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三、刺杀（三）

神这种东西是不能出现在主物质位面的，或者说不能毫无代价地出现主物质位面，至高法则限定了，神力化身来到主物质位面所要付出的代价和神力的等级成正比，换句话说，越强大的神释放神力化身来到主物质位面，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阴影女士莎尔女神是高等神祗，也是这个世界最古老、最强大的女神之一，因此能够把如此可怕的神力释放的主物质位面，莎尔女神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

这些不是秃老李说的，而是大先知迪卡.凯恩告诉秦玉的，此时大先知也正微笑着向天空作答：

“是的，我的姐妹，很遗憾不能和你在神力位面见面，感谢你的慷慨，不惜耗费自己的本源神力来到主物质位面。”

“姐妹”、“神力位面”...迪卡.凯恩大先知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惊讶万分，包括帮助大先知精心设计了这个局的秦玉，虽然从莎尔女神的话里不难听出，阴影女神其实是自投罗网的。

大先知的话里包含的意思似乎有些明显，但却又让人不敢相信...

——美丽的大先知难道就是莎尔女神的双生姐妹，月女神苏伦的化身？！

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却又隐约有点合情合理：

首先是发色，月女神的长发和迪卡.凯恩大先知是一样的，都是柔亮的银色，事实上与其说这是银色，倒不如说是月光的颜色，清亮透明，和艾拉斯卓大法师那种神秘的银发完全不同；

其次是迪卡.凯恩大先知的地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先知可是曾经被地狱势力抓走、又被全须全尾放回来的牛掰存在。如果没点深厚的背景，巴托之主阿斯摩蒂尔斯又怎么会这么听话呢？

最后一点就是秦玉独享的秘密了，莎尔——我指的是秦玉的蜘蛛女士，莎尔在第一次见到迪卡.凯恩大先知的时候就厌恶地说闻到了苏伦信徒的恶臭，当时秦玉以为迪卡.凯恩大先知不过是一个月女神信徒而已。如今看起来，莎尔闻到的并不是苏伦信徒的恶臭，似乎——这就是月女神自身的...味道。

但这只是在听出了天上那位和地下这位对话后反推的疑点而已，即便有这段奇怪的对话，秦玉还是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位连只老鼠都打不死的大先知竟然是最强大的高等神祗之一。

大先知调皮地向秦玉眨了眨眼睛：

“至高法则规定的神力化身法则不肯更改。所以我为全部神力释放到主物质位面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秦玉纳闷地耸了耸肩，看了一眼神色若常的大法师艾拉斯卓.银手，后者似乎并没有对大先知疑似苏伦女神的身份产生任何怀疑或不可置信，事实上，以艾拉斯卓大法师的身份和地位，作为密斯特拉女神的选民。或许大先知就是苏伦女神的神力化身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如果这样说倒是能说通：

苏伦女神为了将神力化身释放到主物质位面承受了极大的代价，以至于她的主物质位面神力化身竟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一个乡村戍卫队女教官都不如的弱女子，

只是拼着这样大的代价来主物质位面混又是图啥呢？

一时间秦玉心里也没谱，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迪卡.凯恩大先知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影响这个局的成形，事实上从莎尔女神的神力从天而降的那一刹那，这个局就算完成了。

“牛逼啊。泡了个神？”

秃老李给秦玉发消息调侃道，秦玉白了秃老李一眼：

“泡你妹，我怎么隐约觉得这事好像不止这点，没准好多事都能归置到这上来。”

“啥意思？”

“就是咱好像一直被这些神牵着走呗？想想有多少事咱是听了大先知和她手下的？”

“你是说遗忘之塔...”

秃老李冷丁想起来遗忘之塔的事了，就是因为恶魔图书馆里的苏伦印记，秃老李虽然没看过那些书，但秦玉看过，也注意到了那些苏伦印记，而让秦玉去找老乔尔是迪菲亚哨岗斥候队长詹尼佛.劳伦斯说的，这个詹尼佛.劳伦斯正是忠心耿耿听命于大先知的得力助手。

如果这样说的话。这些还都是这帮npc一手打理的路线了？

等等，如果这样的话，肃清那些三不管地点中【恶魔武装】的事怎么解释？要知道尸体发火说【恶魔武装】可是只有去遗忘之塔才能得到的东西，如果遗忘之塔就是大先知暗地里安排秦玉和他的小伙伴们去的话，那这里有【恶魔武装】大先知会不知道？

也就是说苍白峡谷这些三不管地点的事其实也是大先知故意装不知道的、只是想给发现这个秘密的玩家一个机会。而秦玉，正是这个幸运地发现了这个秘密的玩家。

回想起来，除了【侠道天书】之外，几乎所有的事都是在自己发现了苍白峡谷的秘密后才出现的，遗忘之塔、神锤【赫拉迪姆.马勒斯】、结实迪卡.凯恩大先知和艾拉斯卓大法师...

说起来，那尸体发火那边算什么？感情巴托地狱的死寒领主也和月女神是一伙的？

“这么算可是要乱啊...”

秦玉一边合计一边嘟囔着，秃老李同情地走过来拍了拍秦玉的肩膀：

“要不然咱啥都不要了跟月女神翻脸吧？抗议这娘们这么祸祸咱哥几个...”

“翻你妹，脑子坏了吧，给你这么多好处还翻脸？”

秦玉白了秃老李一眼，后者摸了摸秃头——咳，是头盔，说过一百遍了，秃老李不秃...

“小说和电影里不都这样么？——‘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可以把我玩弄于掌心’！！！”

秃老李模仿不知道哪个三流电影里的台词，哑声哑气地说道，秦玉笑着踢了秃老李一脚：

“滚蛋去，有好处还不要？要是被玩弄就能得到这么多好处，那不如再玩得狠点——不过他们这么做是为啥呢？总不能是为人民服务吧，这利息恐怕少不了。”

“没事，再不济你还有【侠道天书】呢，不行就全职干武侠。”

“怕就怕这个也是人家安排的，你说那普大师为啥把【侠道天书】带回来不自己用，反而扔到北郡修道院呢？而且后来我见普大师也是大先知那一脉人引荐的，怕就怕这一出啊。”

秦玉摇了摇头，继续私聊秃老李，连外面莎尔女神和迪卡.凯恩大先知说什么都没注意，敢情外面两个《龙与地下城》并列第一人气的女神逗咳嗽这小哥俩一点都没听见，光在那互相小窗口私聊了。

“行了，既来之则安之，好歹是正义诸神，利息不会收那么高的...嘿怎么回事这是？内阴影女神刚才说啥？大先知好像在和你说话！！！”

秃老李发现不对了，赶紧提醒秦玉，这货也不知道现在俩女神唠到什么行情了，稀里糊涂地问道：

“什么说啥？没听见啊。”

秦玉这才想起抬头看看大先知，只见满头月光般柔和银发的迪卡.凯恩大先知微笑着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给出答案，而天空中莎尔女神诱人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这边。

“咳...那个，能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么？从3分钟之前...”

秦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众人绝倒，“废柴哥”真是“废柴哥”，这家牛13到份上了，这么大场面还能走神，而且一走就是3分钟，俩女神讨价还价半天这货愣是什么也没听明白，有多大事这节骨眼上都能走神啊？

两位女神也是一脸黑线——好吧，莎尔女神现在的形象或许有黑线也看不见...秦玉这功夫就跟一上课讲笑话、看小人书溜号而被老师抓现行的小学生一样，一脸尴尬地看着迪卡.凯恩大先知，当着这么多玩家加npc的面，冷了场。

“刚说什么了？”

要怎么说关键时刻还是好哥们贴心呢，一看秦玉因为走神被晾台上了，秃老李赶紧跳下台子，拽来一玩家问道，这玩家一看是秃老李，立马掏个本出来：

“圆桌哥，是圆桌哥！！！那啥，圆桌哥，帮我要个废柴哥签名呗？顺便来一张你俩秀恩爱的合照——咳咳，我老婆，那个，有点腐，尤其好你俩这口，跟我墨迹...哎哟！！！”

秃老李眼珠子都气蓝了，一个头槌把这货撂倒，这节骨眼上还能嘚啵这破事，而且是自己最恶心的破事，这货叫什么来着？我靠名字都没记住，

“...便宜你了，要不天天抓你坐牢！！！”

秃老李恨恨地想，一边又赶紧找了个自己领来的“枫雪天都”圣武士，问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是要‘废柴哥’做出选择，要么跟莎尔女神走，成为阴影信徒，要么放弃和阴影女神有关的一切，但要战胜阴影女神的神力化身，否则今儿阴影女神就和所有人玩命。”

这位名字被自动忽略了的圣武士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咳咳，是不是该加个龙套啊，名字被自动忽略这个梗有点太伤人了...）。

“哈？战胜阴影女神的神力化身？”

秃老李一脸惊讶，顿时就傻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