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件事儿,皇图浅坚信,曾经苦恼不能同她一般自在翱翔于天际的那个孩子,依旧保留了那份能力。
他不仅能飞,而且能飞的更高。
只要她能帮他展开双翅。
命案是在阳西县境内发生,不管怎么说,阳西县令都是得出来露个生脸儿的。
太子主在治理堤坝一事,而灾民命案则是有人报案了,让皇图浅受了审,理应是归着她管。
但是,这命案早让那个有名的章仵作整理的八九不离十了,于是便有人开始往这儿上动脑筋了。
报案的程序按着正常来讲,应是先击鸣冤鼓,后在衙门备案,再动手查案。
报案人未击鸣冤鼓,又未将事情在衙门备案,不管怎么样手续都不足。
皇图浅任由他们吵闹着,静静沉默着。
就在众人都僵持着的时候,太子出了头。
太子道,赈济救灾本是皇图浅自掏腰包,但既然朝廷已拨下了救灾款,她便无需再为此费力了。
跟在太子身边的大臣都不停夸赞他做的好,做的妙极了。
断了皇图浅救民的路,那这笔名声账就该算在了他们头上。这回去,肯定是少不了赏赐的。
文林峰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心疼阿浅不想她浪费自己的钱,竟然弄巧成拙办对了事儿。
只是,皇图浅是谁?
一个在生死之间游**了千百回的女子,哪里会吃他们那套?
黑鞭一出,谁敢言不?
连太子的薄面都能罔顾的女子,他们这些个人中有哪个敢不要命去争?
她可是皇图浅,太子在她眼中又算什么东西?
皇图家尊于凤家,不过是因为这凤家是西凤主宰,管理着西凤子民。皇图家是为西凤而生,而非誓死效忠于凤家。
赈灾计策很快便被列出,集合成册。赈灾主要在两方面着手:一方面安顿好四散流亡的灾民,派发赈灾银两,另一方面则是联系南州各大工匠铺子,聚积能手重修阳西江堤坝。
随行的太医们与药童子被安置于村庄内,为灾民们问诊,彻查是否
有传染病源存在。那个小村庄也因为人数的大批量增多,而扩张了数倍。南州城内以及南州城周边的灾民全被聚集在村庄内安养着。
但是伴随着计划的实施,不少潜在的问题开始浮出水面。
首先是金钱的问题,上头已经批下赈灾款,但是到了南州城后,赈灾款仅剩一万两白银不到。
这让皇图浅发了好大一顿火。
她一直晓得这其中的一些为官之道,那些人想从中捞取些油水儿也属常事,但是这可是赈灾款!上万灾民等着这笔款救命用,竟然还有人动这赈灾款的念想。那些人当真是当官当久了,心都变成石头了么?
接着便是堤坝基的问题。
她去看了下堤坝重建的场景,却让她意外发现那堤坝的地基竟然掺杂了麦秸秆与稻草的残渣!她终于明白那日她抠下的那一块黑不黑黄不黄的东西是什么了。想来,那堤坝也是用那些东西修筑的吧。
想着那些个官员草菅人命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自然,皇图浅更是一股火烧到了脑袋顶儿。
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闷了一整天,茶饭不思。
“阿浅,阿娘给你端了你最爱吃的粥。你开开门,吃点吧。”拗不过自家相公的软磨硬泡,芩玲终于端起了粥走向皇图浅院子。
莫子修查三尸案去了。
凤朝歌与太子斗智斗勇去了。
阿娇阿玲两姊妹则是安安分分在自个儿院子里养病。
皇图浅的院子格外宁静。
“阿浅,阿浅?”
芩玲耐着性子喊。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女儿是在忧民,是在做善事,她不能发火。
但是,一连唤了好几次,里面都没有一句回声的时候,芩玲终于毛了。
一脚踹开门,大吼,“想做什么就去做,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样子!”
门哐的一下砸在两边墙面上,发出巨响,门栓静静呈两半儿状散落在地面上。
芩玲一愣,这屋子里哪有什么人啊。
空****的,鬼影子都没一个。
“咻——”身后传来一声口哨声
。
芩玲将粥放在桌面上,道,“别咻咻咻了,阿浅不在屋子里。不是我说你,如果当真觉得愧疚,就坦然认错,再不济让阿浅打你一顿出出气也成。何必整日偷偷摸摸看着她?跟做贼似得。”
她最见不得他这幅模样了。阿浅又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真不晓得他心里到底在郁结个什么劲儿。
皇图恒一听,一个飞身从屋顶上翻了下来,他一手搂住芩玲的腰肢,环顾四周后,“阿浅哪儿去了?”
“想来是去查案了。”芩玲随口胡诌道。
皇图恒对此深信不疑,“哦。”
“师傅,师娘。”聂音音站在门口,俏皮地笑着,跟在身后的是张意昕。
“师姐,姐夫。”张意昕唤道。
皇图恒听到聂音音那个称呼就瘪了嘴角,“阿玲,让音音换个称呼吧,为夫听着甚是别扭。”
师娘,那可是称呼女人的。
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被称作师娘呢?
尽管自家夫人是她师傅。
芩玲才不管他愿不愿意,自己喜欢就成。
“音音,你同意昕得随我回去一趟。”芩玲像是想起了什么,道。
聂音音眨眼,“回去?可是师傅,音音是才出来的啊。”
张意昕疑惑,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么?为何要将他们两人同时召回去?
芩玲神秘地眨眨眼,“回去后,你们就晓得了。”
张意昕看了眼聂音音,道,“师姐,让音音随你回去吧。我还有些事儿没处理,何况……何况我还放心不下阿浅。”
一如侯门深似海,阿浅那般单纯直爽的女子,哪里是宫廷之中那些个修成精的女人们的对手?
芩玲犹豫了下,张意昕担心的也不是错,但,她还是果断摇了摇头。
“不成,你们必须随我回去,师傅他老人家有事交代。”
张意昕一听,失望地低下头去。
聂音音瞧见张意昕这么在乎皇图师姐,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师叔,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永远看不到我的存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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