至会杀了所谓的主人,然后自己找一个小角落安度余生。
可是面对汝慕言,她做不来。
或许,命运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让她在濒临死亡的时候遇到了生命里的救星,从此,汝慕言将成为她心中那丝柔软的期盼。
孤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初愈的身子,挥挥手道:“什么时候你决定怎么离开,通知我一声就好了。”言罢,她已经走出殿外。
汝慕言看着故作轻松的她,心里淌过一丝暖流。
一天后,汝慕言叫来孤月,冷静的说:“我要光明正大的走出皇宫!”
“你说什么?”孤月不敢相信。
“我考虑过很多事情,都不如直接走出去来的简单。我是玉莲国的公主,要出宫也不是难事。”汝慕言说。
孤月冷静的思考了一下,说:“现在孤辰和离莫先生都不知情对吗?”
汝慕言点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不想因为她的身份连累无辜的人。
“你打算让我陪你离开?”孤月再次问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汝慕言再次点头。
“可是辰儿他……”孤月犹豫着,她很怕她们一离开女皇勃然大怒杀了辰儿和离莫,她可是只有辰儿这么一个亲人了。父母去的早,她和弟弟在街上流浪的时候被玉莲国挑选鹰卫的人抱来了这里,日复一日的严酷训练。如果不是因为有辰儿在她们姐弟俩相互支持,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撑到现在。
“如果你觉得难办也可以留下来装作不知情,我自己离开。”汝慕言说,显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连累别人,一直是汝慕言不想做的事情。
孤月沉思了很久,才有些不甘心的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主人的命令我没有拒绝的权利,哪怕是放弃亲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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