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栎阳暧晗便不再故意逗粟耘了,而是看着他用膳,让他安心的吃着,甚至都不曾问过粟耘,这么晚了粟耘究竟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
粟耘感觉得到栎阳暧晗宠溺的视线,虽然还有些不自在,但心底也还是甜蜜的,自幼便是不受待见的,重生之后他也算是彻底的重活了一次,以前不敢想,也想不来的东西,现在都得到了。
虽然之前也受了不少苦,但比起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还能留在栎阳暧晗身边,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栎阳暧晗自己倒是并未吃什么,始终照顾着粟耘,给他夹菜,让他多吃一些,粟耘几次开口也想让栎阳暧晗吃些,但又觉得两人这样让来让去的实在有些怪异,便忍住了。
粟耘吃饱喝足,拉开身后的椅子,起身道:“皇上,那粟耘就先行告退了。”
栎阳暧晗微扬着头看向粟耘,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点头道:“去吧,早些回来,朕等你!”
粟耘只点了一下头,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走,只是想掩饰心里怪异的感觉,听着栎阳暧晗说等自己的话,倒好像妻子等丈夫回去,粟耘不自觉地就扬起了嘴角,脸上显出轻松的神色。
忧思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吃惊不小,皇上要留粟小主侍寝,竟然还要等粟小主,粟小主还敢提出拒绝,皇上竟会将姿态放得这样低。
甚至皇上都不去询问粟小主有什么重要的事,这么晚了不陪皇上,倒还要去出去,皇上也就真的放了粟小主出去。
忧思一面想着,一面为栎阳暧晗夹菜,他方才看得真切,皇上只顾着照顾粟小主吃东西,自己都不曾吃什么,“皇上您用些这个,龙体保重。”
栎阳暧晗看着粟耘离开的背影,心情倒是不错,对忧思点了一下头,脸上挂着淡然的笑。
忧思实在很诧异,粟小主究竟是何德何能,就轻易的将皇上给征服了。后宫这会儿已经开始有所传言,说是这粟小主莫非是施了什么妖法,把皇上给迷得这般模样。
若非忧思亲眼瞧见粟可心绝非妖孽,他也可能真的以为对方用了什么手段,虽然现在这样,他也还是想不太明白。
粟耘走出御书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心神,栎阳暧晗唇边挂着带点儿挑逗的笑,始终在粟耘的眼前挥之不去。
粟耘其实自认为他与栎阳暧晗的感情算得好的,五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算得是件奇迹,两个男人真心相爱在一起,一个是皇子,一个是朝臣的儿子,他几乎是不敢想的。
但他们还是很自然的在一起了,一切看似不可能,但一切又好像那样理所当然。
而今日,那一直放在心里的话也说了出来,栎阳暧晗对自己的心思,他也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若说之前因为粟可仁假扮自己,栎阳暧晗始终未将他逐出宫去,他还心存芥蒂,那么今日之后,粟耘也不会再多想这个了。
栎阳暧晗当初会留下假扮自己的粟可仁,相信也完全是为了曾经对自己的那份感情,再不会有其他了。
如今栎阳暧晗不处理粟可仁,也只是因为将这后宫交给了粟耘,一切都让粟耘自行去处理,粟耘从栎阳暧晗口中已经明白了这样的意思,也愈发的感受到了一种被人宠着的甜蜜感。
“小主。”一直守在外面的青羽见粟耘出来了,忙上前伺候,给他的身上添了件披风,“咱们这就回去了吗?”
“去竹园吧。”这样说着的时候,粟耘的目光定在了远处的某个地方。
青羽略微一愣,她没想到粟耘真的要管素曼贵姬失踪之事,可她毕竟是个奴才,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小主说完了这话却没有动,她顺着小主的目光看了出去,远处的大树之后,倒好像是藏着两个人。
“什么人?”青羽一惊,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御书房门口的侍卫飞快地冲过去两名,眨眼间的功夫就把两人给抓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没有看清楚这是祥妃娘娘吗?”瑞儿又怕又气,喘着粗气嚷着。
门口的侍卫不理会,他们都只听皇上的话,在皇上的御书房门口鬼鬼祟祟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侍卫们都不买账,只管先揪出来再说。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粟耘的脸沉了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麻烦,已经答应了祥妃,会帮她解决问题的,她却还在这里徘徊,“你若是不相信我,想求见皇上,大可大方的向皇上提出来,不该在此遮遮掩掩的。”
祥妃因为被抓出来,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听到粟耘的话,更是脸色煞白,她忙摇着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她慌得一时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想要、想要看看妹妹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去竹园……”
“娘娘这是迫不及待了啊!我们小主可是没有耽误娘娘的事,只是要陪着皇上用膳,到底是皇上重要?还是小主的事重要啊?”青羽忍不住冷着脸道,这种平日里和自家小主也没什么交情的人,仗着自己是妃位就逼迫着小主给她做事,竟然还好意思这么着急的盯着。青羽想想怒气就上来了,这些人也太欺负人了。
“这……”祥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自然是有这层意思的,但跟着来御书房外,也是因为想要看看,粟可心真的如同传言中的那样受宠吗?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粟可心无需任何通禀,就可以进御书房,进去也非什么重要的事,而是陪着皇上用膳。当然,作为后宫的女子,伺候皇上就是大事。
“求粟小主原谅,我们娘娘也只是太过心急,怕素贵姬有事,才会如此的,求粟小主体谅。”瑞儿见自家小主表情尴尬,忙帮助解围,她跪着拼命的叩头求情。
青羽被对方这样一弄,倒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好看着粟耘,粟耘面无表情,摆了下手,只对青羽道:“走吧。”
粟耘说着上了轿子,青羽也不再理睬祥妃她们,喊了声起轿,便跟着轿子走了。
御书房门口的侍卫知道祥妃的身份,见她们没有闹,也没有要求求见皇上,便也不再管她们,只管守着自己的位置。
瑞儿扶起祥妃,“娘娘,咱们现在怎么办?”
祥妃费力的起身,看着粟耘离开的方向,“咱们跟上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去了竹园,若是可以的话,咱们也跟着一同去竹园。”
瑞儿迟疑着,面露难色,“娘娘,咱们再这样跟上去的话,不太好吧?会不会更把粟小主给惹怒了?”
“这事不容含糊,她若是真的有心帮咱们要人去,自然不会阻止咱们跟着去,万一她想要包庇那个粟耘,素曼妹妹可怎么办,无论如何本宫都要跟去看看。”祥妃态度坚决,一方面是因为担心素曼,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今日看到粟耘如此轻松的进入御书房,而让她的心情大受震动。
同样都是后宫的女人,自己还比粟可心先入宫,自己比粟可心的位分还要高,却不如她那般与皇上亲近,甚至是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
这样的差距,让祥妃那颗本来安静的心,本来想要什么都无所求的安心终生就这样留在后宫的心,一下子就起伏不定了。
祥妃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如何,她只是想要跟着粟可心,只是想要接近对方,似乎接近了对方就会有办法接近皇上。
她也知道这样很可笑,却又无可奈何,她甚至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
“娘娘,她们的这个方向好像真的是去竹园的。”瑞儿对祥妃道。
祥妃点了点头,“看样子她说话还是算数的,是准备帮咱们去找素曼妹妹。”
“娘娘,可是素曼贵姬真的在竹园吗?万一她人不在那里,或是在那里找不到人,粟耘死不承认,粟小主又是他的妹妹,到时粟小主若是掉转枪头对着娘娘,那娘娘可就真的麻烦了。”瑞儿越想越担心,忙拉住了祥妃,“娘娘,要不咱们还是不要去了,这样过去娘娘太过被动,这样逼迫着粟小主,她若是没有退路会把怒气发到娘娘身上的。”
祥妃甩开瑞儿的手,瞪了她一眼,“不行,本宫一定要跟去看看,无论如何本宫都要去。”她丝毫不肯妥协,“素曼妹妹一定是在竹园,而且本宫也听说了,粟耘和粟可心是同父异母的,他们原本的感情并不太好,也许咱们可以博这一次。”
祥妃回想到她去竹青阁找粟可心说出此事时,粟可心冷漠的态度,应该如传闻那般,她与粟耘的感情并不太好。
祥妃想要赌上这一次,就赌粟可心与粟耘的感情不好,粟可心不会帮粟耘,甚至若是如同传闻说的那样,粟耘的娘亲与粟可心的娘亲一直为了争宠而在内斗,粟可心自然也会记仇,这次正是个对付粟耘的好时机,素曼也许会因此而得救。
瑞儿见自家娘娘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盼着娘娘没事才好。
两人一路跟着轿子,来到了竹园外,这里本是皇上下令的禁区,任何人不可来此,但现在来这里的人是粟可心,自然是没有人敢有异议。
粟耘没有下轿,而是青羽上前叫门,院子里听到外面有人来,里面又是一阵**,最近来竹园的人实在太多,下人们也都很担忧,万一被皇上知晓了,还不知道会如何处置。
下人们不敢轻易的开门,于是有个奴才跑去找了信合,信合也已经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已经朝着门口的方向而来了。
“信总管,外面有人敲门很急,也不知道这是又出了什么事,咱们不敢随便开门,您看这可怎么办啊?”奴才急得满头大汗。
信合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近日的事情好多,他隐约的感觉到要有事情发生,心里始终惴惴不安,“没事,你去忙吧,我去看看。”
信合打发了奴才,面上镇定心里也早就不淡定了,但也没办法,还是要硬撑着,来到了门口,朝外面喊了一句,“什么人?”
“我们是竹青阁的,我们小主想见你们公子,还不快把门打开。”青羽不耐烦地朝着门里喊着。
听到竹青阁,信合立即便想到了得宠的粟可心,而且对方还是自家公子的妹妹,自然是要开门的,何况粟小主来这里,皇上都是不管的,也算是默认她可以来这里的。
信合想到这些,忙放下了门栓,将大门打开,果然看到面前的人是在竹青阁里伺候的青羽,他忙拱手道:“哎呀,不知是粟小主前来,方才咱们冒失了,还请青羽姑娘在小主面前美言几句。”
青羽微微一笑,摆了下手,“放心吧,我家小主为人大方,不会和你们计较这些的。”她说完转身朝着身后抬轿子的人晃了下手,示意他们把轿子抬进来。
粟耘始终坐在轿子上一言不发,甚至是连看都不曾看任何人一眼,径直的就被抬进了竹园。
一直跟在粟耘轿子后面的瑞儿和祥妃,这会儿也已经赶到了,见粟耘的轿子进了院子里,祥妃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就冲了上去,瑞儿也忙跟着跑上前去。
信合本来是要命人将院门关上的,谁知一下子突然冲过来两个人,还是两个女人,把他吓得后退了一大步,“什、什么人啊?”
青羽回头一看,不用多想也猜到是祥妃她们了,再仔细一看,果然就是祥妃,便又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哎呦,我说祥妃娘娘,您这也算是阴魂不散啊!没完没了了是吗?一路跟着咱们小主,您这是唱得哪出啊?”
青羽自从跟了得宠的粟可心,胆子也逐渐的大了起来,她发现在这后宫中,位分算不得什么,得宠才是最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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