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_第103章 与贵公子捆绑逃难(一)

眉耸春山,凤眼含春,花树堆雪般的一张脸,不是司徒柳又是谁。

腹间一股真气猛地蹿上来,骆凌之扶住桌子,跌出口鲜血。

“放开她……”

他声音极低,有些颤抖。

他在极怒之时运起真气,又没加以控制,竟被自己的强劲内力所重伤,他死死盯着司徒柳怀中的人,再次低吼。

“放开她!”

司徒柳对他风情万种一笑,转头在蒋桃唇上轻啄一口,再次望向他时,竟是充满挑战。

骆凌之双眼充血,再不顾内伤,勉力运足真气,嘶吼一声朝司徒柳扑来。

若他没有受伤,实力自然和司徒柳不相上下,可此时如何能及,司徒柳身法奇快,抱起蒋桃一旋身便躲开了去。

骆凌之握紧长剑,像一头愤怒的困兽,忽视后果狂攻猛打,却连司徒柳一片衣角也没碰到,反被他一掌击中胸膛,再次喋血。

司徒柳居高临下地挑眉看着他。

“骆凌之,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姜桃夭,从来都是我司徒柳的,我们拜过天地,入过洞房,在我同你成亲那个晚上,她就已经是我的人,这半年来,她夜夜在我怀中……”

一道冷光划过,打断了他的话,司徒柳侧过脸,慢慢从脸颊上抹下一道血迹,他怒目看向以剑杵地,咬牙喘气的骆凌之。

他这辈子最恨谁破坏他的美貌,更恨别人动他的东西,骆凌之倒一下占全了。

司徒柳轻哼间,手掌渐渐开始蓄力。

怀中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忘情散的药效消退,蒋桃浑身无力,却死死攥紧他的衣襟,哀求道。

“够了,司徒柳,够了。”

话未说完,一串泪花忍不住跌了下来,不知为何,看到骆凌之这样,她本该高兴,可为何还是会心痛?她仓皇失措,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那泪水落在司徒柳肩上,灼得他肩头一痛,他抱起她,不顾骆凌之几乎能将他凌迟的目光,低下头用脸摩挲着她的面颊,低喃。

“阿桃,跟我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马车在山道上疾驰,车内,蒋桃已整理好衣衫,抱膝望着车窗外漫天繁星,不发一言。

她真的离开了三圣城,离开了骆凌之。

这一刻,她期待已久,原该有的喜悦和激动却**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空虚。

“还在生我的气?”

司徒柳凑过来,挑了她一绺头发,酸酸地开口。

“我不过气他一气,看把你心疼的。”

蒋桃冷冷道。

“你已经把他气得吐血了。”

“吐血而已,又死不了,他欺负你,我帮你欺负回来,这样不好吗?”

蒋桃扭过脑袋不理他。

司徒柳无法,只得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绣囊,在她眼前晃晃。

“看这是什么?”

蒋桃依旧没有回头,司徒柳只得自己找台阶下。

“里面有三千两银票,一些碎银。”

蒋桃劈手夺过,塞进腰间,仍旧不理他。

司徒柳愣了一瞬,哑然失笑。

“你还真够现实的。”

见蒋桃没有反应,他只得又取出一个信封塞进她手中,自言自语地碎碎念。

“收好了,这可是我特地差人为你弄的假户籍,盖了官府大印,丢了这个,没一个县城会放你进去。”

蒋桃这才转过脸,眨了眨眼。

“原来进城都需要户籍吗?”

她终于肯理会自己,司徒柳十分开心,笑得得意洋洋。

“我这样的自然不用,你这样的,没有户籍,不是逃犯就是奴隶,你该不会以为,只要有银子,就可以满天下乱跑吧?”

说得蒋桃面上一红,她不仅是这么以为而且就是这么实践的。

司徒柳看穿她的窘迫,只是低笑也不拆穿,又从身旁取过一样东西讨好她。

“要逃跑,怎能少了武器,上次你用的那玩意虽好,但只能一射一发,遇上厉害的对手,你还来不及攻击射第二下,小命就没了,这是我让王二改良的连珠弩,一发可射出数十只断箭,即使是高手,也要忌惮几分。”

蒋桃见他手上那小巧的银弓不过扇面大小,掂了掂,手感极轻,果然是防身的好选择,可见他为自己考虑之周全,于是当下也不再闹情绪,接过来别在腰间。

“谢谢。”

司徒柳抿唇一笑,倾城的容色晃得蒋桃眼晕,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腰间的弓身,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见她沉默不答,司徒柳以为她毫无头绪,便无赖地依着她的肩膀,同她一起仰望夜空,眸光如水如月。

“我家在江南灵郡,虽不是皇亲国戚,但比骆凌之这空有名分的王侯也是不差的,那里有

百亩荷花千里桃源,风光不知赛过塞北多少,你若愿意,我们便能日日过泛舟湖上,策马柳堤的逍遥日子,看尽桃夭柳媚,霁月春光。”

似曾相识的闻言软语,和自己瞎掰的话重叠在一起,蒋桃浑身一颤,低了头,含糊答道。

“让我想一想。”

司徒柳似很高兴,也不再逼迫她,只从身后拥住她。

“夜里山风紧,吹多了要着凉。”

蒋桃挣了一下便不再动,只是开口问。

“司徒柳,我们已经离开三圣城是势力范围了吗?”

司徒柳答道。

“等过了这座山,再向南行十几里,到莲溪县,骆凌之就管不着你了,只是最近那里不太平,人口频频失踪,若是往常,我定要一探究竟……”

说到这里,他轻声道。

“可如今带着你,我只想快些回去。”

蒋桃神色闪了闪,良久方道。

“到那边山顶的时候,让马车停一下好吗?”

蒋桃割了缰绳,将马车推下崖,再从自己身上撕下半截袖子,挂在崖边枯枝上。

司徒柳在一旁看着,笑道。

“你以为这样骆凌之就会相信你死了?”

蒋桃拍拍手,拎起包袱。

“随他爱信不信吧,他如果真要派人到山下刨尸骨我也没办法。”

司徒柳看着她。

“其实你心里还是希望他会来找你的,是吗?”

蒋桃不答,转身就走,司徒柳跟上去就要拉她。

“慢些,天黑,当心脚下。”

蒋桃拍开他的手,顿住脚步。

“司徒柳,我们到此为止吧。”

司徒柳渐渐收起笑。

“什么意思?”

蒋桃背对着他,低下头。

“司徒柳,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艘船遭了海难,只有一名少年和一只老虎得以生还,他们共乘一块破甲板,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漂流,少年为了不被老虎吃掉,拼命捉鱼喂饱它,而老虎也享受着少年的供养,它们一路相依为命,产生了不可思议的感情,终于有一天,破甲板靠了岸,少年筋疲力尽地倒在沙滩上,他努力望向身旁的老虎,企图用眼神告诉它他们得救了,可老虎却越过他,头也不回地向森林奔去,再也没有出现。少年很伤心,他以为他们是朋友,可老虎毕竟是老虎,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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