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林双星高考,智慧煞费苦心,一边说服教育,一边组建教师团队。
那边林烈也抽空给他物色合适的辅导老师。
金生金暂且伸不上什么手,只剩记挂操心,隔三岔五给智慧发微信打电话,虽说不十分指望她能当上名副其实的家庭教师,但哪怕起到三分督导作用,也算林烈意外下了手好棋。
没想到智慧竟然告诉他,给林双星找到了个不错的数学老师,已经连着上三天课了,而且据老师评价,林双星表现“还可以”。
这不仅是贾老师的评价,智慧趁他们上课的时候偷偷去听过墙角,林双星确实没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更让智慧惊异的是,有一天她收拾房间,在书房里发现一张数学演草纸。林双星的字相当潦草,看不出算的是什么题,也不知算对了没有。但只是想着这家伙在家里做数学题,智慧就对贾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本以为自己教了好几年学,收拾个把中二病高二病的也不在话下,实际上真遭遇了林双星之流,软的不听、硬的不怕,也挺没辙的。
结果交到贾老师手上,没两天下来,不但驯得他乖乖听课,连主观能动性都给激发出来了。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职业跑课老师,跟她这种半路出马的完全不是一个段位。
智慧感动得直想找个框把这张草纸裱起来,最后只是冷静地拍了张照片,给金生金发过去。
金生金立刻就不冷静了。他正陪老板出席一个新店开业的典礼,无意中打开微信,看到这张照片,当即老泪纵横,献宝似的递给林烈看。
林烈端着杯香槟,面无表情地斜眼看看,“做得对吗?”
“我看看噢。”金生金放大图片,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不重要,他肯做就是好事儿。”
倒也是。林烈仰头把酒干掉,“发给我瞧瞧。”
金生金应一声,把照片转发给他。“对了,你那天跟老谢聊得怎样,同意他闺女来给星儿补课吗?”
“那老家伙你还不知道?打太极拳的好手。”林烈哼了哼,“不过他那小闺女挺有意思,说话嘎崩溜脆的。说是过两天学校不忙了来试试看。”
金生金更加兴奋,“那孩子学外语的,小智老师教语文,现在数学老师也算落听了。其他副科就好说了。对了,星儿学文学理?学理吧?”
林烈摇头,“不知道,他自己随便选吧。”
这是能随便的事吗?金生金还想说什么,就见一个男人远远冲他们招手,大步走过来。
金生金嘀咕:“这货不是去中东挖矿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了?”
林烈问:“你认识啊?”
金生金哭笑不得,“孙亚川么。啧,咱高中同学!”见他仍是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和世琳同桌。”
林烈这才“哦”了一声。
孙亚川已走过来同他们握手,“哦——?认出来啦?”
林烈实话实说:“没认出来,老金告诉我的。”
孙亚川敲敲金生金的肩膀,“要么说还得是学习委员记性好吗,多少年没见了都。”
金生金笑道:“是有年头了,你怎么胖这样?体重按工龄长的?”
孙亚川拍下傲人的肚子,“伙食好,嘿嘿。”
三人寒暄几句,林烈觉得无聊正要走,孙亚川突然问:“哎?世琳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金生金面色一变,推了下林烈,“赶紧走吧,车在门口等着呢,回头再唠。”
孙亚川对着他背影喊:“电话联系噢,请你们吃饭,叫上世琳。”
金生金照他后脊梁拍了一巴掌,“联系个屁,见面老打听人媳妇儿,什么毛病你?”
孙亚川又是“嘿嘿”一笑,“把我女神娶走了,还不行我打听打听?”
金生金才想骂他,就见他刚才还满脸憨笑的神情,突然凝成一种带着煞气的冷笑,金生金心下一颤,“你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孙亚川歪着头,想了想,若无其事地说,“哦,你说林烈害死世琳的事啊?”
他知道语世琳已经去世了,说那些话是故意揭林烈的血痂!金生金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
“这件事——”孙亚川轻轻松松打断他的话,“不是他儿子亲眼看见的吗?”
这天林双星陪朋友过生日,喝到第二天天亮才回家,睡到晚上饿醒,抢了智慧的热汤面吃个底儿朝天。结果就是吃人的嘴短,被拎去学校上晚自习,把他当天落下的两小时补上。
林双星困得恍恍惚惚,趁着智慧在另一边给学生讲题,悄声放下书本,对周围同学打个噤声手势,蹑手蹑脚挨着墙边溜出了教室。几个学生忍不住小声笑起来。
智慧抬起头,先是看看笑声比较大的学生,很快就发现了林双星的空位。
追出去时,林双星已钻进出租车,冲着她客气地挥挥手,“老师别送了,我自己走就行。”
司机师傅忍不住赞道:“这老师还挺负责任。”
手里电话响起,林双星调成静音,揣进口袋,往椅背上一靠,附和道:“可不么?业界良心。”
车子直奔林烈的别墅去,林双星睡了一路,下车有点闪脚,有气无力地趴在门板上。
保姆听敲门声就知道不是好人,一开门还是被扑到自己身上的大块头吓得哎哟一声。
林双星一头栽进沙发里,“大姑,有没有吃的给我整点儿?”
保姆心疼地瞅着他,“这都几点了还没吃晚上饭?”
“吃了,又饿了。”林双星一想起智慧煮的那碗热汤面,还挺惊艳的,这阵子看她成天泡方便面点外卖,以为压根儿不会做饭呢,没想到不但会,好像还很擅长。最普通的那种直条挂面,一小把青菜几丝肉,让她鼓捣得别有风味,就是分量欠了点儿。“姑你给我煮点挂面吧,热汤的。”
“行。”保姆凑近来闻闻他身上,没酒味儿。“星儿啊,你爸说你念书去了,是真事儿?”
“真啊。”他顺竿爬上去,“这不刚下晚自习么,要能这么饿吗,念书可耗体力了。”
保姆连忙点着头,“对对对,你上学那会儿就总饿。等着啊,这就给你做去。”
“哎!搁点肉丝儿啊。”他笑眯眯地提出要求,又说,“我先上楼找点东西,做好喊我。”
保姆应了一声,又问,“你金叔前两天不才给你拿走一箱子衣服吗?”
“我找几本书。”林双星说着,人已大步迈上二楼。
这可真是出息了……保姆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对那个传说中的小家教又好奇又感激。
开始听说把林双星送去西边上学去了,她心里还不大舒服,感觉林烈自打媳妇儿没了之后什么都不放心上,那么个整天喝酒惹事的孩子,让他一人在外面自生自灭怎么行。
她有心过去照顾吧,又放心不下林烈。
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他一口一个大姐地叫着,她早把林烈当自己亲人了。世琳走后,他的身体也每况愈下,还经常一宿一宿待在书房喝酒……哎呀,书房。保姆忽然想起林双星说上去找书,连忙追上去,“你等会儿,星儿,你爸在书房呢。”
林双星已经推开二楼书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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