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衿深知一人在宫中寸步难行,便央了凤朝歌将染雪送到了她身边。果真,有了染雪相助,事半功倍。
眼看着凤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董衿心急如焚。这该如何是好?已经没时间让她去换侍寝的新衣了。
董衿急的左顾右盼,无意间瞟见屏风后还冒着热气儿的木桶,心生一计。索性褪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将其塞进大木箱子的底部,然后解开发带,任由青丝覆盖住整片背部。
一脚踩进木桶中,将木桶中的各色花瓣聚拢在自己周围,热气润湿了她的发,她的面。
同一时刻,凤渊一把推开了门扉,门撞在了墙面上,发出哐的一声响。
董衿摸着被吓得乱跳的心,安抚自己。
顺子极有眼色地从外面将门缓缓带上。
凤渊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董衿屏息以待,她几乎听得到自己耳边回响的心跳的声音了。
一只手慢慢摸上她**的肩。
董衿微微一颤,娇懒地睁开眼,抬头看向身边的凤渊。
“皇上?”
凤渊冰凉的手指慢慢向下滑动,缓缓进入水中,一路摸到了董衿的敏感地带。
董衿闷哼一声,唇齿中溢出酥麻的声音。
她猛地睁大朦胧睡眼,做出一副彻底从睡梦中惊醒的模样,“臣,臣妾。”
忽然间电闪雷鸣,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
耳边雷声乍响,董衿眼睛还来不及眨动一下,就被凤渊一下子掐住脖子,从浴桶中提起。
光裸在外风景独好的娇躯,此刻却无人欣赏。
凤渊收紧五指,掐的董衿一口气吸不进,呼吸越来越少。
“唔唔唔。”董衿痛苦地挣扎,手指搁在凤渊的手背上,“皇上,饶命。”
为何?
皇帝为何要突然对她下杀手?
这指尖的力道,是真想掐死她的吧!
凤渊神色阴郁,拉着董衿贴着桶沿,“你为何要吓如嫔?”
董衿艰难的摇头。
她决
不可有丝毫犹豫,要是让皇帝瞧出个什么,她就必死无疑了。
“说,是谁让你在后宫兴风作浪的?”凤渊的声音低沉的可怕。
他无情的眸子里映出的董衿痛苦难受的神色,董衿的心瞬间凉透,她竟然从凤渊的目光里面瞧出了杀意。
“臣妾没有。”
董衿努力睁开嘴巴,用尽全身力气吐出最后四个字。
就在董衿以为自己快要见到阎王的时候,大量空气一下涌入身体,脖间的桎梏消失了。
“咳咳,咳咳。”董衿无力地倚在木桶边,虚弱得喘息咳嗽。她白嫩的脖颈间,浮现出可怕的紫红色五指指印。
高大的人影覆上了她……
凤朝歌出了宫门后,并未按原路回府,而是自己乘着马儿绕着整片京都绕了一圈。最后,在天一酒楼歇了脚。一间上房一壶酒一只杯,一轮弯月一个人一张桌。
气氛有些凄凉。
雷鸣将董衿送回储秀宫后,并未离去,而是隐在暗处,观察。他看着凤渊走进董衿的房间,看见里面发生的一切,再看着凤渊衣冠楚楚,在太监们的簇拥下上了銮驾离去后。才飞出了皇宫,找到天一酒楼里的凤朝歌。
听了雷鸣的话后,凤朝歌倒酒的动作依旧流畅,似乎这些所发生的都是理所应当的。
“主上,您不觉得惊奇么?”
凤朝歌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着酒中月上倒影,缓缓开口,“惊奇?本王为何要惊奇?”
雷鸣想了想道,“属下认为,皇上的反应过激。”
凤朝歌动动眉宇,抿下一口酒水,“再见死了多年的人,你能不激动么?”
凤朝歌这话点破了谜区,只是这样,雷鸣就更想不通了。
若皇上的反应是正常的话,那主上的目的不就破灭了嘛!
凤朝歌搁下酒杯,“对为何父皇会对董衿起杀意这事,雷鸣,你可看出什么了?”
雷鸣摇头。
他是个笨人,只会动粗,这种动脑子的事儿,他肯定想不到的。
凤朝歌笑,眼中却是满布阴寒,“皇后娘娘对董衿的模样过于执着,是或许是出于姐妹间的小私情。但父皇不同,那日,他将震惊如数藏于心底,最后在今夜爆发。莫非父皇因为太在意母后,才会将重心搁在董衿身上?呵呵,只怕不是那回事儿。父皇对董衿下手,只会出于一个缘由。那便是……董衿的出现,危及到了父皇想极力隐瞒的事。”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酒杯,“唯有受到威胁的时候,父皇才会毫不迟疑地痛下杀手,不惜亲手了结她。这也是董衿至死矢口否认后,逃过一劫的主要原因。”
雷鸣张了张嘴,“您的意思是?”
凤朝歌冷嘲地笑,“大约,母妃的死,罪魁祸首还不止一人。”
之后,还会有鱼儿陆续钻进他设下的大网中。
凤朝歌自幼瘦弱,据说是还在襁褓中便带了的疾。婉妃在凤朝歌心中的地位,无可比拟。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在他五岁那年冬至,天上下起鹅毛大雪,他旧疾复发,浑身发冷躺在搁了十来个炭盆,**放了五六层锦被的房中,还瑟瑟发抖。
母妃求父皇昭告天下,若能救治他的病,便以重金犒劳。
不日便有一人揭了皇榜。
说是天启山上住着一位快飞升的老道人,那老道人精通医理,疑难杂症无他所不能解。但能人总有些怪癖,上山求药之人必须从山脚一路跪拜磕头,行到山顶观门口,他才给治。
那一日,他意识恍惚,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隐隐约约,他透过轿帘的缝隙看见风雪中的母妃,行一步,跪一步,再磕个头,起身行一步,再跪一步,再磕个头……这么循环往复,一点点前行。
冰天雪地里,他躺在暖轿中,母妃跪在雪地上,整个队伍就这样一点点往山头行去。
当时的他看着外面母妃摇摇晃晃的身子,好想大声喊着:母妃,不要跪了,不要磕头了,孩儿不要他救治了!
可是,他说不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妃再次跪下。
他的心,痛如刀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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