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耘的话一出口,粟远堂与粟豁达也是不由地吃惊,他们原以为粟耘是比一般人聪慧一些,之前也是为了躲避郡主,隐去锋芒不惹麻烦,为求在府上太平的过日子。
断然是没有什么预测未来之术的,这种东西怎会天生便有呢!而且粟耘也从未表现出来,他不过就是被皇上逼迫得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答应下来的。
故而他们一直在担忧,粟耘日后会有麻烦,无法使得皇上满意,会丢掉小命。
但此时此刻粟耘的脸上神采飞扬,说得十分肯定,语气坚决,眼神炯亮,他怎能说得如此确定呢?
粟远堂与粟豁达相互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不解。
粟可心一下子来了精神,咯咯笑了起来,道:“你可别是乱说的吧?”她实在很难相信,粟耘说得话真的会应验。
“如果是假,三日后便会拆穿我的谎言。”粟耘无所谓的道。
“我说大哥,你不会到时为了让事情应验,就自己找人去绑架知府的千金吧?”粟可心笑道。
“不用我去找人绑架知府千金,是知府千金自己找人绑架了她自己。”粟耘意味深长地道,脸上也挂着笑。
“究竟是怎么回事?”粟可仁追问道。
粟耘却只是扫了他一眼,道:“之后的事,等知府千金被绑了之后我再告诉你吧,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屋内好一阵的安静,最后是粟远堂先开的口,对粟可仁与粟可心道:“你们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既然要试你大哥的本事,就回去慢慢等吧。”
“那……”粟可心正欲在开口,却被粟可仁拉着往外走,“爷爷、爹爹、大哥,你们也早些歇息吧。”说罢将粟可心拽了出去。
粟可心不服气,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粟可仁凑近她耳边,也嘀咕了一阵,两人终于是离开了。
待他们两人一走,粟豁达便等不及的问道:“耘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把握吗?我是说知府千金的事?”
粟耘点头道:“爹爹放心,一切在我的掌控中。”
粟豁达嗯了一声,又问道:“方才说的皇上并不追究此事,可是真的?”
“是真的,皇上对此事既往不咎。”粟耘答道。
粟豁达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开口问道:“那……郡主……”
“爹放心,耘儿答应了爹,要留郡主的性命,只是耘儿出征在即,也还未想好该给郡主怎样的惩罚,现在就让她回府上,耘儿实在不太放心,我担心娘又会吃苦。故我将郡主先留在宫中,让她好好的反省一下,待耘儿回来了,想好了以后再接她回粟府,爹爹觉得如何?”
郡主做了这么多的坏事,能把郡主的小命留下来就很不错了,那还会要求那么多,自然是粟耘怎么说就怎么做了。
“好好好,现在你真的让她回来,我也是很头疼。你这样做甚好,你现在是真的长大了,越来越有担当了。”粟豁达感慨道。
粟远堂却是一言不发,他还在想粟耘是如何得知知府的千金会被绑架一事的。
事实上,粟耘的话未到三日,只是第二日就应验了。
因为粟耘说了知府的千金会遭人绑架,所以粟可仁特别的关心此事,早就让去知府的府上守着了,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便及时来禀告。
东子一大早的就冲进了粟可仁的房里,激动得直喊:“二少爷二少爷,绑架了绑架了!”
“什么绑架了绑架了,难不成我还被人给绑了?”粟可仁揉着眼睛横了东子一眼,东子冲着他嘿嘿傻笑,“二少爷怎么可能会被绑架呢!是二少爷让咱们盯着的知府……”
东子的话还未说完,粟可仁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瞪大眼睛问道:“你是说知府的千金被人绑架了?”
东子用力点头,“对啊,就是知府的千金啊,二少爷,您可真是神了,昨天您说知府的千金会被绑架,我还觉得奇怪,这会儿就发生了,您还真是未卜先知啊!”
“呸!神个屁!”粟可仁心里不服,听了这话不由地恼火。
东子眼珠子一转,惊吓地问:“二少爷,不会是您派人把知府千金给绑了吧?”
粟可仁在东子的头上打了一下道:“说什么呢!我绑她干什么!”说完此话,他又沉思了起来,粟耘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不会真的是他派人绑了知府千金的吧,可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真的找得到人做得如此利落吗?
而且当时粟耘好像还说了一句,粟可仁用力得抓抓自己的头发,回想当时粟耘是怎么说的。
东子见自家少爷这般模样,偷偷的猜想少爷是不是看中了知府千金了。
粟可仁猛然想到,当时粟耘说的是知府千金自己找人绑了她自己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知府千金为了什么事情而故意绑架自己吗?
粟可仁急忙套上衣服,穿了鞋就往外跑,东子急追在他身后,“二少爷,您去哪儿啊?”
粟可仁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东子见他跑去的路线,倒像是往竹园的,难道二少爷要去找那个傻子?
粟耘这夜睡得还不错,虽然不太情愿的答应了皇上的条件,但至少粟府保住了,而且他与肖竹亭的婚事也就此解除了,他也算是自由之身了。
“二少爷,大少爷还在睡,您晚些时候再来吧。”小柱子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之后是粟可仁不依不饶的硬要进来的吵杂声。
粟耘叹了口气,既然已经醒了,也就无所谓对方的打扰了,于是对外面道:“小柱子,让二少爷进来吧。”
粟可仁听到粟耘的声音,推开小柱子就冲进了屋子里,“我问你,你是否早就与知府千金相识,是知府千金之前就将绑架的事告诉你了吧,你不是之前就说过,是知府千金自己找人绑架了她自己的吗?”
粟耘挑眉扫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在小柱子的服侍下起身,“你若是定要这样想,那我也没有办法,我与知府千金素不相识,她长得是何模样我也不知道,信不信由你!”
粟可仁盯着粟耘,看着他穿衣服洗漱,对方不再开口解释一句,也未开口逐客,他一时也有些懵了,不过想想的话,也觉得不太可能。
对方并不知道我会试他的本事,自然也不会先去准备这种事,那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呢?难道他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粟耘也不再理睬他,洗漱完毕后,就吩咐小柱子给他准备早膳,小柱子也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粟耘起身呢!
过不多时,小柱子就将早饭送了上来,一碗南瓜粥,几碟小菜,还几样小点心。
粟耘对粟可仁伸手示意问道:“要一起吃点儿吗?”
粟可仁冲口就想回绝,可是鬼使神差,回答的话却是相反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粟耘对小柱子说:“再加一副碗筷,你要喝粥吗?”
“那就也照你的来一碗吧。”粟可仁说着扫了粟耘面前的南瓜粥一眼,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与粟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是却从未如此紧密过。
之前粟耘都是傻的,粟可仁对他是看都不想看上一眼,可说是连捉弄他都懒得做,更别说像这样一起吃饭了。
就是在府上全家福一起用餐的时候,粟耘也是不出现的,傻子的他出现似乎就会让人觉得不吉利。
粟可仁现在想来,粟耘当初过的日子也确实不容易,“你原来真的傻吗?”因为想到了之前的粟耘,于是他想也不想的就冲口问出来了。
“不是。”粟耘几乎是立即就回答了,他喝了一口粥,温热的粥流进胃里,甜甜的暖暖的感觉很舒服。
粟可仁愣了一下,没想到粟耘会回答的如此利落,他干笑了两声道:“这么说来你当初是装傻了?”
粟耘微微一笑道:“是。”
粟可仁哈哈笑起来,“你倒是老实,竟然也不隐瞒,为什么要装傻啊?”
“因为不想被郡主找麻烦,我娘很怕郡主,为了不让她操心,所以不得已而为之的。”粟耘露出些许无奈道。
粟可仁闷声不响,他娘的强势他自然是比任何人都知道的更清楚,有时候就连他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对粟耘的娘。
只是若让他道歉的话,他是说不出来的,于是粟可仁为了缓和气氛,笑道:“你的本事蛮大的,很聪明很有忍耐力,竟然想出这种方法来。我娘确实不如你,这么多年来我娘都未发现你骗人。我们就更不用说了,恐怕粟府里没有人知道此事吧,若不是你突然……”他意识到的问:“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一直隐瞒下去?”
“日子过久了,这种日子我不想再过了,想要过人的日子。”粟耘淡淡道。
粟可仁咬着嘴唇不说话,对方的心情他能理解,换了任何人都不会想要过傻子一般的日子,于是他点了点头,算是赞同粟耘的话。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