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个琉璃灯吗?这有什么稀奇的?”
“就是,谁家还没几件琉璃器皿了?”
“一个灯就敢自称宝物,那我看就算了,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对对对,这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吴满仓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环视全场:“诸位,此灯重在一个宝字,夜里点灯才能发现它的妙处。”
吴满仓说完,花魁们则是走到了窗户边,放下了提前准备好的黑布。
整个茶馆内,瞬间漆黑起来。
呼……
吴满仓吹了一下火折子,点燃了琉璃灯。
刹那间,一道道彩虹光泽,倾泻而出。
众人见到这一幕,全都屏住了呼吸。
吴满仓把琉璃盏调整了几个角度,彩虹光泽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饶是来这里的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也全都坐不住了。
“吴小姐,你确定这是琉璃?”
“琉璃怎么会是翠绿的颜色?”
“难道这是一块老玉,精雕细琢出来的?”
“打磨?打磨这样一个物件,少说也要三五年!”
李牧远远的看着,心里开始嘲讽这群人没见过什么世面。
灯光映射出来的光线,随着吴满仓的转动,也变得更加绚丽多姿。
在场的人无不发出惊讶的感叹。
吴满仓停止了转动,手盖着的地方也轻轻挪开。
在墙壁上,赫然的映射出来一句话: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固!
卧槽!
顿时,有人爆了粗口,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众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询问此物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牧和朱厚照相互对望,都笑了:瓷器厂的工匠烧沙子烧出来的呗。
但他们都不能说,说了这盏灯就不值钱了。
就看见吴满仓开口,“这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从天而降的神物!上面两行字,也足以证明天佑大明!”
“既然是祥瑞,那为何不献给英明睿智的皇帝呢?”有人开口问道。
吴满仓笑了:幸好少爷早有准备,就知道有人会这么说。
李牧和朱厚照也一皱眉:献出去,还拿啥捞钱?
朱厚照看了看身后的王朝,没说话。
王朝秒懂,“朱爷放心,小的会盯紧他,大会散了之后,给他套麻袋敲闷棍!”
“嗯。”朱厚照满意的点点头,“打完就跑,那是个五品言官,别留下什么隐患。”
“朱爷,您就瞧好吧!”
吴满仓深吸了一口气,“祥瑞,是我大明的祥瑞,是天下黎民的祥瑞。自然要德财兼备者居之。至于未来宝物何去何从,那是买主的事情了。”
众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全都笑了:确实啊,自己买下来献给皇帝不就完了?
张延龄见火候差不多了,“吴小姐,开个价吧,我买了!”
“对对对,开个价,我也要买。”
“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开价吧!”
所有人都对这尊琉璃盏感兴趣,这要是献给皇帝,肯定能搏一个爵位。
“我出一千两!”张延龄又是第一个叫价。
但很快,一个霸气的声音响起,“我出五千两!”
众人循声望去,此人正是顺天府最大的粮商李向林。
大家一琢磨,李向林估计是要买回去献给什么人,谋求一个官位。
“不是……”朱厚照神色复杂的看着李牧,“老李,你这托找的也太明显了吧?”
“明显个屁,这是在拉高底价,你看着就完了。”
李牧说完,朱厚照看向了吴满仓。
就看见吴满仓摆摆手,“祥瑞,怎么能用千做单位?底价一万两,现在开始叫价,价高者得!”
“一万一千两!”张延龄举手叫价。
“一万五千两!”李向林再次开口。
“我出两万两!”
“两万一千两!”
“两万三千两!”
不一会儿的功夫,价格已经飙升到了三万两。
这里面闹得最欢实的,就是李向林和张延龄了。
妈的,就好像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在场的官吏、富商们眼神阴厉,恨不得把二人碎尸万段。
但富商们背后都有豪门世家,或者依附高官,想要获得更大的利益,只能咬牙竞价。
西班牙的富商佩雷斯见到这一幕,无奈的摇摇头,演的太明显了。
对着身后的侍从招招手,“备礼,送去李家村。就说我准备和李伯爷谈一桩大买卖!”
侍从点点头,带着翻译离开了茶馆。
宁王一直没说话,他在反复的衡量利弊。
王太后的寿诞,送这东西肯定能博取太后的欢心。
如果自己再一病,去卖卖惨,肯定能在京城多留些时日;只要王太后发话,皇帝也要给面子,到时候自己扩充护卫不是梦。
想到这,宁王轻轻抬起手,直接把价格给叫死了:五万两!
在场的富商官吏们见状,纷纷选择了避让。
宁王再怎么弱,也毕竟是藩王,和他争抢没啥意义,万一宁王的党羽报复那就不美观了。
富商们不差钱,想买下来,可现在严重溢价,有些不值。
“这物件要是献给太后,博得太后一笑,几万两又算得了什么……”
张延龄得意一笑,就是故意说给宁王听得,“五万一千两!”
宁王朱宸濠的脸色铁青,怒视张延龄,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六万两!”
“六万一千两!”
张延龄没有丝毫的让步。
李向林看了看李牧,李牧轻微的点点头。
“二位不好意思,这物件我也想要!”
李向林抱歉的看看张延龄和宁王,开口叫价:六万五千两!
宁王朱宸濠不知道李向林何许人也,怒火更加旺盛: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扭过头想找自己的智囊刘养正,却发现刘养正早就走了,去牙行租赁商铺去了。
心里,顿时就好像没了主心骨,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一争到底了。
“没钱,就别学人家装逼,我是志在必得,送给太后做寿礼的。”
就在宁王犹豫的时候,张延龄再次开口,“七万两!”
砰,
朱宸濠大怒,掏了一下袖口,狠狠的把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面,“十万两!”
话落,目光落在张延龄和李向林的身上,挑衅的意味儿十足:
我没钱?还装逼?
你们两个狗曰的,瞧不起谁呢?
来呀,互相伤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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