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被她吓得一怔,连忙抬起头来说道:“没、没有!我的镯子就是你们住了之后丢的,之前都好好在我屋里!”
“那你之前离院子都锁门么?”
春秀结巴起来:“我、我从前不锁,这次是因为要走几天,所以才锁上的。”
展红菱冷笑道:“哦,从前不锁,所以不丢东西,现在你锁门了,东西反倒丢了,而且认定就是我们主仆撬窗偷你的!那好,既然是我们撬窗,你倒说说是哪扇窗被我们从外面打开了?”
春秀被展红菱问得答不上来,低头在那站着,两手慌乱地搓着衣角。
于氏也看不出对,问道:“春秀,究竟怎么回事,你最好说实话,红菱小姐虽然刚来却也是主子,你胆敢污蔑主子,被孙夫人知道肯定不会轻饶你!”
春秀被吓得跪在地上,可还是嘴硬道:“我的镯子就是丢了么,我没有诬赖谁,我只想找回镯子……”
她们在院子里吵了这么久,早把附近的人惊动,挨院的展怡锦听到跑去把孙夫人找了来。
孙夫人进院见春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站着的几个人也都脸色不善,问道:“怎么才回来就闹起来了?”
展怡宁不敢在她面前太过放肆,说道:“二娘您怎么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春秀的镯子丢了,我想帮她找回来。”
孙夫人听了有点恼火,知道她们是在怀疑展红菱,脸上浮现出怒气道:“春秀的镯子丢了竟然也能怀疑到红菱头上!你当你那是奇珍异宝么!”
见她发怒,春秀立刻害怕了,哆嗦着说道:“奴婢万万不敢怀疑红菱小姐,只是主子们不稀罕丫鬟却未必,没准、没准就被她的丫鬟拿了。”
“你……”翠萝气得要命,可是刚想上前说话却被展红菱拦住了,展红菱来到孙夫人面前,说道:“孙老夫人,不是我向着自己的丫鬟说话,只是翠萝的品行我知道,从前在临州的时候,几千两银子的帐翠萝经常帮我收,一两都没差过,况且她在我身边我也没亏着她,零花钱大把的存,镯子那东西更是金的银的玉全都有,她根本不可能下作到撬窗去偷别人的银镯子,所以我觉得这丫鬟还是没说实话,我想请老夫人帮忙问一下平日与她亲近的丫鬟,看她的镯子究竟是这两天丢的,还是在我们来之前丢的。”
要说她在这府里也实在别扭,自己的外祖母已经过世,不能再叫外祖父的妾室们为“外祖母”,所以只能用这么生疏的称呼。
孙夫人听了她的话朝翠萝身上看去,翠萝一身衣裳虽然是丫鬟的样式,可是做工和料子都是上好的,两手抄在身前站着,手腕上戴着的翡翠镯子半掩半露,离老远就能看见清澈的底子,只这一个就够换春秀那一百个银镯子了,人家真是没必要偷什么。
想着说道:“你这丫头还真是宠着下人……”
她的意思当然不是说展红菱包庇翠萝,而说展红菱太舍得往翠萝身上花钱。
不过在展红菱眼里这些都是值得的,翠萝虽然是自己死契买来的,可是实心实意跟着自己,几次差点送命,往她上花钱,多少展红菱也不心疼。
孙夫人说完之后又吩咐身边的下人,出去向丫环婆子们打听,看她们知不知道春秀镯子的事。
她吩咐完后地上的春秀就开始发慌,两眼闪来闪去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了一会儿,出去打听的下人带了两个丫鬟回来,对孙夫人说道:“夫人,她们俩说知道春秀丢镯子的事,我把她们带过来了。”
看到她们春秀更害怕了,抬起头看着这两个丫鬟叫道:“春芳姐、春丽姐,你们不要乱说啊……”
她的话刚叫到一半儿,孙夫人就瞪眼喝止道:“住嘴!胆大的丫头!主子还没问话呢你就敢嚷嚷,小心我割你的舌头!”
春秀吓得低下头。
那两个丫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懵懂地看着春秀。
孙夫人问道:“你们两个说吧,怎么知道春秀丢镯子的?”
春芳说道:“回夫人,我们是和春秀一起进府的丫鬟,所以关系错,她有什么事都爱找我们说,她娘给她的那个镯子我们也早就独特,可是前两天她却和我们说那镯子丢了,屋子也被人翻过,当时哭得可伤心了!”
孙夫的脸抻得更长,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她和怡宁小姐离府的前两天,我们还给她出主意来着,让她门把把门锁上……”
有了她们的证词,真相水落石出,这春秀确实是在打赖呢。
展红菱和翠萝也才知道,为什么两人来住进来的时候厢房的门是锁着的。
孙夫人听完之后怒气更浓,指着春秀叫道:“你个大胆的丫鬟!讬人竟然讬到主子头上,你可真是嫌皮子紧了!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展红菱连忙拦道:“孙老夫人先莫急,我觉得要打她也不该是她一个人挨打,所有的事都是从偷镯子那人身上而起,不如把偷东西的人也找到,两个一起惩戒,也好教府里的下人们知道,手脚不干净是罪,心眼不好也该受教训。”
孙夫人点头道:“嗯,说得有理,春秀,说说你的那镯子是什么样的,在什么时候丢的,我叫人给你找!”
春秀听说要挨打,已经吓得瘫在地上,现在听孙夫人又问,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的镯子是缠枝莲花纹的,我娘戴了很多年,磨得有秃了,是、是在我和小姐去表小姐家前两天的下午丢的,那天我和小姐出府去给表小姐买礼物了,回来就发现屋子被人翻了。”
孙夫人听了气得又骂:“这下说实话了!屋子被翻的时候不说,却到现在往红菱身上赖!这丫鬟实在可恨!”
春秀吓得又哭,道:“那天奴婢想人都走得没影了,根本没处找去,说出来也只会挨顿骂,所以就没敢说,奴婢这次回来见院子里住了人,所以、所以才……”
翠萝气不过,在旁边接茬儿道:“所以才想抓个替死鬼,让我们补你的损失是不是!”
春秀不说话,显然就是这么想的。
孙夫人气道:“你这该死的丫头!亏得红菱有主见,没认了这个茬儿,不然她这丫鬟岂不要被冤枉了!真是气死我了!来人,去找,立刻去查,按个屋的翻,我倒要看是谁做的这好事,牵扯进这么多人来!”
她身边亲近的下人立刻带着人出去查了。
展红菱走过来扶着孙夫人说道:“孙老夫人不要动这么大肝火,该找东西找东西,该责罚就责罚,因为这事把您老人家气出病来不值得。”
说着示意翠萝:“快去,给孙老夫人搬个椅子来。”
翠萝连忙跑进屋里去找椅子。
孙夫人说道:“我能不生气么,你外公把这个家交给我管,结果就管成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向你外公交待!”
这时翠萝已经搬来一把轻便的椅子放在她身后,展红菱扶着她坐下,道:“下人们都是从府外买来的,自然良莠不齐,好好调|教也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
看着她在这里安慰孙夫人,展怡宁肚子里有气,站在那里嘟囔道:“哼!还在那里说风凉话,如果你们不来哪有这些事!”
孙夫人气道:“怡宁!你在说什么!你好歹也是红菱的长辈,是该这样说话的么!”
展怡宁悄悄抿了抿嘴,孙夫人虽然没有被程应举扶正,但是从展红菱的外婆去世起就是她在管家,在程家人眼里,她和当家主母没什么区别。
下人们找镯子也不敢进主子的屋子,男仆的屋子也暂时没查,就在各院丫鬟婆子的房里翻着,找来找到去,找到展怡蓉和展怡锦两人的院子。
这两个人还没当回事,可是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孙夫人的丫鬟从她们的院里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银镯子禀报道:“夫人,我们在香菊的屋里找到一个莲花纹的镯子,不知道是不是。”
孙夫人向那镯子上看了一眼,说道:“拿过去让春秀辨认。”
这镯子刚刚拿到春秀面前,春秀就惊叫道:“是这个,这就是我娘给我的镯子。”
展怡锦一听就急了,叫道:“喂,你不要乱说!你的镯子怎么可能在香菊的屋子里,这肯定是她的,不是你的!”
春秀叫道:“不,这就是我的,我的东西我认得,你看花瓣的尖都快被磨平了!”
展怡宁也道:“是是,这个镯子我春秀戴出来过!”
那两个之前出来指证春秀的丫鬟也说道:“是的,我们也看到过,春秀的镯子就是这样的!”
孙老夫人把眼睛瞪起看向展怡锦和她身后的香菊,疾言厉色道:“说,这是怎么回事,春秀的镯子怎么会在香菊那?!”
此时的香菊已经冷汗涔涔,恐慌地跪下说道:“孙夫人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没想偷她的东西,只是恨她眼里没有我家小姐,所以想教训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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