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弄玄虚

近段时间，黄有财和牟小妹为儿媳妇王妮的肚子还没有反应而整天地发愁，他们很想快一点抱到孙子。所以，两口子是每个星期都要到青岛儿子家里去，说是去看望儿子和儿媳，实际是想去观察王妮的肚子有没有变化。

昨天，他们开车刚出小区门口，就遇到一个算命的瞎子正在小区门口游逛。牟小妹便想给王妮算一算。黄有财不信这一套，但拗不过老婆，就把车熄了火。夫妻俩来到那瞎子跟前，牟小妹说明来意。那瞎子便问男女两人的生辰八字，牟小妹说了，那瞎子抬起右手，几个手指在那里互相地掐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煞有介事地说：“贺喜了，你家儿媳妇明年三月桃花开的时候就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的。”

牟小妹一听，满心欢喜，掏出一百元钱给了瞎子。

黄有财冷笑着说：“你真是个傻娘们，他一个瞎子在那儿胡说八道你也信？”

没想到，听到这话，那瞎子冷笑道：“听这位先生的话，你一定是一位大老板了。”

牟小妹一听，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那瞎子不回答，却自顾自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怎么不知道？我还知道老板这几天要遇到麻烦事呢。”

牟小妹急忙问：“什么麻烦事？你说，我给你钱。”

“天机不可泄露，眼明不如心明。”那瞎子说了两句不着边际的话，摇摇头，然后，用竹竿探着路，磕磕绊绊地走了。

黄有财拉着牟小妹，说：“你别听他在那儿故弄玄虚了，走吧走吧。什么他妈的天机，一个瞎子，怎么就会比我们这些睁着两只大眼的人看得明白？”牟小妹不甘心地随着黄有财上了车，从海城来到了青岛。

“他娘的，有眼的还真是不如无眼的呢。”现在，黄有财在心里自嘲地骂着。

“昨天那个瞎子说你要遇到麻烦，我要问，你不让问，现在倒好，还真是遇到麻烦了。要是昨天让那个瞎子把话说完，我们不是也就早知道了？”牟小妹埋怨道。

“你不说废话行不行？你不说话我还能把你当个哑巴？”黄有财火辣辣地说。

这时候手机响了，他用耳机接通了，是他的法律顾问刘玉洁的电话：“黄总，你怎么还没到呀？我可听说他们要到工商局去办理法定代表人变更，你快想想办法吧，要是工商登记变更了，那我们可就没戏了。”

黄有财一个紧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上，他能不急吗？他要想想怎么来处理这个事。是啊，要是法定代表人变成了刘为民，那他黄有财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没有了。

黄有财问刘玉洁：“你是法律方面的行家，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刘玉洁说：“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报案，你给公安和工商部门里的领导打个电话，就说公司里的印鉴被盗，你在外地，正往回赶，等你赶回了海城市，再补办报案手续！”

“好，就听你的。”黄有财很满意她的主意，他立马分别给市公安局副局长李梦雄和市工商局副局长肖天民打了个电话，对他们说：“我的个人印章和集团里的公章都被人偷了，请局领导们和手下人打个招呼，千万不要让人家拿着章子去办理有关业务，没有我的亲笔签字，都是未经授权的，请不要给予办理，具体情况等回到海城再说！”肖天民和李梦雄平日里都和黄有财很不错的，一接到他的电话，那还不立马作出安排？黄有财又给刘玉洁打电话，要她和张善良他们在他家门口等他，说他一会就回去了。等大家见了面，再商议。并且他要他们时刻关注刘为民他们的动向！

刘玉洁说：“你就放心吧，路上可要慢点啊。”这要是平日里，他一定会回上一句：“宝贝，你放心吧，不用担心。”可今天他一是没这心情，二是老婆就坐在身边。他只是说了句：“好的。”就继续开车了。牟小妹听他和刘玉洁通电话，尽管心里也还有平日里的那种酸溜溜的感觉，但现在，她觉得，她和刘玉洁亲近了许多！

“这个骚狐狸精，倒还是个有点良心的人呢！”牟小妹嘟囔了一声，黄有财装作没听见，只是把车开得更快了！

黄有财把车开到家，先把老婆放下，牟小妹要跟他一块去公司，黄有财把她骂了回去：“你个娘们跟着掺和什么，老实地待在家里吧。”他老婆也就只好作罢。

黄有财开车来到集团。他到了集团大院的时候，看见有很多人，不过和他打招呼的却没几个人，他感觉出来和以往的不同。以往，哪个员工见了他不点头哈腰的？可今天不行了，就是和他打招呼的人，脸上也没了以往的热情了。

他刚进了办公大楼，就听见有人在那里哼哼：“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他抬头一看，是姜一民！他狠狠地瞪了姜一民一眼，姜一民装作没看见，又重复着开头那几句：“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他知道，这是姜一民故意地在气他，姜一民是他的对头，这个他是明白的。他也不去理会这些了，他阴着脸，径直上了三楼，来到他的办公室。

张善良、葛忠一和刘玉洁早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了。开始，他让他们到他家里等，后来想了想，觉得不行，那样不就显得他黄有财不敢到集团公司了吗，那还行？这还没咋的呢，我就先败下来了。美得他们，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于是，他又打电话给葛忠一，让他和张善良和刘律师一起到他的办公室等他，葛忠一是办公室主任，有他的办公室钥匙。不过，葛主任尽管有他的办公室的钥匙，没有得到他黄有财的同意，葛主任是从来不会去开他的办公室的门的，这一点，葛忠一是经过了黄有财的多次考验的。说实在的，在集团里，只有葛忠一和张善良两个人最值得他黄有财的信赖了，所以，每年的中层干部调整，也就他两人始终没动过。别人都能动，他们两个人就是不能动，因为，这财务部和办公室是两个要害部门，必须得是他黄有财最信得过的人来掌管！

黄有财一进办公室，刘玉洁赶紧殷勤地给他倒了杯水。黄有财摆了摆手，迫不及待地说：“喝水是次要的，你们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刘玉洁他们三个就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整个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和黄有财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