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问出了三个问题。
“糊名,将考生的个人信息先用纸糊住,使得外人不知道这张卷那位考生的,这样就可能避免考官的个人主观产生对评分的偏差。誊录也是一样,免得有人作弊,以特殊的写法在试卷上做记号。这样做,就能够更加公平。”
他将这话说完的时候,开始注意他们的神态。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第一个出言反对的居然是桓王。
“不行,这样太耗费时间了,数百人,什么时候誊录完。”
祁辰以为,第一个出言的会是李敬尧,因为他代表的是李家,五姓之一,可以说是这次会试的主要得益人之一。
“找多些人就是,反正会试的时间不短。能够让会试进行的更加公平,更有说服力,不是更好吗?而且,这种方式能够大大的降低作弊行为,为国选士这可是桓王亲口说的啊。”
祁辰反问道。
桓王这次明白他为什么在说出来之前先问一个问题,原来是堵他们嘴的。
“可是……”
“我赞成!”桓王还没说完,李敬尧就表态了。“这是好事,传出去,学子们也只会欣喜,这的确是能够将会试变得更加公平。”
“我也赞成。”年牧说道。
有两票赞成,桓王那一票就不重要了。
他只能是心中暗狠。
他身后有崔家,这一次会试,他不禁能够成为这批学子的座师,崔家也会在这次会试当中高中许多人,然后安插到各个位置上,扩大他在朝中的实力。
至于他们的才华如何,不重要,只要是听话就行。
实在不行,那就在当上皇帝之后再换掉就是。
但是现如今,祁辰搞这一手,他就麻烦了啊。
现在只能是心中暗狠。
要想办法将这件事传出去,让外面的人破坏掉这个计划才行。
那边,年牧已经是执笔写奏章,将祁辰所说之糊名和誊录一事记录,然后派人去宫中。
之后便就是等待宫中那边的消息了。
李敬尧这时候笑道:“祁大人还真的是少年俊杰,这样的方法甚好,真正的做到了为我朝选取有识之士。”
“李院正过誉了,我也只是脑袋突然一激灵,然后想到的,到底好不好使还不知道呢。”祁辰谦虚道。
年牧这时也是说道:“这一激灵,可就不是谁都有的。若本身就不是个聪明肯多想的人,那脑子也不会激灵一下,这方法简单,定然是有用的。”
三人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相当融洽。
就是桓王板着张脸,看李敬尧多少有些不对劲。
你不是李家的人吗?这事你居然赞成?
难道说他还有什么考量?
心中有不少疑问,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将消息传出去。
拱手说道:“既然这事已经是禀明圣上,那我们也出去看看吧,不然考生见不到我们,还以为是会试出现什么大问题了呢。”
“殿下说得有道理,走吧。”年牧赞同一声。
几人回到考场。
桓王很快又离场了。
至于他去做什么,祁辰也能够猜到。
若是糊名和誊录这件事通过了,那最受影响的就是世家,他们必然会全力阻止的,不过祁辰猜测,他们的成功率不高。
因为这件事碍着谁了?作弊的人。
而会试的目的就是选举有识之士,自然是要去除那些作弊之人,只能说是有利而无害。
所以他们想要阻止的成功率不高。
御书房内。
乾兴帝依旧是在处理那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奏章。
黄随此时走进来,弯着腰,双手捧着一份奏章,“陛下,贡院那边年公发来了一份奏章,说是有关与会试之事。”
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这会试之事,而年牧身为主考官,没有必要这时候是不会上奏的。
所以乾兴帝直接招手,让他送过来。
接过了奏章之后,打开一看,神色便变了。
“宣左右相,及六部尚书过来。”
看完之后,说道。
黄随应了一声,很快就出去了。
于此同时,崔家也收到了桓王派人传来的消息,京中如今在崔家当家做主的人正是崔成霍的父亲,崔苀。
知道了消息之后,一脸的阴沉。
“备马车,我要去王家。”吩咐一声道。
这如今已经不是一家之事。
这件事已经关乎到了几大世家。
哪怕他跟王家那边各为其主,这时候也要先一致对外。
崔成霍已经为官,所以没必要再去考这个会试。
今日正好在家中,听闻了父亲要去王家之后,很是疑惑,于是便来问候。
崔苀也没有瞒着他,将桓王发来的消息递过去。
“这个祁辰,还真的小看他了,居然能够想出这样的法子。”
一听到祁辰二字,崔成霍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很快看完了消息之后,也是被他的想法震到。
“他不可能不知道会试其中的秘密,如此做,真的要跟我们世家得罪到底?”
这其中牵扯到了可是五家啊。
崔苀却是摇头说道:“祁家如今早就得罪了王家,其他世家也对祁家不亲热,所以得罪就得罪了吧,有着陛下在,必然是动不了他的。这样做,还能给皇帝表现一下忠心。”
“可是,陛下如今的身体,迟早是要……,到时候他如何自处?”崔成霍问道。
说起皇家之事,崔苀也没有多少忌讳,“陛下的身体最近的确是不好,不过无论是桓王还是魏王上位,祁家的处境都不好,既然如此他还有好顾虑的?还能博个忠直之名,到时候即便是自己死了,凭着爵位和这些名声,还有公主殿下,谁敢对他的家眷动手?这个可是一举多得的好机会啊,这年轻人,心思活络啊。”
说到最后,崔苀还感慨一声。
若是祁辰在这,一定会目瞪口呆,连忙摇头摆手,口中喊着“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他做这些,不过是想恶心一下世家,根本就没有想得那么深。
随后下人来回,说是马车准备好了。
崔苀便出去了,留下了崔成霍一人。
“他这般的年纪,是如何想到这么多的?难道,我真的不如他吗?永嘉就是因为这才会同意嫁给他的……”
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说道,随后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不复之前的迷茫。
我出生便在这天下最尊贵的世家,自幼所学自负没有浪费丝毫时间,多少同行者都被自己所超越,终不可见,不可能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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