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栽了个头晕眼花,稀里糊涂的爬滚起来,又立马双手伏地屁股高翘的跪好,都还没有找准方向要叩拜谁,就把脑袋往地上拼命的磕,嘴里一连喊冤,“大人大人,小的冤枉,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说着便开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小柱子横了林然一眼,这家伙就会动粗,店小二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看他把人家吓得都没了个人样了。
林然感觉到小柱子的不满的视线,他回望对方一眼,挑高下巴倒更是一副骄纵样,小柱子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粟耘垂头看向店小二道:“小二别怕,抬起头来,我知你是无辜的,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放你回去。”
店小二跪在地上又哆嗦了好一阵,他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却怎么都不敢把头抬起来。
粟耘问道:“他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啊?”
林然一听,冷着脸沉声道:“这种人必然要用这样的方法才会说实话,我若不用这样的方法,他怎么会交代出现在在他旁边的那个人。”
粟耘蹙眉,他当时看到店小二,觉得对方应该是与下毒之人并未合伙,现在看对方的样子,也仍如此确定,那为什么当时店小二会挨了打才肯招供呢!
栎阳展哈哈大笑,道:“粟少爷,这方面林统领绝对是本事的,什么人到了他的手里,嘴巴再紧也都会被撬开的。”
粟耘勉强一笑,不就是逼供嘛,这种店小二哪里受得了这种苦,自然是会招供的,他再度转向店小二道:“小二,你可认识你旁边的这个人?”
店小二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林然在店小二的屁股上又是一踢,对方没忍住嗷嗷直叫。
“你别怕,说实话就行,林统领,您先歇会儿吧,我慢慢问就好。”粟耘对林然温和一笑,林然一愣,知道对方是嫌自己对店小二动粗,沉下脸,却看到栎阳展对他蹙眉,他只好向后退了两步,离那店小二略远一点儿。
“小的、小的,本来并不认识,不认识旁边的那人,但但、但他也确实是住在店里的客人。”店小二感觉到粟耘并没有要再揍他的意思,胆子稍微大了一些。
“你们无需再多问,此事与那小二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旁边如一滩烂泥似的人被店小二刚刚嚎叫的两声弄醒,虚弱着声音道,虽然声音很低,但态度坚决。
粟耘看向林然道:“林统领,人是如何抓到的啊?”
“盘问了小二,小二说了几个可疑之人,然后将那些人都给抓了,逐个审讯,最后他就自己承认了,下毒之人是他。”林然道。
粟耘点头,道:“那林统领之前审问过了,觉得店小二与此事到底有无关系?”
林然想了一下,道:“林然觉得应该没有关系。”
粟耘再度点头,看向吓得不轻的店小二道:“粟耘也觉得他与此事无关。”他说着转向栎阳展道:“殿下,粟耘与林统领都觉得店小二与此事无关,不知可否放店小二回去?”
栎阳展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耸耸肩道:“没问题啊,此次下毒之事,本就是冲着你粟大少爷的,故而本殿下才把此事交给你处理,下毒之人也交由你处置了。”
粟耘从栎阳展的语气与眼神中能够体会出他的心思,对方是觉得现在用得到自己,便也给自己一个顺水人情收买人心。
粟耘起身对栎阳展深鞠一躬,道:“多谢殿下。”
栎阳展一摆手道:“没事没事,既然事情这样定了,本殿下也就不在此多待了,你先审问,待你忙过之后再与本殿下一叙。”
栎阳展最后的一句话意味深长,粟耘猜到他已想好了如何对付三皇子,知道他是想与自己谈论此事,又施一礼道:“粟耘知道了,恭送殿下。”
栎阳展带着林然出了屋子,林然走时让他的两名手下把店小二也给拖了出去,扔到门口,然后他的两名手下才又回到屋子里,立于那下毒之人的身旁,以防他再对粟耘不利。
地上之人已如一滩烂泥,别说是站起来,即便是坐起来都相当困难。
小柱子狠狠瞪着地上的人,对他没有一丝同情,想要谋害他家主子之人,都不是好东西。
“你是什么人?”粟耘看向那满身伤痕之人问道。
地上的人自方才求情放了店小二之后,便再无话,现在听到粟耘对自己问话,他冷着声音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莫管我是何人。”
小柱子气恼,吼道:“你以为你是英雄啊,下毒杀人倒还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还有无廉耻之心。”
“哼哼哼!”地上的人爆出三声冷笑,道:“我替主子卖命,听从主子命令,有何羞耻。”
粟耘啪啪啪连拍了三声手道:“说得好,可见你是个有忠心之人……”
地上的人对于粟耘的夸赞不屑一顾,冷冷一哼。
粟耘也不生气,继续道:“只可惜啊,你只有忠心,毫无仁义,故而你这种人的身边也自然都是些有忠心无仁义之人,所以今日你落在我的手中,恐怕是无人来救了。”
地上之人虽将粟耘的话听了进去,但却没什么反应,也或许是故作镇定。
“小爷,这种人当然没人救他了,他下毒失手,他家主子现在不一定如何恼火着呢,恐怕想到他就恨之入骨,心里觉得他笨得要死,说不定此刻还要派人来把他杀掉呢!”
地上的人身子抖了一下,像是害怕又像是愤怒。
“小柱子,各为其主,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说明至少他是个有忠心之人,作为一个奴才,忠义不能两全,也是没办法的事。”粟耘淡淡道,目光落在地上的人身上,摇头叹气。
“小爷,您心真好,还这么体谅他,可惜他这种人注定是要死的了,就算是小爷愿意饶了他,他家主子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小爷,您刚才叹什么气啊?”小柱子扫了地上的人一眼。
“我是觉得可惜了,你看他身上这么多的伤,是受了不少苦的,却仍并未招供出指使他来杀我之人是谁,证明他也是个硬骨头。方才他不想连累那个店小二,让咱们放了对方,证明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我也是可惜他这样的人,马上就要死了,确有些舍不得。”粟耘用十分惋惜的语气道。
“小爷,您对这种人不要心慈手软,他可是想杀你之人,奴才现在就恨不得对他千刀万剐。”小柱子恶狠狠的道。
粟耘笑了,看向林然其中的一个手下道:“你们去和林统领说,我想要见一见他的家人,你让林统领将他的家人也都接到这里来。”
林然的手下听了粟耘的命令,其中一人转身出了屋子去传话。
地上的人方才一直都很淡定,态度也很冷漠,甚至可说是一身傲气,可听到粟耘说这种话时,他猛然抬起了头看向粟耘。
粟耘也恰在此时看向地上的人,对方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粟耘,恨不得要冲上来将粟耘撕烂。
粟耘嘴角含笑,淡淡道:“你以为我不去找你的家人,就没有人去找他们了吗?”
屋子里一阵漫长的寂静,地上的人盯着粟耘又是良久的凝视,他的目光愈发的狠戾,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不可能。”
粟耘笑了,“可不可能不是说与我听,而是你心里究竟如何想,事实又是如何,我想你心中应该有数的。”
地上人的视线终于垂落了下去,他低声又重复了一句,“不可能。”
“我想你现在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也不想再审问你,林统领都已经审问过你了。”粟耘说着再度转向另一名林然的手下道:“你去让店小二准备些吃的。”那人二话不说领命也出去了。
小柱子凑到粟耘身边问道:“小爷,咱们要不要给府里送个信啊,小的猜想现在府上肯定已经知晓小爷不见了的事了。”
粟耘摇头,看向地上的人,道:“不要传消息回去,府上的人一定会来打探消息的,他的主子现在肯定也在四处打探他的消息,我猜想他的主子就是府里的某个人,这正好是让对方露出马脚的好时候。”
地上的人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粟耘也不在意,起身来到窗边,朝街上看去,不一会儿,他对小柱子勾了勾手指,道:“你看,府上之人果然来找了,就是不知道是来找本少爷的,还是来找他的。”
小柱子忙凑了上来,跟着朝外面看去,果然看到粟府的家丁正在四处打探寻找,他转头也看向地上的人道:“小爷,您的意思是说,想要给您下毒的人是府上的,对方现在也在努力的找他,是为了要杀人灭口的。”
“那是自然,事迹败露了,若是不杀人怎么能将消息封锁呢!当然,那人更想杀的还是我,之前事情未成功,现在若是能把我解决了,那么自然是一了百了,最好的结果了。”
“哼!他们若是敢来就尽管来好了,林统领会把他们的脑袋都一个个的砍下来。”小柱子故意说得恶狠狠的,眼睛扫过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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