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桃拖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封墨池亦是垂眸,似乎并不打算理她,彼此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桌上的灯花噼啪一声炸了,蒋桃突然道。
“你……和封夫人,你们……你们是不是相互喜欢?”
墨瞳倏然睁开,盯着她的脸,温柔的声音第一次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不知姑娘怎会有此违背伦常的猜想,但请不要污蔑我母亲清白。”
蒋桃哼了一声。
“什么违背伦常,她是你亲妈吗?你们年纪相当,没有血缘关系,你们望着对方的眼神……分明只有相爱的人,才会如此,别人看不出来,我却知道。”
被她如此一说,封墨池竟似乱了神,眉头纠结无言以对,这竟是他认罪以来第一次不那么淡定。
最后他闭上眼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这都是在下的妄念,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求……求姑娘不要对外人道,毁了她的名声。”
蒋桃追问。
“你就没想过她会改嫁?她还很年轻。”
封墨池摇头。
“这样也好。”
蒋桃终于忍无可忍,蹭地站起来,俯视着他。
“你究竟隐瞒了些什么?我看不出你杀人的动机在哪里?老婆是她要为你娶的?你若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娶?你可以休妻,断不必用这种方式,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封墨池垂下眸,一分钟两分钟三
分钟,毫无应答。
蒋桃差点气岔了气,想来你还想杀我灭口呢!老娘我难得学习雷锋不计前嫌帮你一次容易么?你老兄还软暴力不合作态度!
“既是这样,算我多管闲事!”
蒋桃一个转身,胸口闷闷的,说不上是伤心还是失落。她不明白为何司徒柳在见到骆凌之之后刻意隐瞒傀蛇之事,而对封墨池的判决也如此草率,就算他确实是杀人凶手,但这案子背后隐瞒的疑点和真相,怎么不能扒到最后?
她不理解,但方才信口胡说的一句却似乎已经印证了什么……
蒋桃推开门,正要迈过门槛,背后封墨池突然道。
“姜姑娘,你不懂……”
什么我不懂,蒋桃气急,侧身却没想到身后人竟是那样一张笑脸。
恬淡,安静。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封墨池声音很轻,“姜姑娘,姜家除了你,或许……还有人也活着。”
见蒋桃错愕,封墨池移过视线。
“时候不早了,姑娘该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家还有人活着?”
蒋桃有点蒙,这信息变化得太快,快到来不及消化。
而封墨池却再也没有应声,闭目微笑,犹若一座塑化的石雕。
当夜,封宅各处都不安生。府邸主人瞬间变成阶下囚,而下任当家的却只是前任庄主续弦--一位不懂武功的女人。
以翁石鹤为首的四处放言
,为了山庄今后发展,须得从武林世家过继个传人。
司徒柳咬着话梅,笑得娇俏,“都说翁老爷子好能耐,儿子就生了十三四个,放眼武林,没有哪家像翁家人丁兴旺,不如就让老爷子割爱送一个过来?”
翁石鹤往上看了看,和人群中欢欣鼓舞的情绪不同,上首的封夫人从暗道里出来一直神情恍惚,他轻咳两声,“其实……老朽也正有此意……封夫人孤身一人,也好让个人守在您旁边照顾,夫人您看……”
封夫人却置若罔闻,仍旧木然地坐着。
众人见状,便都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哼,翁老头你是觊觎人家封家独门武功吧?”
“就是,封墨池还没有正法,就开始打别人家东西的主意了!”
“是,简直是火上浇油!”
……
翁石鹤面红耳赤,据理力争,场面一度混乱,还是骆凌之看封夫人脸色不好,声说这是封家家务事,改日再议才草草收场。
人群散后,骆凌之见姜桃夭不在,心中无由一空,等想起还是自己见她衣冠不整,打发她去换衣服的,才松了一口气。
“换好衣服也不过来……”自言自语说完,骆凌之才发觉不对,他是怎么了,也不想想姜桃夭现在是什么个叛逆性子,不惹是生非也就好了,居然还期待她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地围着他这个所谓的“凌之”哥哥转。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这一晚上估计也吓得不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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