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粟耘的眼睛立即眯了起来,狐疑地盯住信合,不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粟可心跳入池水中去救人?救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救人?而且她也不会游泳,她怎么去救人?”
信合被假粟耘问得懵了,这些事情他哪里知道的如此详细,他连连摇头,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假粟耘伸手揪住信合的衣襟,将他半拎起来,“你说话啊,你倒是回答啊!”
“奴才、奴才不知啊!”信合慌里慌张地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不会去打探清楚嘛!”假粟耘气愤地甩开信合,吼道:“还不快滚!”
信合连连叩首后,起身正要走,假粟耘又道:“等等,那女人病了,现在人在哪里?”
信合又忙跪了回去,只是这才他咬着嘴唇,身子不停地发抖,倒像是被风吹动得叶子似地,假粟耘立即知道事情不对头了。
这才假粟耘却未暴怒,而是异常冷静的问道:“她不会是和皇上在一起吧?”只是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
这种感觉的假粟耘比平时狂暴地他还要恐怖几十倍,信合不敢不回答,从牙缝中挤出一个是字,半晌屋子里都未有动静,正当他太后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到假粟耘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案上,而后哗啦一声,整张桌案都散了架。
信合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头,等待着主人大发雷霆地冲着他拳打脚踢,这已是家常便饭了,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仍然无法适应,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会浑身地皮肉都收紧,毕竟施加在身上的暴力,仍旧是能够感觉到疼啊。
谁都不愿意受苦,不得不受时也希望痛苦来得小一些,只是这次他等了好一会儿,拳头都未上身,他疑惑地抬头,见到公子正平静地看着他,他的心又再度慌乱起来。
“公、公子……”不明所以地轻唤了一声,就见假粟耘朝着他走了过来。
假粟耘叹了口气,语气缓和地道:“你起来吧,我也知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但那女人太让人恼火了,我这里刚说了要见她,她就病了,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而且她病了的原因还是跳水去救人,要知道她从小就怕水,怎么可能去救人呢,所以此事一定有蹊跷,我是因为太过着急,才会这样的。”
假粟耘说话的同时,伸手拉信合起来,信合受宠若惊,一时更慌乱无措了。
“你不要怕,我没有怪你,你去好好的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救了什么人,还有若是粟可心身体好了,想办法让她来见我。无论事情如何,她都是我妹妹,她身体不好,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很担心。”假粟耘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可怜兮兮的道:“我在这宫中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别说是亲人,就连朋友也没有,现在好不容易妹妹来了,真的很想见她一面。”
假粟耘不再用平日狂暴的方式,而是装可怜的方式,本来他就是信合的主子,平日里又是蛮不讲理的样子,现在放了软话,又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信合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跪地叩首连连道:“公子,您放心,奴才这就去打探,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一定让粟小姐前来看您。”
假粟耘拍了拍信合的肩,道:“真是辛苦你了。”
“公子哪儿的话,为了公子奴才什么都愿意做,做这些也都是奴才应该做的。”信合说着起身快速退出。
假粟耘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眸光暗沉下去,口中恶狠狠地念着‘粟可心’三个字。
栎阳暧晗因为答应了太后要照顾粟可心,自然是不能将她留在御书房中,只好在她好些了之后,让忧思找人将粟可心抬回到晗祥殿去。
粟耘之前醒过一次,之后一直昏睡着,现在躺在轿子中颠簸后,又再度转醒,他睁开眼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扫视了一下轿子,便一下子对上了栎阳暧晗锐利的目光。
栎阳暧晗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就一直盯着他,这个心机深重的女人,病了都给自己找麻烦,没事救什么人啊,她有这么好心嘛,想把自己弄病了,然后让他来照顾她才是她的目的吧。
“你醒了?”栎阳暧晗阴沉着脸问。
粟耘喉咙干涩的简直要烧起来,他张了几次嘴,却都未能发出声音。
栎阳暧晗抿了下嘴角,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旁边的水壶,送到粟耘手边,“要喝水是吧?”
粟耘想伸手去接,但是他的手软软的没什么力气,只抬起了一点点儿,就又垂了下去,根本就还没有够到水壶。
栎阳暧晗嫌弃的将水壶口送到粟耘的嘴唇上,抬手将水倒进去,粟耘躺着无法抬起头,结果水流太大,他被呛了好大一口,衣服的前襟也被弄湿了一大片。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总是给朕找不顺心,朕碰上你可真是倒霉。”栎阳暧晗抱怨着,坐到粟耘这边来,不情愿地将他扶起,拍着他的后背,让他的气能够顺畅一些。
虽然不愿意触碰粟可心,但见她因为呛到而猛烈地咳嗽着,栎阳暧晗怕她就这样憋过气去,才不得已伸手到她的胸前,想要帮她顺顺气。
可是粟耘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方才还瘫软无力的人,却猛然力大无比地将栎阳暧晗的手给推开了。
栎阳暧晗震惊不已,因为粟可心的反应实在太过激了。
粟耘也马上反应过来,嘶哑着声音道歉,“对……不起……我……”
栎阳暧晗回过神来,一下子冲了上来,他的眼睛瞪圆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种人也是病人吗?你是女人吗?你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粟耘垂头抿唇,口中只喃喃道:“对不起……”
“对不起,你刚才对朕如此大不敬,就只是说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很有问题。”栎阳暧晗俯身压在粟耘的身上,黑眸犀利地盯着粟耘的眼睛,“你方才是想要掩饰什么?”
粟耘因为紧张,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若是现在就被揭穿自己是男子的身份,那么必定要交代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在还未抓到假粟耘的任何证据,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的情况下,粟耘不想冒险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然后与一个假粟耘做拉锯战,让栎阳暧晗左右为难。
粟耘猛地摇头,“没、没有,臣妾、臣妾只是、只是不太舒服而已。”
栎阳暧晗冷哼道:“是吗?不舒服啊?哪里不舒服,朕帮帮你,让你舒服起来。”他说着就要再度伸手往粟耘身上摸。
粟耘察觉到栎阳暧晗的意图,难掩眼神中的惊恐,他抬手阻止栎阳暧晗的手,也因为这个动作,更让栎阳暧晗看透了粟耘的心思。
“啊,原来你是不愿意朕碰你,你不是朕的女人吗?为何朕碰不得了呢?”栎阳暧晗阴冷着脸,想到粟可心来到自己寝宫的第一夜,那是她很肯定的猜测着自己的心思,说自己不会要她。
原来并非她真的猜得透自己的心思,而是因为她怕自己会真的碰她,而故意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不要去碰她,这不过是她的一种心机招数而已。
这个女人果然是心机深重,只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粟耘忙摇头,声音愈发地嘶哑,“并非……并非皇上不能碰臣妾,只是、只是臣妾此刻这种模样,恐怕会将风寒传给皇上,皇上龙体尊贵,不可被臣妾污了。”
栎阳暧晗哼笑,“这个说法听着倒是合情合理,不过朕不在乎,朕就是觉得你现在的模样讨人喜欢,朕就是想要摸摸你看看你。”
栎阳暧晗的语气轻挑,眼神却是异常冰冷,分明就是不相信粟耘的话,他的手按在粟耘的脖子上。
粟耘心中一惊,心跳猛然加速,“皇上……”
“干嘛!你又要阻止朕吗?你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栎阳暧晗低吼道。
粟耘用力的吞咽了一下,并努力的摇着头,他感觉呼吸异常的困难,感觉像要断了气一般。
轿子在此时正好停了下来,忧思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直接就在郊外禀告道:“皇上,寝宫已经到了。”
忧思说着便要掀开轿帘,便听到栎阳暧晗道:“知道了,你在外面候着。”
忧思愣怔了一下,心里马上又开始七上八下了,不会是皇上又要找粟小主的麻烦吧,对方还生着病呢!而且太后若是知道了这事,恐怕又要责怪皇上。
粟耘眼睛瞄向轿门,低哑着声音道:“皇上,该、该下去了。”
“说出你的秘密吧,只要你说出来,朕就放你下去,你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你来宫中到底是为了什么?”栎阳暧晗显然是不准备就此放过粟可心的。
粟耘头晕脑胀,还要想着法子应付栎阳暧晗,无奈之下他只得道:“臣妾没有目的,若是、若是可以的话,臣妾……臣妾只是想见见兄长粟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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