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道旁出现绿油油一片的庄稼苗,吴大郎顿时露出满面的笑容。
扭头看看跟在身后的车队,吴大郎心里更是感慨万千。
这一趟秦州行,有了镇北王给的文书,一路真是畅通无阻。
外加两队骑军撑面子,再有金银撑里子,到了伶伶家求亲也是毫无阻力。
当拿出镇北王给的贺喜书信更是让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可惜伶伶没见到村里人那羡慕的样子。
不过给村里人包了红包又允诺全程管吃管住以后,村里人也很给面子,差不多每户都出了人。
待会伶伶见了这么多家乡人肯定也会欢喜的不得了。
与吴大郎相比较,林伶伶的娘家人可没那么开心,虽说吃喝都不错,可这大车实在是颠簸的很,再加天气炎热,这一路也是辛苦的很。
不过不过听到老吴嚷嚷着要到地方了,又都打起了精神。
进了村子以后,就发觉靠山村的规模和县城差不多,不但铺子多,官道两旁摆摊的人也不少。
唯一奇怪的就是街上买东西的人比较少,不知道是不是天热的缘故没人愿意出来。
茶楼这边该准备的都准备完了,战辉就陪着坐立不安的林伶伶到茶楼门口等着了。
随着马蹄踩在地面的哒哒声和车轱辘的吱吱声,离得老远就看见吴大郎一众人了。
“待会见了你阿耶阿娘肯定会高兴,但你还是要尽量控制一下,不要过于激动。
不单单是怕花了妆,主要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林伶伶目光紧紧的盯着越来越越近的吴大郎和身后的车队,听闻战辉的话只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不过战辉这话是白叮嘱了,一对中年夫妻从骡子上下来的时候,林伶伶还是没忍住跑了过去。
扑进妇人怀里就哇哇哭了起来。
战辉见吴大郎呆头呆脑的下马朝自己走过来,赶紧一挥手,“赶紧安慰安慰伶伶,和我装什么久别重逢。”
林伶伶的父母见了闺女也是激动的抹起了眼泪。
不过吴大郎的安慰还算起了效果,林伶伶擦了擦眼泪,和一众娘家人打了招呼,就拉着父母走到战辉跟前。
林伶伶的父母早就从林伶伶的来信知道了战辉,这一路又有老吴父子的介绍,见了战辉就要见礼。
战辉赶忙把两人扶住。
“虽说我是,”
说到这战辉有些尴尬了,还不知道林伶伶原名是啥呢,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再喊林伶伶那就有点过份了。
战辉赶紧把目光看向林伶伶。
林伶伶噗呲笑了出来,“师傅,我姓文,叫文醒儿。”
战辉哈哈大笑了几声缓解尴尬。
“虽说我是文醒儿的师傅,但是吴大郎可是我的兄弟,所以文大叔和文大婶可别跟我客气。
把我当子侄辈看待就行,行礼是万万使不得的。”
林伶伶的爹娘其实也挺忐忑,自家闺女的师傅那可是有爵位的。
不过战辉闹的小尴尬外加又什么架子,两口子也就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见战辉执意不让见礼,只能作罢,嘴里不断的说着失礼了。
战辉笑呵呵的说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舟车劳顿,估计大伙是又饿又累。还是先吃饭然后歇息歇息再说其他的。”
说完,战辉对林伶伶开口道:“伶伶你领着你家里人先进茶楼。”
接着又对着老吴挥了挥手,“吴大叔,您和大郎先领着过来的村民去酒铺。
那边饭菜已经做着了,还有不少村里老人等着作陪呢。
这边先由吴大婶陪着,您安排完了再回来。”
老吴点了点头,大嘴一咧,笑呵呵的开口道:“有你在我这太省心了,安排的真是妥当。
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和大郎先带人过去。”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听哗啦一声,战辉赶忙扭头看向茶楼的窗户。
玻璃碎了一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正呆愣愣的站在窗前不知所措。
刚才还左顾右盼聊的火热的一众人,看到碎了一地的玻璃全都浑身一哆嗦。
碎的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这些人全都吓得闭上了嘴,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同样有些不知所措。
战辉赶忙跑过去,把男孩给抱了过来,上下仔细看了看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开口道:“怎么样,有没有划破的地方。”
男孩摇了摇头,刚想说话,从人群中冲出一个妇人,抓住男孩就要打,看样子估计是男孩的母亲。
看着妇人吓得毫无血色,又有些狰狞的脸庞,战辉赶紧拦住妇人,“这位娘子你这是干嘛,孩子只不过是淘气些罢了。”
妇人听了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边流泪边颤声说道:“求贵人帮忙求求情吧,这,这么珍贵的东西,真,真是赔不起啊。”
战辉赶忙拉起妇人,“这位娘子说的哪里话,一块玻璃而已用不到陪,况且这也是好寓意,岁岁平安嘛。”
妇人听了不用陪赶忙拉过男孩又要跪下,战辉赶忙开口道:“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妇人听了只能边抹眼泪边表示感谢。
战辉摸了摸男孩的头,“小郎君,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男孩被母亲的样子吓的也哽咽起来。
“我以为那窗子上什么也没有,想要跳进去,结果刚伸腿就踢到了这个上。”
“不要哭了,文醒儿是你什么人。”
“是大伯家的大娘子。”
战辉又摸摸孩子的头,“你是文醒儿的弟弟啊,以后不要再那么淘气了,从大门进去吧,里面有不少吃食呢。”
这时候林伶伶也反应了过来,走到男孩旁边从上到下又仔细打量了一遍。
“大郎,你怎么那么淘气呢,这要是划破了哪,我怎么和二叔二婶交待。”
“男孩都淘气,不要再说了。”
说完,战辉又冲一众人开口道:“大家不用担心,孩子没事,没有划破的地方。
不过这也提了个醒,酒铺那边的窗子上也装了这个,待会过去吃饭的时候小心些。”
老吴父子俩对着战辉感激的点了点头,附和着战辉的话领着一众人往酒铺赶去。
林伶伶的娘家人和村里人齐齐长出了一口气,而且心里全是震惊无比,文家大娘子这真是好大的面子。
这么贵重的东西打碎了,居然不但不责罚怪罪,还一个劲安慰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这茶楼的东家也太有钱了吧,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放到窗子上不怕被人偷走吗?
林伶伶这边又安慰了几句婶子,扭头对战辉道:“谢谢师傅,让您破费了。”
战撇撇嘴,“别整这些没用的,快点带着人进去吧,大热天的晒着难受。”
林伶伶父母脸色难看,但还是挤出一丝假笑想要给战辉赔不是。
战辉有点头疼,不等两人开口拉着两人先迈步进了茶楼。
安排林伶伶的娘家人坐好了以后,战辉拍了拍手,把众人的目光拉了过来,“诸位是伶伶,额,文醒儿的亲人,没有外人,所以刚才玻璃碎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
这一块玻璃对我来讲真算不上什么,你们真要过意不去,那我就把文醒儿这个月的工钱扣了吧。”
一众美少女徒弟齐齐给了战辉一个嘘声。
林伶伶则是笑眯眯的开口道:“师傅,扣工钱可不行,这玻璃是您非让人安的,可怪不到我头上。”
战辉哈哈一笑,“那就怪把玻璃擦的这么干净的人。”
又是一阵嘘声传来。
战辉摆了摆手,对着林伶伶的父母说道:“看见了吧,这些徒弟我都当自家人看待的。
只要不是故意的,就没那么多规矩和说道,方才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你们都别哭丧着脸了,本来是文醒儿的喜事,你们要再这样,她心里也不开心不是。
她现在可是茶楼的管事,你们把她惹不高兴了,那可不行,我家娘子还指着它给管理茶楼赚钱呢。”
战辉的一番话,把林伶伶的父母都要感动哭了,嘴里不停的嘀咕着,醒儿真是命好,有这么一个好师傅。
林伶伶的亲属听了,眼睛全都直冒光,看郎君那个大方的样子,钱财上是少不了。
眼前这俊俏少年可是开国侯,身份那是尊贵无比。
醒儿张嘴闭嘴的喊着师傅从不喊开国侯,这关系要是不亲近,可没人敢这么喊的。
而且这位开国侯对醒儿还这么器重,醒儿这可真是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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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感谢恐龙蛋的催更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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