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玉,名初见。这个浪漫美丽的名字,是她的父母在非常相爱的那一刻为她取的。
但她刚刚亲自替她的父母办完离婚手续。
她甚至亲手将她妈妈的手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并劝她爸早日将养在外头的女人娶回家,不要再继续辜负人家了。
她是个错误!
玉初见一直就知道,若不是她不小心来报道,她的父母是不会结婚的,即使他们从来不曾在她面前吵架或者有任何埋怨,但她却是知道的,她是个错误。
好吧,作为一个仅有十二岁的孩子来说,亲自劝说父母离婚确实是一件非常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初见确实劝了,她告诉他们,她已经长大,不需要他们照顾,她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他们没有必要为了她维持一个早已不存在的婚姻。
初见的父母都是渴望自由的人,她是他们的拖油瓶,她的妈妈可以跟她的赛车男友去世界各地了,她的爸爸可以带着那个和他有同样梦想的女子到非洲去拍野生动物的照片。
他们听了初见的劝,却没有问她是否能如他们一样感到幸福来临。
他们将房子和足够她用许多年的财产留给了她,她本来想很有骨气拒绝的,但是她想起她只有十二岁,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于是,骨气这种吃不饱的东西她暂时收了起来。
初见知道自己是个很无趣的女人,很安静地成长,很安静地工作,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初见今年二十三岁,刚刚大学毕业,是一间服装品牌公司的设计师,她有一份很忙但收入不错的工作,还有一间父母留给她的房子,她生活是优渥的。
哦,对了,她还有一个斯文俊逸书香世家的未婚夫,一个让她感到安定的男人。
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婚礼了。
她刚刚从法国回来,与巴黎某个时装廊达成一个协议,下个月会在那个时装廊办一场时装表演,要知道,能在那个时装廊开show,是国内多少服装设计师的梦想,而且对方给的条件比她预期的好上许多,她难得感到兴奋和开心,她是个心情不容易浮动的人。
下了飞机,直奔公司,她想要找她的上司兼好友庆祝,并向他请假,婚假。然后再去找她的未婚夫,告诉他,她觉得她想要的幸福和生活已经唾手可得。
今天就连一贯塞车成长龙的马路都畅通得很,她很快回到公司,她姣好的面容淡淡带着微笑,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她想,她应该敲门再进去的。
但是她想给她的好友一个惊喜,她比预期的提前一天完成任务。
她确实应该敲门的。
她打搅她好友的好事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喜欢在办公桌上办事,而且还如此激烈。但那躺在好友身下的身影有些眼熟,就连那吟哦喘气的声音也是如此熟悉,她瞪大双眸,看着那背对着她的两人。
她的好友将她的未婚夫压在身下,他们身上衣服凌乱,裤子褪在膝盖上,耳际还传来她未婚夫痛苦吟哦却无比享受的声音。
初见想要关门离去,却已经惊扰了他们,她看到两张惊慌失措的脸,欢爱的红潮尚未从他们脸上退去,就连眼中的欲望也是这么明显。
她大力甩上门,提起行李,大步离开公司。
初见是个很听命的女人,也是个渴望有个温暖家庭的女人,她早该发觉的,她的未婚夫从来不碰她,她早该觉得不正常的,可是她过于渴望他美满的家庭能带给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幸福,所以她选择了忽略,她一直以为那是他教养好。
原来……可原来她的未婚夫竟然是个同性恋,而她的情敌,却竟然是她的好友兼上司。
那两个该死的男人!
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小房间,她开始崩溃,但她却哭不出来。
对,她是个不会哭的女人。
初见的爸爸在非洲坠崖身亡的时候,她不曾落泪,她的妈妈出车祸的时候,她也只是默默为她上一注清香。
她是个冷情的人。
她之所以会崩溃,是她努力筑起来想要的美满家庭的梦想被破灭了。
初见一直觉得,她是个被命运玩弄的女人。
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床被上,初见开始强迫自己入睡,也许明天醒来之后,会发现一切是梦。可是……
地陷了!该死的竟然地陷了!
半夜,好不容易入睡的她被轰隆隆的声音震醒,隔壁邻居的尖叫声让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她看到她花了很多心思布置的墙壁出现了裂缝,床柜倒了下来,厨房传来玻璃落地的声响,她能感觉到房子的一边正在慢慢下陷,倾斜。
该死的!她必须离开。
她几乎站不稳,身体摇摇欲坠。
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烧了!哦,该死的还有没比她现在更可笑的境遇?
好吧!她认命了,她再也不反抗了!
但是,她却不想死在这里,她还有许多事情没做。
天际传来轰隆的雷声,她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地面摇晃得很厉害,她跌落在地上,又爬起来,她的手被裂开的地面划伤了,额际也被碎石砸出一道裂痕,腥红的血染满了她的脸颊。
她想,如果她现在死了,她一定会恨死那个阎王爷,她甚至还没和男人做过爱,就算要死,也让她轰轰烈烈做一次爱再死。
她横躺在地上,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她想,她应该快死了。
噢!该死的,为什么背叛她的人是那两个该死的隐瞒她这么久的男人,死的人却是她。
为什么?
她想,她要死了,答案,也许下辈子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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