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思早就猜到事情会闹大,方才粟可心让他去搜宫,这么大的事自然是有大事发生的,他也早做好了心里准备,粟可心是皇上此刻最宠之人,皇上在意之人,他自当是向着的,不然怎配做皇上的奴才。
只是没想到,闹来闹去的到最后怎么嫣皇贵妃也被闹了出来。
忧思心不在焉地看着一脸焦急地嫣凝,说什么都要求见皇上,让他一定要通禀一声,他却是一言不发。
皇上早有皇命,不见任何后宫,他对这个高傲的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嫣皇贵妃也早就说明过了,可对方这次却还是要为难他,他自然不愿意帮她。
环儿看出忧思不想帮忙,于是将忧思拉到一旁,将自己手上的一个金镯给退了下来,塞给忧思低声道:“忧总管,您就帮帮忙吧,现在竹园已经乱作一团了,皇后娘娘都去了,可是事情还是无法解决,这事再这样闹下去的话,也是肯定要闹到皇上这里的,倒不如现在就先让皇上知道,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您说是不是?”
忧思什么珍贵的物品没有见过,自然不会贪图环儿一个镯子,他将镯子退还给环儿,表情却比之前凝重了,“你说皇后娘娘也去了?”
“是的。”环儿连连点头,“竹园是禁地,可现在好多人都在哪里,若是此事还不禀告皇上,万一真的之后出点儿什么事,还不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倒霉嘛。”
环儿的话当然是有道理的,忧思沉思了一会儿,问道:“粟小主怎么说?”
环儿一怔,她诧异于忧思在此时此刻竟然还想着听粟可心的意思,他对粟可心竟是如此尊重,可是他还不知道粟可心已经不是粟可心了。
“这其中有些复杂,一时说不清楚,忧总管还是放行吧,无论如何想办法让皇上见咱们娘娘一面吧,环儿求您了。”环儿说着便要给忧思跪下去,却被嫣皇贵妃一把拉住了手臂,给阻止了。
“环儿,你不必如此。”嫣凝态度决绝地道,然后对忧思道:“忧总管,实话告诉你吧,你的粟小主是个欺君犯上之人,粟可心不是粟可心,这事可不小呢!你可不要糊涂,到时把大家都给害了。”
忧思听不懂嫣凝的话,但他是个聪明人,他看看嫣凝又看看环儿,最后还是点了下头道:“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进去禀告皇上。”
栎阳暧晗还在批阅着奏折,一些比较急得奏折已经处理好了,但因为没有听到粟耘回来的消息,他也就继续批着后面的。
不过随着时候越来越长,粟耘一直也没有回来,栎阳暧晗的耐心也越来越少了,有时他对着奏折发呆,有时他看着窗外,心里始终在猜测着粟耘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屋外传来动静的时候,栎阳暧晗自然是听到的,估计是粟耘那边出了状况,不过他信任粟耘,只要对方不来找自己,栎阳暧晗也不必担忧。
栎阳暧晗当然也能保证粟耘的安全,他让奎羽留在粟耘身边,万一粟耘遇到危险,奎羽自然会送信回来,他现在什么消息也未得到,相信粟耘没事。
栎阳暧晗听着屋外的脚步声来到门口,而后房门便响了,他沉声道:“进来吧。”
忧思听到栎阳暧晗的话,躬身走进来,叩首道:“启禀皇上,嫣皇贵妃求见。”他并未说明对方的来由,而是直接先等着栎阳暧晗的反应。
栎阳暧晗放下手中的御笔,看向跪地垂首的忧思,对方不是没有分寸之人,他知道自己是不见后宫嫔妃的,却还是替嫣凝禀告了,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
“说吧,怎么回事?”栎阳暧晗不怒而威。
忧思的心还是提了起来,他大着胆子解释着,“奴才知道皇上不见后宫嫔妃,但嫣皇贵妃说此刻竹园的情形似乎不太好,奴才知道粟小主在哪里,无需担忧什么。只是听说……”他顿下来,偷偷的看了栎阳暧晗一眼,见对方还在听,才又继续说下去,“听说粟小主不是粟小主什么的,奴才也听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奴才担心粟小主吃亏,便想着来禀告皇上此事了。”
忧思秉着一个原则,那就是皇上心中只有粟小主,只要是说出对粟小主有利的话,皇上便不会生气。
果然忧思对栎阳暧晗的了解是对的,一提到对粟耘有利的事,栎阳暧晗便迟疑了,他的脸色虽然沉了下来,但却不是不悦,只是在沉思而已。
忧思不急着等栎阳暧晗的回答,只是默默的跪着,过了一会儿,栎阳暧晗淡淡道:“那就让那个女人进来吧。”
栎阳暧晗的声音虽然不是很高兴,但也没有震怒,忧思松了一口气,默默退出了御书房。
嫣凝一直盯着忧思离去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皇上是否肯见她,她可是从未单独见过皇上。
“娘娘不必担忧,忧总管既然肯去禀告皇上,必定是有把握的,皇上应该会见娘娘的。”环儿宽慰了嫣凝一句。
嫣凝心不在焉地点了一下头,虽然心里也希望环儿说得话能成真,但还是心有担忧。
好在忧思进去的时候并不久,便见他又走了出来,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嫣凝的心却是整个都被提了起来,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怎么样?皇上肯见我们娘娘了吗?”环儿忍不住已经冲上前去,一把就抓住了忧思的衣袖。
忧思蹙眉,扯回自己的袖子,道:“娘娘请吧。”
环儿一脸的惊喜,嫣凝却先是一愣,好一会儿才露出惊喜之色,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忧思,见忧思再度朝她点头,她才真的相信皇上肯见她了。
嫣凝的身子不由地摇晃了一下,感到一阵晕眩,环儿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嫣凝稳下心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才朝着御书房看了过去,自己终于有见到皇上的机会了,这可能是自己唯一能够翻身的机会了。
嫣凝越是这样想着,越是觉得机会难得,就越是更觉得紧张慌乱。
“娘娘,快点儿进去吧,莫要让皇上久等。”环儿提醒嫣凝,这次机会来之不易。
嫣凝的眼睛眯了一下,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她连连点头,嘴唇发颤,想说什么竟是没说出来,便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御书房走了过去。
嫣凝放缓了脚步进入御书房,深深跪拜下去,“臣妾、臣妾参见皇上。”
栎阳暧晗头也未抬,只嗯了一声道:“平身吧。”
“谢皇上。”能够跟皇上说上话了,嫣凝稍微定了些心神,但却仍不敢偷看龙颜。
“什么事?”栎阳暧晗低沉又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进嫣凝的耳中,让她原本还带着一丝紧张到喜悦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嫣凝想了一下,便决定豁出去了,她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栎阳暧晗的眉微蹙,挑眉朝着跪地之人扫了一眼,不耐烦地道:“有话就说!”所以他很讨厌女人,女人就是这样扭扭捏捏的。哪有他的耘儿半点的爽气,与她们打交道就是会让人很心烦,而且还不知道这些女人都在打着什么小心思。
嫣凝咬了咬嘴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直言比较好,“臣妾是来向皇上领罪的。”
“领什么罪?”栎阳暧晗听到这种话,便直觉地会想到嫣凝在动歪心思,这种故意前来领罪之人,多数都不是来领罪的,而是来故意告别人的状的。
果然不出栎阳暧晗所料,嫣凝后面立即说道:“臣妾得罪了皇上的宠人,故而来向皇上领罪。”
“你既是得罪了可心,去向他领罪便是,不必来朕这里。”栎阳暧晗淡淡道,根本就不接对方的话。
嫣凝一阵头皮发麻,之前想好的接下去要讲的话,就被栎阳暧晗这样硬生生的给截住了,让她就这样咽下去,她是不甘心的,但让她继续说下去,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嫣凝就这样跪着,屋里的气氛顿时凝滞了,倒好像是皇上赶了嫣凝走,嫣凝死赖着似的。
嫣凝急得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掉下来,就在她害怕被皇上直接命令赶出去到心跳加速之时,她听到了皇上又拿起一本奏折的声音,她来不及想太多,冲口道:“皇上,臣妾想向粟小主请罪的,只是粟可心不是粟可心,臣妾也被惊到了。”
栎阳暧晗手中的御笔顿住片刻,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继续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原来粟耘的身份暴露了,所以才这么晚了还未回来。
“什么意思?”栎阳暧晗头也不抬的问,像是并不太在意此事。
嫣凝忐忑不安,但话已出口便是不能再收回了,于是她只得继续道:“粟可心并非是真正的粟可心,臣妾的意思是说粟可心并非是真正的粟太傅的孙女粟可心本人,而是、而是粟太傅的长子嫡孙粟耘易容假扮的。他骗了皇上,骗了所有人,他犯了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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