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枢营。
朱厚照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吱嘎作响。
额头上青烟乱窜,咬牙切齿的就想杀人:曹家,你既然敢打本宫的脸面,你就看本宫灭不灭了你就完了!
“来人,把这群狗东西全都关押进神枢营,探视之人来一个抓一个!”
“喏!”
吴二贵等人像是拎小鸡一样,把这群读书人拖进了营地,集中关在了一处空地上。
这群书生慌了,彻底慌了。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当兵的敢打他们,更没想过神枢营敢把他们囚禁起来。
这群人都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他们就觉得手里攥着论语就是正义。
可真的面对真刀真枪,瞬间就怂了,终于懂了一句话,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很多人都后悔了,本来就和他们一点关系没有,无非就是被人蛊惑了罢了,都说法不责众,神枢营这是什么意思?
“大胆!”
“我乃是本朝举人,身上有天子赐的功名,你们这群兵痞子,敢擅自囚禁我们?”
被萧天佐打的鼻口窜血的王举人,大义凛然的看着朱厚照。
王举人一开口,其余的人顿时来了底气,纷纷站出来:
“一个读书人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的读书人站起来,你们敢杀了所有的读书人吗?”
“有罪之人,就算杀了成百上千又如何?”
朱厚照双目如刀,“谁是领头的,给老子站出来!”
“我就是领头的。”王举人上前一步,对朱厚照怒目而视。
“抽他二十军棍,带进帅帐!”
朱厚照环视那群双目喷火的书生,“剩下的,再敢骂一个脏字,就给老子掌嘴一百!”
说完,朱厚照不在理会这群书生,阴沉着脸走近帅帐。
王举人被按在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抽了二十军棍。
打得王举人皮开肉绽、惨叫哀嚎,周围的书生们全都吓傻了,再也没人敢骂出半字。
玉泉书院。
曹正芳正在和文徵明品茶。
就是他们两个人,鼓噪书生们闹事的。
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上达天听。
闹到一发不可收拾之后,曹家再出手。
文徵明也会借助这个机会,找李牧单挑。
他看过李牧出的诗集,他绝对不相信一个人,可以牛逼到那种地步。
一个人,不可能写出来的全都是精品,已经是抄的,肯定是抄的。
读书人分两种,一种是大智若愚,另外一种是大奸若德。
但进入了官场之后,哪怕只是中了乡试,他们都会把读书人的本性丢的干干净净。
手里面攥着圣贤之书,嘴里面喊着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但实际上,干的都是泯灭人性的勾当。
有道德底线的人,做不了官;就算是做了官,也会被人排挤在权力核心之外。
听着下人们不断汇报,文徵明的眼里露出一抹阴冷。
本来没考中进士,文徵明就一肚子火气。
尤其是,李家村四人组,两个人拿了头甲,
就连那个不学无术的徐经都中了进士,更是憋气又窝火。
好歹也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我特么的还不如一个徐经了?
再想想祝枝山,更他妈的来气。
同样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
祝枝山这个吃喝嫖赌,一点儿下限没有的狗东西都出诗词集、杂戏、唱本了,我凭啥就这么落魄不堪?
再一想,文徵明发现了,这一切都和李牧有关系。
夺妻之恨也就算了,还培养出来这么多人做他的对手,文徵明疯狂了,他发誓这辈子就和李牧杠上了,耶稣来了也不好使!
大明朝的科举,就好像一支军队过独木桥,看着很多人都考不中,或许不嫉妒。
可偏偏身边人全都考中了,那就不养了,文徵明的嫉妒心瞬间就上来了。
于是,在曹正芳找到文徵明的时候,两个人一拍即合。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法不责众,闹事的最菜也是秀才,量李牧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文贤侄,我看这件事不能光去李家村。”
“正所谓法不责众,只要不出人命,李牧就拿咱们没办法。”
“我看这样,咱们去崇文门,再添一把火。”
“我等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去了崇文门,锦衣卫、东厂、六部、内阁,就不能避而不见了。”
文徵明点点头,“我等天生就带着浩然正气,乾坤不平之时,就是我等站出来对抗奸佞之日。”
功名这东西,就是书生们的护身法宝。
哪怕是一个秀才,也会成为他们的护身符,这是他们未来仕途的入门证。
有入门证就有底气,虽然不敢冲击衙门,但去崇文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李牧、谴责张延龄、张鹤龄是没问题的。
简单点说,就是这群狗屁文人,打着正义的旗号,去干无法无天的事情。
曹正芳也立刻号召书院内所有的学生,手里攥着论语,去崇文门。
可突然间,一名学生来报,“先生,大事不好了,李牧带兵包围了咱们玉泉书院。”
“叫门!”李牧下马,看着书院的牌楼,言语低沉。
严庆亲自带队,进了山门。
可眨眼之间,传来一阵喧嚣。
严庆等人,狼狈的走了出来。
军服被人撕扯出来好几个口子,脸上被抓的血肉模糊。
在他们身后,曹正芳、文徵明,带着一群愤怒的学子,死死的守住了山门。
“大人,末将幸不辱命!”严庆一拱手,咧嘴一笑,“末将被他们揍了!”
“好,做得好!回去重重有赏!”
李牧眯起眼,看着咒骂不断的学生,正准备让人打进去。
一匹战马跑了过来,坐在马上的正是赵虎。
“少爷,牟大爷送来消息。就是书院的院长曹正芳,还有文徵明合起伙来搞咱们李家村。”
李牧愣了一下,很明显他现在是两个选择:要么认怂离开,要么进去抓人。
但不管是哪一种,结局都是得罪了读书人。
李牧看了看王朝,想征求一下王朝的建议。
“少爷,咱们李家村在乎名声吗?”
李牧听闻,摇摇头。
“那你想做大明朝的岳武穆吗?”
李牧闻言,又是摇摇头。
“不在乎名声,不想做大明朝的岳武穆,那将来怎么样也就没必要现在去考虑。”
王朝顿了顿,手按在了刀柄上:
“少爷,咱李家村啥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下令吧,我们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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