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有事请教公子

栎阳殷若有所思的眯眼想了一阵,微微点头道:“粟公子之人,朕知道了,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公子。”

皇上如此客气,粟耘忙跪地叩首道:“皇上有事尽管吩咐,皇上有话尽管询问,草民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栎阳殷起身来到粟耘身前,亲手将他扶起道:“粟公子快快起来吧,粟公子此事办得十分漂亮,朕甚为满意,公子不必如此拘束。”

“多谢皇上。”粟耘起身道。

“朕是想问,朕若是想要攻城,你对此事有何看法?”栎阳殷语气谦和的问道。

这是粟耘再清楚不过,前世栎阳殷便是这样做的,于是他并未迟疑,便开口说道:“皇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听了粟耘如此坚决之词,栎阳殷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曾表现出来,而是故作疑惑道:“哦,粟公子为何如此肯定啊?”

“皇上的龙威在此,乾融有何可惧,乾融的将军勇猛,智慧过人,小小的一个济悦城又岂会是皇上的对手。”粟耘说的是肯定会发生之事,故而胸有成竹,言语间气势坚定。

“公子肯定?”栎阳殷面上露出笑容。

“草民肯定。”

“好,多谢公子吉言,公子这几日辛苦了,粟太傅与粟侍郎也必定是想念,公子可去与他们相见。”栎阳殷说罢对默仁道:“默仁,你带粟公子下去吧。”

栎阳暧晗看着向栎阳殷叩拜告退的粟耘,也想着与他一同出去,正要向父皇告退,便听到栎阳殷开口道:“晗儿,你再陪朕聊聊。”

粟耘偷瞄了栎阳暧晗一眼,恰巧对方也正好视线投射过来,两人眼神对视,略有失望,不过既已回来,他们也是来日方长。

待粟耘离开后,栎阳殷对栎阳暧晗招手道:“来,坐到父皇身边,将这次的事说说。”

栎阳暧晗一五一十的将他进入揽月山庄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栎阳殷连连点头道:“朕就知道,粟耘即使不能预知未来,也必定是个奇才,他对于人心之术似乎特别擅长,观察入微,看出细微端倪来。”

“父皇说的是。”栎阳暧晗虽然十分赞同栎阳殷的话,但也表现的十分淡然,对于粟耘他不能多加评价,他必须时刻小心谨慎才好,不然不知何时便会害了他。

“你这孩子的性子就是太冷,心里想的事情直言说出来也没什么,可你这面上就是让人看不出心中究竟怎么想的。”栎阳殷半开玩的道,“所以才有人偷偷地说你是冷血三皇子。”

“那是他们不懂孩儿,父皇懂孩儿就够了。”栎阳暧晗依旧面无表情的道。

栎阳殷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孩子啊!你也累了吧,先回去歇息吧。”

“儿臣告退。”栎阳暧晗叩拜告退,起身离开御书房。

粟耘跟随在默仁身后,朝着静康殿而去,心中并不安,听皇上的语气对于攻城势在必得,自己该办的事也都办了,之后攻城也用不到自己了,但皇上却未开口要放了他和爷爷、爹爹的意思,这又是为何呢?

“粟公子到了,这里便是粟太傅和粟侍郎所居之处。”默仁指着静康殿,对粟耘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粟耘对他微微一笑,走进静康殿。

正殿门前依旧是两名侍卫把守着,见默仁前来,客气的叫了一声,“默总管。”

“皇上让粟公子见见粟太傅和粟侍郎,你们放行吧。”默仁说着拿出皇上手谕,两人立即将殿门打开,向两旁走去,让出路给粟耘。

粟耘心中激动,十分感激,对默仁道谢之后,急忙走进殿内。

粟远堂与粟豁达这几日对粟耘担忧不已,最早的一天两人还开口说说,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后面的两天两人没了信心,甚至说话都说了。

此刻听到有脚步声走进,还以为又到了用饭的时辰,两人没有胃口,也没有去理睬。忽听得熟悉的粟耘的声音泣道:“爷爷、爹爹,耘儿来了。”而后是扑通一声,一个人影跪到了地上。

粟耘将头重重叩在地上,方才进来之时见屋中两人如此颓丧忧郁,深知他们是为了自己才会这般模样,心中十分愧疚。

粟远堂和粟豁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人愣愣地瞧着地上跪着的人,竟然是傻在了那里,半晌都没有反应。

“是耘儿不孝,让爷爷和爹爹担忧了。”粟耘抬起头来,看着爷爷和爹爹道。

粟远堂和粟豁达终于回过神来,看清了面前之人确实是粟耘,两人忙起身冲到粟耘面前,一时激动得竟是说不出话来。

“耘儿,你真的回来了?这么多天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粟豁达声音中都带着哭腔,他们只想到粟耘见皇上的情形,可也不该那么久啊,已经三日了,还未回来,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现在粟耘又回到他们面前了,这真是太让人可喜可贺的事了。

于是粟耘与两位粟大人坐下来,慢慢地说起了这三日发生的事。

栎阳展在太子府中来回踱步,自从栎阳暧晗带着粟耘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自己的寝宫中这般模样。

清人看着自家主子如此模样,心里明白是为了什么,但派出去的人到现在也没回来禀告消息,他也只是跟着干着急。

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清人忙小跑出去,果然看到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忙将他带进殿中。

“奴才参见殿下。”回来的人叩拜于地说道。

栎阳展迫不及待的走向他,问道:“快说。”

“回殿下,皇上让粟公子去看两位粟大人了,三皇子也已经回去了。”打探的奴才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回禀给栎阳展。

“父皇没有赏赐他什么?”栎阳展拧眉问道。

奴才摇头道:“回殿下,没有。”

栎阳展甚是诧异,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他们带回来的那几个人呢?都如何处置了?”

“回殿下,奴才听说那三个人都被皇上留在宫里了。”

“留在宫里了?如何留法?”栎阳展疑惑道。

“默总管带他们去了念过殿。”

“念过殿……”栎阳展口中嘀咕着。

念过殿原本是给宫中有过错的奴才准备的,谁做了错事,便到此去闭门思过,也算是惩罚,但到后来各宫的主子们也没有这种工夫给奴才们,让他们去思过,都还需要他们干活呢,便将那些有过错的奴才直接自行惩罚了之后,就继续干活了。

故而这念过殿也就一直空置着,只是定期有奴才打扫庭院,那三人若是住进那里,说明父皇还是认为他们是有过错有问题的,那就是说父皇相信粟耘的话,那为何未对粟耘封赏呢?

栎阳展想了一会儿又问道:“还打探到什么别的消息吗?”

奴才摇头道:“启禀太子殿下,奴才未再打探到别的消息。”

“嗯,你下去吧,继续多加留心,有什么消息及时回禀。”栎阳展说着对奴才摆了下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又转而对清人道:“赏他两块金子。”

奴才听了心里开心,忙叩拜道:“多谢太子殿下赏赐,奴才告退。”

清人领命,跟着那奴才一同下去,赏了那奴才金子。

栎阳展很想单独见粟耘一面,很想知道此刻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父皇对他是什么意思,他倒是不担心粟耘为父皇所用,只是担心他若是真的被父皇重用了,是否就不会再管自己的事了,可是此刻想见粟耘一面实在很难。

若说之前栎阳展因为他觉得粟耘聪明,而且分析的一些事很有道理,让他相信粟耘有能力帮自己除掉栎阳暧晗这个后患,现在看到父皇对粟耘也是如此求贤若渴,他就更坚信,粟耘完全有这种帮助自己的能力。

只是到了今时今日,粟耘的态度是如何的,或许该从粟太傅和粟侍郎下手,说不定对粟耘更有效,父皇不也是用了这样的方法嘛。

皇后寝宫中,栎阳殷陪着皇后用了晚膳,看了屋外的天色,似有要离开之意。对面的皇后看皇上的脸色看得真切,忙起身来到栎阳展身边,笑盈盈的道:“皇上,今晚就留下吧,臣妾也好久没有给皇上捏背了,今晚臣妾好好给皇上捏捏背解乏。”

放在平日里,留下来也就留下了,但今日栎阳殷心中有事,始终想着粟耘最后对他说的话,让他有空去看看淑妃。

栎阳殷当然知道,粟耘不会管他的后宫之事,必定是淑妃有何问题,心中急于想去探查情况,于是便拉住皇后的手道:“朕今晚还有事,改日朕再来陪皇后。”

栎阳殷说罢放开皇后的手,起身对默仁道:“默仁,走吧。”

默仁朝着外面高喊道:“皇上摆驾。”

皇后心里狠狠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恭敬道:“臣妾恭送皇上。”

“嗯,皇后也早些歇息吧。”栎阳殷回头看了皇后一眼道。

皇后应了一声,心里却在猜测皇上此刻究竟想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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