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275 她决定严守这个秘密(第一更)
毕竟没了记忆,夜离等于第一次见到沈夫人,沈夫人与她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大概是长期缠绵病榻的缘故,完全没有一个丞相夫人的雍容华贵,整个人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头发稀稀落落,凌‘乱’披散着,一双空‘洞’的眸子只有白白的眼珠,没有一丝神采,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询。
那样子,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形如枯槁的鬼魅霰。
好在引她来的叫‘玉’娘的那个‘妇’人知道她失了一年记忆的事情,一路跟她讲过沈夫人的情况,以致于有心里准备的她没有被沈夫人这个样子吓到。
口技着沈妍雪的声音,她握了‘妇’人的手,喊她“娘”。
‘妇’人开心极了,‘激’动不已。
手在抖,‘唇’瓣也抖半天,才终于哽咽出了声:“妍雪,孩子,你总算来了,娘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夜离心中伤感,勉力笑道:“妍雪这不是好好的吗?娘不要胡思‘乱’想,这样对身体的恢复不好。”
‘妇’人点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腹中孩子可好?”
“也‘挺’好的,娘莫要担心。”
“都好就好,都好就好……”‘妇’人喃喃说着,神情哀伤,“娘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还能撑不久,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去了,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娘又瞎说,妍雪可不爱听娘说这些话了,娘的身体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等妍雪将娘的亲外甥生下来,让他跟娘玩。”
听到这里,‘妇’人又乐了,咧着嘴笑:“好好好,娘早盼着那一日了。”
末了,又似想起什么,忽然问:“‘玉’娘在吗?”
夜离刚准备回答,一直站于边上的‘玉’娘先出了声:“‘玉’娘在,夫人有何吩咐?”
‘妇’人便转脸,面朝着‘玉’娘的方向,“‘玉’娘,将梳妆台‘抽’屉里的那枚长命锁拿给我。”
长命锁?
夜离怔了怔。
“是!”‘玉’娘恭敬应了一声,便示意边上的另一个婢‘女’去拿。
婢‘女’将长命锁拿到之后‘交’给‘玉’娘,‘玉’娘垂眸看了看,上前‘交’到‘妇’人手中。
‘妇’人拿着那枚长命锁,干柴‘棒’一样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其声恍惚:“妍雪,还记得吗?这是你小时候戴的,是你舅舅在你百日那天送给你的,所以有一面刻了一个舅舅的舅字,他说,让你一辈子都记得是他送的。”
‘妇’人一边说,一边两面‘摸’索,似是在找哪一面上是舅字。
夜离垂眸望去。
那是一只银制的长命锁,上面刻着‘花’卉和字,大概是久戴的缘故,有些陈旧。
她引着‘妇’人的手‘摸’上一面上的舅字,没有做声。
因为关于其他人,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言多必失,便只好先沉默。
‘妇’人的声音继续。
“你一直戴到了七八岁。你呀,小时候顽皮,一直将这长命锁取下来又是敲又是砸又是划的,你看这上面都被你搞得不成样子了,这一面的长命百岁四个字也是被你划得其他三个字都看不出了,当时气极骂你,你还跟我狡辩,说,只要“命”还在就行了,其他三字可要可不要。”
‘妇’人似是想起了往昔时光,脸上表情复杂,又是伤感,又是无奈,又是微微笑。
“你看看,你仔细看看这两面的字,你还记得起来吗?”
说着,‘妇’人将长命锁给到夜离手中。
夜离看了看,一面是“长命百岁”四字,只是的确如‘妇’人所讲,“长”“百”“岁”三字被划得几乎都看不出了,另一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舅”字。
“当然啦,当然记得起来,只是当时太小,印象很模糊罢了。”夜离抬眸,对着‘妇’人讪讪笑。
“嗯,”‘妇’人点头,“趁今日为娘还清醒,就将它送给你,应该说,送给为娘未来的小外甥,回去好好看看,好好想想小时候的事,日后讲给小外甥听。”
“嗯,谢谢娘!”
夜离将长命锁
攥进掌心。
“小姐留下来用午膳吗?我吩咐厨房‘弄’些小姐平素喜欢吃的小菜。”
‘玉’娘骤然出声。
夜离眸光微闪,这是方才她跟‘玉’娘商量好的,故意让她这样说。
“不用了,凤大人这几日身子不适,我得回去陪他。”夜离回‘玉’娘道。
末了,又笑‘吟’‘吟’看向‘妇’人,撒娇道:“娘,改日妍雪再回来看你,这几日影墨他有些不舒服,所以我……”
她不能长期呆在丞相府。
‘妇’人脸上表现出失落。
夜离又连忙道:“娘放心,我保证很快就回来看你,只要影墨身子一好,我就回来,我发誓!”
夜离一边说,一边调皮地举起手。
‘妇’人佯怒冷哼:“人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倒好,是嫁了夫君忘了娘……”
“娘,我哪有?”夜离撅嘴。
“好了好了,”‘妇’人有人无奈,“回去吧,见到你,知道你好,娘也就放心了,你自己保重身体!”
夜离眼睛有些‘潮’。
“嗯,娘也一样。”
夜离回来以后,心里面一直堵堵的。
关于沈妍雪的死,她不是很清楚,凤影墨没有跟她细说,只是说在去北国的路上,被人杀了。
整个相府的人都知道沈妍雪死了,只有沈妍雪的母亲不知道。
所有人都瞒着她。
或许这也是‘玉’娘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原因吧。
可是,这样的事情又能瞒多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若是得知这一残酷真相,依她目前的状况来看,能受得住吗?
夜离不敢想。
因为昨夜几乎整夜未睡,今日白日又一直奔‘波’,先是陌篱殇的小屋,后是张硕的张府,再后来又去沈孟的丞相府,夜离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累。
人累,心也累。
沐浴完,她便早早躺在了‘床’上。
凤影墨回来得很晚,几时回来得她不知道,那时她已经睡了过去。
直到他也沐浴完,来到榻上躺下来将她拥进怀中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回来了?”夜离眨着眼睛,‘迷’离地看他。
“嗯,”凤影墨将她裹进怀里。
她似是听到了他发出一声轻得几不可闻的低叹。
夜离怔了怔。
她发现,其实这个男人有很重的心事,但是他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或痛或悲,或喜或怒,都不轻易显‘露’。
夜离仰脸看他:“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她其实想问的是好多事。
包括陌篱殇的后事,包括调查陌篱殇被害真相和真凶的事,包括宫里的事,包括张硕的事……
但是她不敢问,她只能问前两件。
“嗯,处理好了。”凤影墨略显疲惫地应道,大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自己也微微阖了双目:“睡吧。”
虽不知他这这句“处理好了”指的是陌离殇的后事处理好了,还是指真凶找到了,但看到他累成这样,又说“睡”,她便也没再出声相问。
想来只是前者。
枕在他的‘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夜离睡意全无。
她想了整整一下午,关于他跟张硕的事。
其实,对于她来说,谁是真正的皇子,谁坐帝位,都不重要。
她只要大家都好好的、都平安、都幸福。
可是,对于钟家的后人来说,谁是皇子,却是非常非常重要。
因为保护皇子,是钟家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们整个钟府,为了这一使命,都甚至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而她……
她很‘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道义责任,个人情感,她不知道应该站在哪一边?
伸出手臂,轻轻环住男人的腰身,她很忧伤。
意识到她的举措,男人缓缓睁开眼,垂目看她,轻声问她:“怎么了?”
夜离摇了摇脑袋,窝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道:“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男人微怔了一瞬,‘唇’角一勾笑了。
大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抬起来,让她与他面对着面。
他看着她,专注地望进她的眼底。
她也看着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他忽然低头,轻‘吻’上她的‘唇’。
这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很细很轻,很温柔,像‘春’日缠绵的细雨,密密而落,却又细腻无声。
夜离只觉得一颗心如同垂柳轻拂过的湖面,涟漪细细层层,漾开。
长睫轻颤,她闭上眼,回‘吻’上他。
一点一点加深,‘唇’舌寸寸纠缠。
心跳便都失去了频率。
浅尝很快变成了‘激’‘吻’。
两人都粗噶了呼吸。
凤影墨更是迫不及待地开始剥脱着她的衣袍。
夜离也将小手伸进男人的衣襟里面,修长指尖在他结实的肌肤上流连。
虽毫无章法,对凤影墨来说,却是致命的。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她的那只‘乱’动的小手点燃。
剥光了她,他又快速剥脱着自己。
这次没有等到他抱,夜离就主动跨在他的身上。
并在他‘吻’上她之前,倾身‘吻’住了他。
微微抬高了腰身,她缓缓坐了下去……
翌日清晨,夜离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
凤影墨已经入宫去了。
她知道他很忙。
因为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
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可是,她该怎么办?
她越发‘迷’茫了。
起来后不久,霓灵来了,是张硕送她来的,说是过来看看她。
三人坐在院中榕树下的石桌边喝茶。
夜离感叹:“世事难料,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转弯在哪里,会遇到什么人会遇到什么事。就好比谁能想到,我们的大哥还活着,却不是我们的大哥,差点还成了皇子。”
张硕亦笑。
“是啊,所以世人才会说,老天是最会同人开玩笑的高手,不过,我却是很感谢老天,如今这般,便是最好的安排。”
“最好吗?”夜离问。
张硕看了霓灵一眼,笃定点头,“嗯,最好。”
夜离眸光微闪,继续调笑道:“都差点成为皇子的人,结果又不是,我还以为经过如此起落,你会多少有些怅然。”
“怎么会?”张硕摇头,“若真成为皇子,我还急了,你们觉得我是当帝王的那块料吗?我志不在此,也无那能耐,若赶鸭子上架,怕是只会误国误民。”
张硕一边说,一边笑看向夜离:“你男人才是最好的人选,他会成为千古一帝的,以前我这样认为,现在我也这样认为,以后还会这样认为。”
夜离看着他,没再说什么。
缓缓端起茶盏,她轻轻抿了一口茶。
青绿‘色’的茶水入口,‘唇’齿留香,她慢慢品。
那一刻,她豁然开朗。
心里也终于做了决定。
张硕说得对,凤影墨才是最好的人选。
他的睿智,他的果敢
,他的谋略,他的决断,他的狠,他的仁……
他的确会是一个好帝王。
这也是当日刑场,她也跪下来让他肩挑江山大业的原因。
血脉正不正统有什么关系?
只要为国为民,只要造福百姓,只要打造太平盛世。
那才是一个帝王存在的真正意义。
何况他本也流着皇室的血,本也姓着国姓陌。
她决定严守这个秘密。
爹,娘,你不怪‘女’儿吧?
大哥都如此心‘胸’豁达,如此想得通,你们也一定不会怪‘女’儿的,对不对?
‘女’儿答应你们,虽然皇子没有坐上帝位,但‘女’儿一定会继承你们的遗志,保护好他。
‘女’儿一定护皇子周全。
七月十二,黄道吉日,新帝登基大典。
大典在未央宫前面进行。
虽然才短短三日时间,可整个皇宫却是被布置一新。
彩架、布幡、黄绸铺天盖地。
绣着‘花’团锦簇的地毯一直从宫‘门’口铺到了未央宫前。
宫道两侧的风灯和灯笼,也全部都焕然一新。
就连两旁的‘花’树也都被重新修剪。
整个皇宫一片新气象。
也是,毕竟江山易主,新帝登基。
自是要摒弃先前一切。
听说,在这三日里,还未登基的新帝凤影墨就已经彻底将皇宫肃清了一遍。
譬如,遣散了陌千羽的所有妃嫔。
譬如,遣散了所有不愿意继续呆在宫里的太监宫‘女’。
又譬如,肃清了所有陌千羽的人。
还譬如,整顿了禁卫军,韩啸继续被任命为禁卫军统领。
反正,百官们是见识到了这个男人雷厉风行、雷霆万钧的手段。
未央宫被一圈‘花’海包围。
那是尚‘花’局搬过来专‘门’妆点场地的盆栽。
‘花’海中间是一排一排的案几和软垫。
那是观礼之人的座次。
在‘花’海的最前方,硕大豪华的明黄华盖如同巨伞一般撑开。
华盖下方雕刻着龙纹的皇座霸气威严。
左右两边有三个小华盖。
其实也不小,只是相对于主座上方的那一个小一点。
小华盖下方摆着金丝楠木软椅,同样奢华大气。
四周禁卫罗列,保护安全。
中间宫‘女’太监或有序的站在那里静候,或忙来忙去,摆糕点、上茶水。
观礼之人陆陆续续地来。
此次观礼参加之人,除了整个皇宫上下,还有文武百官,百官家眷也可以参加。
夜离是跟张硕和霓灵一起来的,早上的时候,凤影墨让她跟他一起先进宫,她没同意。
她知道,他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忙,她不想呆在宫里无聊。
他们三人到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到了,未央宫前面一片热闹景象。
内务府总管,也是太后的大太监常喜在安排事宜。
看到夜离来,便对夜离躬身道:“姑娘的座次在那边,请姑娘上座。”
夜离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过去,是前方龙座边上的位置。
夜离看了看,除了龙座,还有三把软椅。
一个在龙座的右边,两个在龙座的左边。
常喜给她所指的是右边的那一个。
夜离想,左边的那两个定然是太后和襄太妃的。
且不说凤影墨此次登基,太后给了很大帮助。
就算没有,此次也只是新帝登基,并不是改朝换代,所
以,太后还是太后。
而陌千羽的母亲襄太妃也未受其儿子牵连,继续做她的襄太妃。
“多谢常公公,我还是坐下面比较合适。”
夜离微微笑,落落颔首,然后便随着霓灵跟张硕一起,在下方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她并不是矫情,而是因为现在的确不合适。
她跟凤影墨的关系还不明不白,虽然,凤影墨跟她说,今日登基之时,他会宣布。
但是,现在还不明确不是。
而且吧,这个时候主座上的人一个也没来,让她一个人坐在上面,场下那么多人看着?
她才不要。
“你坐在这里不好吧?到时候某人怪我,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见她施施然地坐于旁边,张硕忍不住打趣道。
夜离瞥了他一眼,冷哼,“不想我坐在这里碍你们两个事,你就直说。”
张硕笑容愈发灿烂了。
“不敢,不敢!且不说你马上要成为一国之母的人,我如何得罪得起,就单说,你跟霓灵这关系,我也不敢惹你不是。”
“那还那么多废话!”夜离轻嗤。
霓灵红了脸。
今日的她恢复了一头黑发。
当然,并不是痊愈了。
而是早上的时候,她不愿意来,说自己一头华发,魔鬼一般,不想出来丢人现眼。
夜离便用了黑发膏将她一头的银丝染成墨‘色’,她才肯出的‘门’。
龙‘吟’宫
福田看看更漏里的时辰,又看看挂于衣架之上金光闪闪的龙袍。
那是尚衣局刚刚送过来的,听说也是刚刚赶制完工。
福田最后又看看一直负手立在窗边、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躬身上前:“爷,时辰马上要到了,让奴才伺候爷更衣吧。”
这是最后一次叫爷了。
以后就要叫皇上了。
福田心里竟是百感‘交’集。
前日,这个男人让内务府遣散所有不愿意继续呆在宫里的太监宫‘女’,最终离开的并没有几人。
但,原本一直在龙‘吟’宫伺候陌千羽的太监霍安却是其中一人。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贴身‘侍’从。
霍安忠于陌千羽,陌千羽也信任霍安。
就如同他忠于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信任他一样。
当即就将他从戒坊调到了龙‘吟’宫。
他是开心的,也很欣慰。
开心这个男人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欣慰自己能得到这个男人的信任。
这一天来得有多不容易,他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为何这一天来了,这个男人却似乎并不开心。
站在窗边已经很久了,一直未动,也未吭一声。
他知道,他有心事,很重的心事。
到底是什么呢?
他却不得而知。
见男人依旧未动,他又不得不再次提醒了一遍。
“爷,时辰马上就要到了……”
男人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他。
福田被他微微泛红的眼圈吓住。
他……
福田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斗胆凝目一瞧,心口一滞。
是泛红没错。
这个男人哭了?
怎么会?
这个从来只流血不流泪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哭?
他又准备再细瞧,男人却是已经别过视线,扭头看向衣架上的龙袍去了。
且,面‘色’和眸‘色’已然恢复如常。
面
‘色’沉静,眸‘色’深邃。
“更衣吧!”
男人淡声开口。
“是!”
福田连忙上前双手取了龙袍。
凤影墨张开双臂,福田将龙袍小心翼翼地穿在他的身上。
然后,又一寸一寸,将周身的褶皱抚平。
当这一切都做好,福田稍稍退开。
一身龙袍的男人入眼,福田不禁怔住了。
见过先帝穿龙袍的样子,也见过陌千羽穿龙袍的样子,曾以为陌千羽应该是穿龙袍穿得最俊美的男人,没想到竟还有人更甚。
浓眉如剑、凤眸似月,鼻梁英‘挺’、‘唇’瓣薄削,本就是俊美如俦的人,如今一身龙袍加身,更是龙章凤姿、霸气天成,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怎么了?”
见他怔在那里,男人骤然开口。
福田一惊回神,“没,没什么,爷穿上这一身龙袍,真乃天姿啊!”
男人嘴角微微一‘抽’,睇了他一眼:“莫还没开始,就学了那些嘴上功夫,你知道我最不喜那一套。”
说完,便举步走了出去。
福田反应了一会儿他的话。
心中直喊冤。
他哪里耍嘴上功夫了,他是由衷的好不好。
未央宫前面,人已基本到齐。
随着福田的一声尖细唱喏:“皇上驾到——”
原本喧嚣热闹的场面顿时四寂下来。
所有人都朝地毯绵延的入口处看去。
只见一袭明黄的毓秀男人轻拢袍袖快步而入,在他的身后跟着太后和襄太妃。
众人起身离席,俯首跪拜。
夜离也同样跪于其间,只不过在众人都颔首之际,她却是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瞧男人。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龙袍,也是她第一次发现,这天下竟有人将这千篇一律呆板的龙袍穿出这番味道来。
丰神如‘玉’、冷漠俊雅、英气十足、霸气天成。
真的,似乎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来形容。
明黄袍角轻曳,男人脚步翩跹,来到主座前,并未坐下,而是凤眸徐徐一扬,掠过场下众人。
夜离刚想将目光收回,男人的视线就对上了她的眼。
第一更,今天还有一大更,只不过估计快要零点的样子,孩纸们早点休息,可明天再看,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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