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吨黄金暂时救了美元和联邦政府的命,可想要扭转乾坤,还完全不够。
陈剑秋组建了一个非常专业的团队,开始操作发行黄金债券的事情。
这个团队网罗了当时华尔街很多非常优秀的金融人才。
他们中一部分是因为陈剑秋开了高薪,一部分则是认为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第一批黄金债券在面世以后,卖得非常好。
那20吨黄金还是给人们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传言称阿斯特家族也加入到了购买黄金债券的行列,这个纽约最大地主的实力人尽皆知。
如果有他们出手,一切应该都会好起来的吧?
而另一边,贝尔蒙则焦躁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摩根!我们得想点办法,如果这样下去,这个黄皮肤的华人将成为华尔街不可忽视的力量!这是我无法容忍的。”
在摩根银行的办公室里,贝尔蒙来回踱着步子。
而大鼻子摩根,则一言不发地坐在他的大办公椅上。
“我们可以动用在国会的关系!这两个家伙能这么快的行动起来,肯定是绕过了国会,我们可以让我们人给他们找麻烦!”
摩根还是不说话。
“实在不行,我还有其他的办法,比如和勋爵商量一下,做空美国的经济,他给那些人希望,我们便把所有的希望掐灭!”
贝尔蒙所说的勋爵,当然指的是欧洲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大人物。
摩根的大鼻子猛然抖动了一下,但是神色如常:
“做空美国?”他看了一眼贝尔蒙,拿着雪茄的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贝尔蒙,“你,我,可都是美国人。”
“摩根,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贝尔蒙有些着急得口不择言,“我再说一遍!我们是银行家!银行家的字典里是没有国籍两个字的!我们只服务于资本。”
摩根并没有反驳贝尔蒙的说法。
于是这个罗斯柴尔德在美国的代言人,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的计划,而摩根,则陷入了沉思。
“摩根!你倒是发表下意见啊!”
摩根抬起了头:
“我们还是找那两个人聊聊吧。”
贝尔街34号。
这里不仅是边境侦探社的总部,也是陈剑秋的“法律与财务中心”的办公地点。
自从三江银行开始发行黄金债券后,常年在东部很低调的陈剑秋走到了前台。
人们突然发现,美利坚的商界,又出了一个大人物陈。
陈剑秋涉足的行业,包括但不限于金融、军火、地产、国际贸易……
于是,关于“陈氏集团”的各种传言在坊间流传了起来。
陈剑秋从没有否认这一点。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陈氏集团”的话,那贝尔街34号,就是大脑所在。
整个三楼的大办公室里,都仿佛是进入了战时状态。
形形色色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各种资料和文件在走廊中来回穿梭。
他们都没有时间停下来交谈闲聊,都在各司其职,分析来自于各个渠道的消息。
陈剑秋在大办公室的尽头放了一张极大的方桌子。
桌子上铺开着一张非常大的厚板纸,上面列着计划、注意事项以及一些关键的数据。
陈剑秋拿着笔,俯身在桌子上心无旁骛地计算着什么。
而在他身后的墙上,则密密麻麻贴着记录信息要素的小纸条。
“陈,罗斯威尔的第二批黄金已经在运来的路上了。”迪伦律师从助理手中接过了一份资料,来到陈佳秋的耳边低声说道。
陈剑秋直起了腰。
他把笔放在桌子上,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和腰:
“嗯,运到了先送纽约去,让怀亚特和霍乐迪做好护卫工作的衔接,不要出纰漏。”
陈剑秋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想活动一下自己的眼睛。
但是他的目光,突然停到了助理手上一个不起眼的小信封上。
里面显然是装着东西的。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陈剑秋问道。
助理猛然被陈剑秋cue了一下,吓了一跳,赶紧将信封递到了老板的手里:
“抱歉,老板,我刚准备给您。”助理惶恐地说道,“一位绅士送来的,说给您的。”
陈剑秋打量了一下手中的信封。
信封的用纸非常考究,在阳光下可以看到上面印着的无色花纹。
信封的口用蜡封得严严实实,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陈剑秋用手摸了一下,感觉上是类似于勋章之类的东西。
他直接撕开了口,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在了手上。
一枚胸章,一张纸条。
胸章上的图案,看起来有些眼熟。
尺规、“G”字母。
是共济会的徽章。
陈剑秋拿起了那张纸条。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今晚,第五大道221号,我们恭候您的光临。
陈剑秋嘴角挂起了一弯冷笑。
他用手掂了掂那个徽章,然后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终究还是要见上一面,对不对。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
4月份的纽约,已经度过了冬季,可天气依旧寒冷,尤其是晚上,凉风阵阵。
一辆马车停在了第五大道221号的门口。
陈剑秋和小阿斯特下了车。
眼前这栋小房子并不起眼,可屋顶、围栏甚至台阶上无处不在的细节,彰显着建造者的匠心独运和拥有者的品味不凡。
“开国元勋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曾经的住处,联邦政府的首任财长。”小阿斯特指着这座屋子说道,“后来不知道怎么成了共济会的私人沙龙,我第一次来这里,还是爷爷带着的。”
陈剑秋对于这位房屋的前主人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他只记得这人是《美国宪法》的起草人之一,另外,这位老兄的枪法属实稀松平常,死于和当时副总统阿伦·伯尔的一场决斗中。
两人走向了屋子的大门。
门口的侍者见两人到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小阿斯特他是认识的,不过一般来得也不多;可华人出现在这里,可就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了。
陈剑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徽章,张开手掌,展示给那位侍者。
侍者的表情更精彩了。
要知道,拥有这枚徽章,就代表着共济会认可了你的实力,至少拥有踏进这座沙龙的资格。
共济会里有一堆白人至上主义者,让一个华人拥有这个资格,这在过去连想都无法想象。
但侍者毕竟见多识广。
他的表情很快恢复了正常。
“二位先生,请进吧。”
在穿过挂着共济会历届著名成员画像的走廊之后,两人很快来到了会客厅。
客厅的摆设似乎调整过了。
四张单独的沙发被面对面放在了客厅的中央,绕着一张小圆桌子放着。
大鼻子摩根和贝尔蒙已经坐在其中的两张沙发里了。
见两个人走了进来,摩根站了起来,微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贝尔蒙则没有任何挪窝的意思,抬头瞟了两人一眼。
“坐吧。”摩根指了指对面的两张沙发椅。
“地方不错,看样子当初汉密尔顿应该有钱的。”
坐下之后,陈剑秋左右打量了一下客厅的环境,说道。
“你就是陈先生?”贝尔蒙说话了,不过陈剑秋总觉得这个人是在拿鼻孔朝着自己。
“是啊,有什么事情吗?”陈剑秋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们希望后续的黄金债券的发行,由贝尔蒙银行和摩根银行承接,所以找你来谈谈。”贝尔蒙一如既往地目中无人,“你可以开条件。”
陈剑秋挑了挑眉毛。
“抱歉,债券的发行,是美国联邦政府委托我们的,所以,你应该去找总统阁下。”他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直接去白宫,陈先生。”贝尔蒙笑了起来,“如果我们去白宫的话,发行债券的机会就是我们的。”
“作为一个华人,能够积累如此巨额的财富不容易,我很钦佩你的勇气。”贝尔蒙用自认为耐心的语气劝道,“你们不知道你们面对的什么,凭你们两个人的力量,是搞不出来什么名堂的。”
“我也从来没说就靠我们两个人。”陈剑秋看向了小阿斯特,发现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很明显,这位公子哥儿连带着遭到了鄙视,心里非常不爽。
“所以,我诚挚地邀请二位前来购买我们发行的黄金债券,如果以分销的形式加入进来,我们也欢迎。”陈剑秋笑着对贝尔蒙说道。
贝尔蒙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他蹭得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是在玩儿火!”
“就凭你们两个门外汉,也想挑战整个世界的金融秩序吗?”
“可我们的黄金债券已经在发行了,你能怎么样?”陈剑秋摊了摊手。
“你以为几十吨的黄金就能拯救美国的经济吗?你知道美国经济的根基在哪吗?你知道我们在华尔街的股票市场能够掀起多大的波澜吗?”贝尔蒙吼道,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有修养的绅士。
他无法接受一个华人在他面前如此挑衅。
“你们?”陈剑秋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摩根。
从他和小阿斯特走进房间以来,摩根就一直没有说话,抽着自己的雪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此时的他就像一座雕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剑秋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贝尔蒙的身上。
他的表情也变了,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他冷冷地对贝尔蒙说道:
“贝尔蒙,你没有资格这么和我说话,你看看那些挂在墙上的画像,华盛顿、富兰克林、这座房子原来的拥有者汉密尔顿,他们都是这个国家的缔造者。”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不会希望这个国家毁于一旦!”
“如果真的要谈条件的话,让你背后的主子过来,你,不过是他们的一条看门狗而已。”
摩根又吸了一口雪茄,而小阿斯特也同样冷冷地看着贝尔蒙。
贝尔蒙浑身都在颤抖。
“我要和你决斗!你这个黄皮肤的杂种!”
他完全失态了,声嘶力竭地吼道。
“哦?时间?地点?在这里吗?”
陈剑秋笑了。
他很久没有和别人决斗过了,不过也并不介意宰了这个色厉内荏的家伙。
“贝尔蒙!”摩根终于说话了,“这里是共济会的沙龙,不是决斗场!”
贝尔蒙涨红了的脸终于消退了下来。
“摩根,我先走了!跟这两个人没什么好谈的!”他戴上了帽子,向着门口走去。
走了一半,又扭过头,指着陈剑秋:“你给我等着!”
陈剑秋有些失望。
这个家伙还是怂了。
如果放在西部,怕是要被人一直唾弃,不让进入镇子的酒馆的。
在贝尔蒙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了摩根、陈剑秋和小阿斯特。
摩根依旧在抽他那根只剩下一小截的雪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也走了。”陈剑秋站起了身。
他对摩根伸出了一只手:“摩根先生,谢谢您的邀请,资本,确实是没有国界的,不过你应该相信美利坚的未来。”
摩根如同入了定一样,一动不动。
他没有去接陈剑秋的手,也没有其他任何的表示。
陈剑秋哈哈大笑,和小阿斯特一同离开了房间。
黄金债券准备开始发行第二批。
第一批认购的黄金运入了国库,开始为联邦提供流动性。
人们开始逐渐重拾信心,之前门可罗雀的纽约交易所重新热闹了起来,半死不活的股指也罕见地节节攀升了起来。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又是一个星期四。
陈剑秋吃完早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后准备出门。
一同出门的,还有卡米拉和他的儿子小鹏鲲。
小阿斯特为小鲲鹏找了一家有名的私立学校。
纽约各个有名望家族的孩子,很多都在这家学校上学。
“爸爸,他们要是欺负我怎么办?”小鹏鲲抬着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他穿着一件校服,屁股后面鼓囊囊的。
陈剑秋蹲了下来,整理了一下儿子的衣领:
“下手不要太重,最好打屁股,那个地方看不太出来。”
卡米拉哼了一声:
“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她也蹲了下来,手伸进自己儿子的屁股后面,从他的裤子掏出一把小手枪。
“妈,没子弹。”小鹏鲲哭丧着脸说道。
“没子弹也不能带到学校里去。”卡米拉“温柔”地说道,“回来再玩,妈妈明天带你去郊外打瓶子。”
说罢,她便带着小鹏鲲上了马车。
陈剑秋呵呵一笑,和两人挥手道别,自己则骑上了黑萝卜,向着贝尔街而去。
天空有些阴霾,看上去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他骑着马沿着第四大道缓缓而行。
一路上,他看到很多操着伦敦和法兰克福口音英语的人,手上提着箱子问路。
纽约是一个国际大都市,真是来自什么地方的人都有。
陈剑秋就这么晃悠着晃到了自己在贝尔街的大本营。
他来到两座石狮子的面前,下了马,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十点钟。
纽约证券交易所应该已经开始交易了一段时间了。
应该是第二批黄金债券发售的日子。
他本想去看一看,不过后来想想还是决定让塞拉斯去坐镇。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自己没有必要每件事情都亲自来。
陈剑秋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
他原本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先去泡一杯咖啡或者茶。
可当他刚出现在楼梯口时,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而自己的那张大桌子前,站着一群人。
首席会计师塞拉斯、首席律师迪伦、三江银行总经理奥卡福以及边境侦探社的东部片区总负责人霍乐迪,都围在那里,在紧张地讨论着些什么。
“陈老板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桌子边上的人都扭过头来,看向了陈剑秋,仿佛是看到了主心骨。
陈剑秋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看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停在了塞拉斯身上,“你不是去盯着黄金债券的发行吗?怎么回来了?”
“那边有阿斯特的人在盯着。”塞拉斯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这么冷的天,显然他是赶回来的。
“我们遇到了更麻烦的事情。”
“哦?”
陈剑秋摘下了手套,一群人让开了一条路,让老板走到了他们中间。
塞拉斯指了指桌子上的资料,说道:
“欧洲人今天早上,开始疯狂抛售他们在美国的资产,比如各种在金融危机中存活下来的公司的股份。”
“股指正在狂泻不止,市场的恐慌情绪也出现了!”
“他们要,做空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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