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继国岩胜看到了纸隔扇后的继国缘一。
少年被初桃藏于人后, 少年目睹了他狼狈的过程。
那一瞬间,他晴天霹雳。
继国岩胜实在无法厘清当时的混乱情绪,明明猜测终于落到实处, 却又一种好笑的荒谬感,愤怒, 嫉妒, 还有狼狈。
情绪错乱宛若纠缠的毛线团,他被缠绕束缚, 自救一般找到线头, 将它精准地揪了出来。
他自己的背叛他会改过自新, 不再犯错。
缘一的背叛——他会亲自阻止。
继国岩胜虽然嫉妒着自己的弟弟, 从小到大都被他优秀的剑术才能压的穿不过去,还经常被他看似天然的话语“兄长是天下第一的武士, 我只能屈居第二”梗到彻夜不眠。
但是, 他知道缘一是认真的。
虽不知为何,这个双生弟弟对他的感情比所有人都要深。他事事以自己为先,打从心底仰慕他、尊敬他,会将一切他喜欢的东西送给他,这一十八年来都是如此。
所以——
如果他就势承认, 在缘一面前表现出对长嫂的喜欢。
缘一一定会收起心思不再越线了。
他不会对兄长喜欢的女人出手。
而继国岩胜今日孟浪的举止也会被初桃厌弃,两人回归半月前的状态。
一切理应到此为止。
继国岩胜深吸一口气, 蜷着手心, 控制自己不回头去看, 快步离开了座之间。
……
被岩胜认证不会越线的继国缘一正在脱衣服。
赤色的羽织堆在一侧,腰带被解开, 宽大的袴垂下去, 少年抓着上身的吴服, 将它抽出来,宽衣解带。
脱罢了,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时。
继国缘一按着衣襟,抬起头,喉结滚动:“嫂嫂?”
大概是问还要不要脱罢。
初桃:“……”
真诚,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
饶是一门心思要为难缘一的初桃,都在他干脆利落的行动下感到愕然。她原本以为他会再纠结挣扎一会的。
继国缘一见她不说话,手指曲起,里衣散开后,露出了与少年这张脸颇有些不符的精壮身体,轮廓清晰明显。
他注视着初桃的眼神却如同稚子。
初桃实在无法招架这样的缘一:“……停。”
她恼怒地覆在他的手上,缘一便不动了。
他说:“是。”
竟然这么干脆,玩家又有点不甘。
她的手指错开搭在他光滑的肌肤上,眼尖地瞥见胸膛上几点深红色的划痕,好像是她前几日与缘一比试切磋时留下的。
他……竟然还是个容易留痕迹的体质?
但和无惨不同,是更为健康蓬勃的颜色,肌肤也更加温热和弹性。
看来性格再怎么冷淡的男人,胸膛都是暖和的嘛。
初桃意动。
因此,在继国缘一试探地提起“兄长他……”时,初桃没再错开话题,愿意听他的下文。
“兄长他并非故意,这里面……”继国缘一顿了顿,“或许有误会。”
“什么误会?”
继国缘一坦然说:“我不知道,但我会去问。”
什么,理由都没想好就帮人求情,初桃:“……”
少年抿起唇,眼眸凌厉了稍许:“但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该故意捉弄嫂嫂,让嫂嫂生气。我会让兄长大人向嫂嫂道歉。”
这好像是继国缘一第一次在兄长和长嫂的天平间倾向了她。
初桃虽与他相处近一年,每日无时无刻不“玩”在一起,还赏赐了他许多堪比竖笛的小玩意。
但缘一还是“兄长长”、“兄长短”,他大哥死后,继国岩胜在他心中的地位更是无法代替。
初桃的关注点却在另一句上:“……我生气了?”
她明明没有生气,该生气的怎么都应该是被她拿岩胜威胁的缘一才对吧?
继国缘一点头:“嫂嫂也是生气才戏弄我。”
他神色柔和,温和笑道:“我没关系,如果您还生气的话,就请继续欺负我吧。”
少年仰着头,明明知道初桃在戏弄他、在欺负他,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助纣为虐”,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初桃之上,不叫她的手拿开。
最底下的那只手抽掉之后,初桃就彻底被他按在了自己鼓起的胸膛之上,指尖勾着衣带,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扯开。
初桃:“……”
这是什么大圣人啊?
她战术后仰,完、完全下不去手了。
这也太乖巧了。
但是他都送上来了,什么都不做是不是有点可惜?
初桃存了个档。
于是,她将他剩下的里衣也都脱下了。
继国缘一虽然是习武之人,但他厚重衣衫下的身体,——真的很容易留下痕迹。
抚过、撩过,重重碾压,深红色的印记就浮现出来。
当然,缘一并没有多少感觉,甚至还会担忧地说:“嫂嫂不必顾及我而忍耐,可以重一些”,又在她不小心用指甲剐蹭出一道将出未出的血线时主动安抚:“我没关系的,一点都不疼”。
……好像她欺负的还不够似的。
当然,当然,在初桃忍无可忍将他推倒在地、要堵上他的嘴时,就算距离近到气息交缠,身体相贴感受着彼此的热意,少年都能坚定地揽住她的腰拒绝,目光依旧温和清明:“您没必要搭上自己。”
只能欺负不能贴贴是吧。
她转而去咬缘一,骗他说这也是欺负的方式,缘一方才愕然又有点儿委屈的同意了。初桃在他脸上留下咬痕、吞咬他的嘴唇、咬破他的舌尖,少年将嘴张的更大一些,猩红的舌头也探出来,方便她的动作,目光因此蒙上层淡淡的雾霭,却始终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
存档玩缘一未遂的初桃好像得到了精神上的升华。
缘一好像是来以无悲无喜的佛子身渡她这名心怀不轨的妖女的。
好家伙,据说这孩子本来十岁要送去出家的,结果父亲早逝继国宗次郎才违抗父亲遗言将他留下,这是直接在她这里出家了是吧?
玩家沉默、愤恨又心如止水地读取了存档。
面对继国缘一依旧澄澈的目光,初桃颓废麻木地曲起身体:“……被你看穿了。”
“我确实感到生气。”
缘一主动说:“是兄长做错了。”
初桃瞥他一眼:“你和你兄长的关系还真是令人羡慕呀。”
缘一微微动容:“……嗯。”
“那么,他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罢,初桃抽回了手。
缘一茫然:“嫂嫂?”
她扫视着他,灵光一闪,忽然露出一点笑意:“今夜不要回去,就留在这里吧。近日我身体抱恙,虽然盖了厚实的被子,到夜间却还是寒冷难耐。你天生体热,便留下来陪我吧。”
“……”
这显然也超出了继国缘一认可的“被欺负”的范围。
但初桃的手的确冰凉。
缘一和长嫂手掌相贴这么久,都没有将她捂热。他罕见地怔住了。
初桃只好叹气:“你是我的夫弟,也算是这继国城半个主人,却被我支使做暖床这样的差事。我是在欺负你、羞辱你啊。”
缘一立即说:“是。”
初桃:“……”可恶!
主动做流氓和被动做流氓的感觉不一样!
他留了下来。
少年铺开两床相隔三十厘米的被褥,恭恭敬敬地服侍她睡下。
洁了面也容光焕发的女子没有让他起什么波澜,只是在他吹熄烛火、要回到属于自己的那床被褥上后,缘一感到了迟疑。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不对的事情。
但是他的的确确愿意让长嫂将情绪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他躺进被窝里。
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同一个房间里。
什么都不做……?
对……长嫂还什么都没对他做。
长嫂翻过身,背对着自己入眠,气息已平缓起来。
缘一撑起身,借着月色打量初桃许久,方才伸出手,摸上了女性随意垂着的、柔软的手。
好凉……
捂一会儿不够,捂一夜的话就能暖起来了吧。
他静悄悄地,穿好衣衫,在初桃的另一边躺下,双手将她的手拢起来。
尔后,方才闭上眼,一夜好梦。
……
翌日,以为缘一会自动放弃结果打听到他直接留夜到第二天的继国岩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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