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恋 夏日娇阳 78 崇拜

韩夏阳主动问起：“青藤，你和叙恒的合作还好吧？”

“戴先生是个很容易合作的人，之前还觉得他很不好亲近呢。”抛开一些情敌的敌意，以合作人的公正立场看待戴叙恒，的确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对待戴叙恒的立场已经不可能更公正了，所以就算戴叙恒很优秀，他们也还是亲近不起来。

韩夏阳不解地说：“合作这么久了，称呼还是这么生疏啊？差不多也该要把他当成朋友了吧。”

“他也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啊。”乌青藤不满地说，“除了找我确认备选照片的事，他几乎都不会找我，就是和团队一起开会的时候，他也不怎么搭理我。他很讨厌我吧，勉强他成为我的朋友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吗？我和他都会觉得很辛苦。夏阳你不能对我们这么残忍。”

“是吗？”韩夏阳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

“夏阳，我的心情你不能接受，除了有些沮丧之外，我并没有辛苦或是痛苦之类的感觉，因为我一直都觉得，能认识你，现在能离得你这么近，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爱你的心情永远都不会动摇。”

乌青藤诚恳地将自己的心情表达出来，有好好地传达到韩夏阳心上。如此炽烈的心情，坦率无伪，怎么可能不为之感动呢？但是，好可惜啊，这是一个他不能爱的人，是他唯一不能爱的人。^

“青藤，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是他高三一个学期都在憧憬的人啊，并不是普通人。让他从一开始的偷窥者变成他的崇拜者，不够耀眼的话，他一定会将他遗忘，正是遗忘不了，才想守护他有个稳定、幸福的人生。

“为什么这么说？”乌青藤不免好奇，同校的那半年，夏阳是如何看待他的？

“因为我对你了如指掌啊。”韩夏阳的记忆在倒流，觉得那些回忆都很幸福，笑道：“你真的很了不起。高中时代的运动会，只要有你参赛的项目一定都会得到冠军，那是你为了能承受远距离旅行，一直在锻炼身体和自己的意志力；明明也考上了大学，却还是决定要去流浪，只是因为从小和谁定下了‘我会把你的一切都拍下来’的约定，对不对？”

“你……你怎么会知道？”乌青藤受惊不小。连他这么隐密的心情夏阳都知道，是可怕还是受到重视了的幸福？可能是后者的感觉更强烈一些。

韩夏阳笑谈往事：“你那个时候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呢，象明星一样耀眼……”

乌青藤等不及韩夏阳把那些虚无的赞美之辞说完了，抓了韩夏阳的双肩，急切地问：“不，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学摄影的原因？我几乎从来没有对谁说过。烽-火-中-文-网”

韩夏阳一阵错鄂之后，安抚一下乌青藤的情绪，说：“你可能不相信吧，我是你的崇拜者。”

“这不可能！我明明什么都做不好。校运会冠军那样的事也一点都不值得骄傲。”乌青藤顿时红了脸，拒绝相信这么不靠谱的事，“我还一直以为不会有人比夏阳更优秀，所以夏**本就不会去崇拜谁。就算是十七八岁那会，你也应该比同龄人厉害很多了吧，不然，你也不可能那么年轻就成为天成集团的总裁啊。”

“你啊，明明应该好好注意一下更重要的事，为什么总是漏掉了更关键的东西？”韩夏阳叹道，“你不是应该问我为什么崇拜你吗？或者是我为了追逐你都做了些什么？毕竟这些问题的答案能帮你解答你疑惑的那个问题。”

被这一提醒，乌青藤顿有了自己是个白痴的觉悟。颓丧地垂头，低语：“我就是常常抓不住事态的重点，才会老是被人笑迟钝、白痴。自己都会讨厌这样的性格。”

韩夏阳反而更加亲切，还暧昧地揉了揉乌青藤的头发，笑道：“迟钝什么的，好在并没有耽误你去发现世界之美。基本上这也是一种很可爱的性格，象青藤这么单纯的人已经很少见了。”完全不能适应人际社会的尔虞我诈，更适合无拘无束地生活在大自然里与百兽为伍，象人猿泰山那样纯粹而生机盎然。烽-火-中-文-网

“单‘蠢’吧。”

乌青藤的自嘲让韩夏阳畅笑不已，安慰他道：“作为我的偶像可不能这么自卑哦。”

“夏阳，”乌青藤有些丧气，不满地说，“你不要总是说崇拜我之类的话，反而让我觉得你是在取笑我。”

“好吧，我们还是谈正事吧，谈我当年是怎么追逐你的。啊，还是不可避免地要谈到我有多么崇拜你，不想听也请忍耐一下。”开场略有戏谑让大家都不至于太紧张，但接下来他态度谨严，“虽然舞阳高校本来就是一所阳刚太甚的男校——去舞阳高校读书的原因就不必细述了吧——但是能在那样一所学校里看到一个生机勃勃，活力四射，每天都很用心、比任何人都要认真地度过每一天的人，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尤其你脸上总是笑容满面的，好象没有任何忧愁一样，让看到你的人都会心情愉快。”

“因为这么卑微的理由，夏阳就能崇拜一个人吗？”这真是出人意外啊，夏阳很敏感啊，象野生动物一样易感受惊。

“因为自己的身体怎么也强壮不起来，连蹦跳奔跑之类的事都不能做，所以一直觉得能跑完一万米的家伙简直就象神一样伟大。”

不知不觉被打击了一下，乌青藤气笑道：“你这样说，我更觉得自己象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什么用处的……白痴，越说越觉得自己很象个白痴啦！”

“崇拜一个白痴的我也不会太聪明就是了。!”韩夏阳大笑着，不以为意地说，“那个时候为了多看你一眼，只要有机会就会追着你跑，当然，你从来没有发现过我，你对人类情感的迟钝程度真的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有这么夸张吗？”

“你还记得吗？有个学弟向你表白说喜欢你，能跟你交往的话一定会很开心。一个男生能对你说出这种话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也说明他是真的很期待跟你在一起，你却答复人家说，‘喜欢这样的词还是应该要男生对女生说才正常吧？对我说这样的话，你妈妈不会失望吗？你妈妈应该很希望你能给她找一个漂亮的儿媳妇吧’。这算是什么答复啊？我那个时候可差点当场笑出来呢。”

乌青藤很费力地想着，终于想起了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不由得羞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叱道：“你怎么能偷听？这不是绅士的行为。”

“听得明明白白，也看得清清楚楚。”韩夏阳笑道，“那个学弟一定不肯罢休，无论如何也要跟你在一起。不知你是不是在敷衍他，最后你说，你已经有了一个想为他拍下一切的心上人，所以不能接受他的心意。那个学弟第二天就转校了吧。”

“为什么你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的记忆力很好啊。只见过一面的人多年后我还能记起在哪里见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问他的名字，等等这类的。”

这点戴叙恒倒是说过。

“那个让你想拍的人是谁？那个时候你还不认识我吧？”韩夏阳意有所图，为能把乌青藤深掩在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再重新勾勒出来。

似乎很困难。

那样一个人的确存在，但乌青藤显然已经完全失去了那个人的记忆，他一脸的为难和无奈，苦涩地说：“时间太长了，我忘了那个人是谁。等我有所意识的时候，好象天生对摄影就有一种热情，还有那个模糊的约定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久而久之，摄影就变成了我的梦想。”

“没有想过寻找那个人吗？”

“就算我刻意去寻找，可能也找不到。不过，我想如果这是命运的话，我可能会在哪里再见到那个人吧。”

“现在，除了我，你还想拍谁？”

“没有了。”乌青藤连忙摇头，说：“初次见面我就想拍你，我还一度把你当成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呢——是后来知道了你的名字，这个念头才作罢——我模糊的记忆中那个人应该要比我大几岁，你和他年龄不符。”

韩夏阳真诚告诫道：“你真应该好好看看你身边的人，还有人是值得你举起相机的。艺术家的眼光不能局限于某个人、某一类场景和单一的叙事立场。”

“夏阳，也许你这次真看走了眼，我可能并没有成为艺术家的才能。”乌青藤消极地说，“现在终止那个计划还来得及。”

“我说过了吧，你是我的偶像啊。偶像是完美的，既然我找不到偶像的缺陷，那我就只能全力支持我的偶像。”

“夏阳，你就不要再说我是你的偶像之类的话了，听得真的很别扭。”乌青藤一边说一边不自在地挪动着身体，不能理解韩夏阳的盲目崇拜而疑心不止。

韩夏阳有点遗憾地说：“我的真诚不能传达给你吗？”

“不是啦，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真诚，只是我无德无能，根本不配做你的偶像。”

韩夏阳不客气地敲了乌青藤一记，严厉地说：“好歹考虑一下支持着你的我的立场，我可是不会承认自己会看走眼的。不要再妄自匪薄了。”

“这不是妄自匪薄，是自知之明。”

“不错的美德哦。”韩夏阳大加赞赏，给了乌青藤很显亲昵的拳吻，印在他的额上，激得乌青藤满脸通红。

韩夏阳既没在意乌青藤的心情，也没有在意旁观者的侧目，只是看着消失在主楼里的一个身影，平静地说：“果汁榨了很久了，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