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死亡之夜

三木从来没有这么沮丧过，从来没有。

一个白天，仅仅是一个白天，218人的部队先是在丛林里损失三十多，然后在稀稀拉拉的的枪声中居然又损失了三十来人，战损三分之一！而他的对手，这群可怕的对手从头到尾只有七个，七个！

三木和他的副手们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开始仔细总结白天作战的得失。他不想放弃，越是这样越不能放弃，此刻撤回去意味着什么，除了六十多具冰冷的尸体外，还有来自各方的嘲笑，这是高傲的三木所不能接受的。

他们发现对自己这边造成巨大伤亡的，首先是对手近乎神奇的射击水平，他们不轻易开枪，整个白天的战斗中，根本没有正规战场上硝烟弥漫，炮弹横飞的场面，特别是对手，最常听见的声音就是催命的“哒哒哒”三声点射。

对手一定是装备了一种很先进的枪械，这种枪械不但有效射程比冲锋枪远，而且准确度极高；不但能像冲锋枪那样射出一排排密集的弹雨，还能像普通步枪那样精确射击。

自己这边中弹的队员无一不是中枪立毙，因为他们几乎身上都同时受到三颗子弹的重创，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

令三木最沮丧的是，他的对手非常熟悉自己部队里所有的武器，从他们战术动作，攻击方位和距离来看，他们不但对自己手里的MP-40冲锋枪非常熟悉，而且对掷弹筒、九七式狙击步枪等武器无不烂熟。尤其是支那人的狙击手，简直太可怕了。可怕到即使是现在，自己十二名狙击手还被他盯着一动也不敢动。

没有人敢在支那狙击手射程覆盖的地方露头，三木更不会愚蠢到在黑夜里派人强攻对方的狙击阵地。

三木很冷静，他确实是战争中一名优秀的特种部队指挥官，可他一个人不能代表手下所有活着的人。日本军人实际上是相当脆弱的，他们在战争中靠杀戮平民和战俘来获得一种所谓的自信。他们良好的战术纪律是源于近乎残暴而刻板的对上级无条件的服从。他们内心的恐惧不敢有所表露，生怕被同伴耻笑，更怕被上司辱骂责罚。

他们曾经是自己所在部队的骄傲，家人因他们得到无上荣光，上司的赞美，同伴的羡慕，在他们头顶上织成一道道虚幻而脆弱的光环。

在德国受训期间，由于东西方士兵对战争理解有差异，他们这些来自万里之外的日本军人，因为刻苦和坚韧受到教官和友邦的交口夸赞。在华北作战期间，他们多次出手，成功袭击八路军后方，捣毁过包括医院、团指挥部、游击队集结地等重要军事目标。在他们眼中，八路军简陋的武器加上落后的战术简直不值一提。

骄狂的他们不但差点袭击了八路军兵工厂，甚至还计划在明年春孤军深入一举捣毁八路军总部。接到这次任务之前，他们也很重视，不惜出动所有精锐，意图一举成功，他们甚至想过会付出十倍的代价。

可是现在，十倍的代价已经付出，对手却活生生地在附近转悠，不知明天，不，也许就在今天夜里，又会如何。

巨大的心理阴影笼罩着三木特种部队活着的所有队员。望着不远处一具具简单地包裹着的尸体，想象这些同伴在一天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听到身边受伤同伴有一阵无一阵的痛苦呻吟，所有还活着的日军士兵的脸上没有一丝哪怕是看起来能鼓舞别人的神色。

中野间谍学校毕业的特工在这方面要好得多，他们毕竟受过严格的心理训练，可是他们此刻的自信被全部击倒。想起在中野学校受过的残酷训练，想起在支那战场上种种惊心动魄的场合，再看看现在，他们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胜利的理由。

这四个特工，是中野学校的骄傲，他们的学长奉命在美国夏威夷执行任务，而他们也曾在淞沪会战中立下大功。是他们乔装打扮，和乱作一团撤退的支那政府军一道逃亡，是他们在后方四处破坏制造恐慌；也是他们在大部队到来之前率先潜入南京，迎来帝国精锐师团攻占支那首都；他们在长江两岸多次收集支那守军的情报，为帝国夺取安庆、九江、田家镇等要塞立下赫赫功勋；他们不只一次从支那特工面对面作战，不止一次从宪兵、警备部队的围剿下成功脱逃……

可是他们却在安徽被迫停下了步伐，帝国在安徽的情报网建起一批就被破坏一批，始终无法打入“神鹰”军团的核心层。在安徽，他们首次感到一种无力应付的感觉。

三木大佐以前不止一次嘲笑过陆军那些损兵折将的部队，可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才是真正可笑的。令帝国军人谈虎色变的“神鹰”军团就是这群人亲自训练的！帝国情报部门把所有能搜集到的这七个人的详细资料都给了他，他现在几乎能把对手的情况都背下来。这些人里有一个中将、三个少将和三个上校，如此高的军衔居然能有魔鬼般的战斗力，简直是匪夷所思！

三木还在把玩着手里这枚用手下士兵的生命换来的子弹壳，粗看和国内友坂步枪的口径差不多，不过，三木敢断定它们的口径更小，从自己那些阵亡士兵的创口上，可以看出这种子弹具有友坂步枪所不具备的恐怖杀伤力。它们的主人，还有那些神秘的枪械，让三木有一种遇到鬼神的感觉！

冬日山区的黑夜说起来就一个字---黑！一团漆黑，天上没有一点星光，月亮早就被棉被一样的云层挡了个严严实实，似乎本就不存在一样。

这样的黑夜，对手持夜光望远镜的陈际帆来说，简直是杀人放火的绝佳时机！

陈际帆从鬼子放弃包围缩成一团这个小小的举动判断，鬼子怕了！

老钟正在帮小高转着手摇发电机，他正在和徐扬取得联系。看着高焕捷一脸的严肃，几个人不约而同问道：“怎么样？”

“徐扬这小子跑得太快，接到我们命令时已经快到鄂西，正要从那里进入陕南，他只带了60个人来。”

“哟呵，”赵俊打断道，“这小子还真没看出来，他只不知道敌情就只带那么点人来？”

胡云峰笑道：“这要问你这个队长啊，你小子肯定是狂妄惯了，才带出这么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兵。”

“好了，”陈际帆打断道，“小高，徐扬他们什么时候到？”

“最快也得明天下午。”

“兄弟们，大伙也看到了，白天咱们这些对手具有超强的战斗力，鬼子把他们招呼在咱们身上，是我们的幸运。要不然这些家伙肯定能造成中国军队更大的损失，尤其是八路军这样没有先进武器和科学的特种兵训练的情况下，可能要吃大亏。你们说咋办？”

罗汉正在清洗他的弩箭，他头也不抬，“咋办？昨天咱们临时客串了一下猎物，从现在开始转风了，老子要当猎人，这些王八蛋一个也休想活着回去！”

钟鼎城一向谨慎，他补充道：“这些鬼子是唯一和我们七个正面交手的部队，他们如果不傻的话，应该获知我们手里的装备更加先进，说句不谦虚的话，鬼子如果活着回去，我们几个的这点战术，肯定又要被鬼子学去了。所以，一定要将鬼子全部留在这儿！”

胡云峰现在不是参谋长了，年轻而有些调皮的本性又暴露了出来，“我呢，不知道什么秘密不秘密的，我只认得鬼子手里这些枪，这么好的枪，握在鬼子手里真是白瞎了。明天让徐扬来捡枪。”

“我说参谋长阁下，您老就不能有点追求？几支枪就是你的人生理想了？”

“你小子成天只知道管我们要装备，那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滋味你是体会不到喽。”胡云峰是参谋长，装备后勤也要负责。

“也不知道文川浩能不能挺得住？”小高有些担心。

“你就别瞎操心了，”赵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鬼子那几个半吊子狙击手，最后还不得被他一个人玩死。”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陈际帆却在仔细思考着白天的战斗细节。鬼子的战斗力非常强悍！这是大家伙的第一感觉。鬼子一旦装备了冲锋枪，开始打的时候还真有点不适应，本来近战是他们的强项，现在鬼子这么多冲锋枪一起射击，这边根本近不了身。到明天鬼子如果不傻的话，一定会改变战术。

陈际帆猜对一半，鬼子肯定会改变战术，不过，不是在第二天，而是，现在！

是的，三木看见自己部队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长叹一声，要是真等到天明，这边即使人多也占不了丝毫便宜，而且一旦附近三十一集团军（汤恩伯部）大部队闻讯前来，那就不是无功而返的问题了，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所以三木决定，夜袭！

日本人并不是不擅长夜袭，只不过在同中国军队正面交锋中，强大的火力优势和士兵的勇猛在白天就可以将中国军队击溃，根本用不着夜袭。反倒是他们的对手常使用大刀加手榴弹进行夜袭。

三木对“神鹰”的战例进行过仔细研究，他发现帝国这个最具威胁的对手非常擅长夜袭，而且每战必组织冲锋枪作为敢死队突前，利用冲锋枪在近距离形成强大的火力撕开防线，在一举冲进造成防守方的指挥混乱，从而达到袭击的目的。

三木认为，帝国普通士兵在这种情况下，仅凭三八式步枪是绝对抵挡不住这样凶猛的冲击的，而近战中掷弹筒和重机枪的威力得不到有效发挥，这才是中国军队屡屡得手的原因。

三木现在还有一个完整的中队，这个中队，是帝国陆军最具战斗力的中队，现在他，要带领部队去完成一项足以载入帝国军史的壮举。

陈际帆他们的驻地就在一个小山包上，山上长满了低矮的灌木，驻地前大约500米就是文川浩的狙击阵地，他一个人在这里，既负责盯死鬼子的狙击手，也负责队长他们宿营地的警戒。

陈际帆的警戒当然不止一处，几个人轮流站岗，毕竟这儿离鬼子太近了。

“头，有情况！”站岗的胡云峰迅速报告。

几个人蹭一下站起来，操起手里的步枪机枪迅速猫腰到掩体后面观察。夜色仍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陈际帆拿起手里的夜光望远镜，这是一架体积较大的微光镜，这样的黑夜最能发挥出它的效能。

陈际帆嘴角微微一笑，将望远镜递给正在架设机枪的老钟，如此传递下去后，六个人都看到了黑暗中模糊的鬼子人影，蹑手蹑脚的，从自己阵地的三个方向兜了上来。

老钟的机枪居中，小高掩护，其余四人按照白天的分组朝两边占领有利地形。

“操，鬼子居然玩这套！”罗玉刚很是不屑。

不屑归不屑，现在这种情况也是不容乐观的，他们没有随身携带手雷，赵俊手里的家伙已经在白天扔光，现在只能依靠这几支突击步枪了。

可这几支突击步枪在鬼子看来，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生死线！鬼子还算好，知道他们的对手满打满算也只有七个人，又没有什么重炮飞机之类的超级武器助战，人多打人少，何况自己这边用的也不是烧火棍。

战场形势变得奇怪起来，陈际帆他们不惧怕鬼子的特种战，因为他们那点水平在他们面前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可是鬼子居然一反常态，趁夜发起集群攻击，而且是三个方向的集群攻击，这就有点不妙了。

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失去了机动，转而严重依赖手里的家伙。

“检查弹药！”陈际帆率先下令。

弹药倒是不缺，至少对于他们这些射击高手而言不缺。

鬼子越来越近，仍然是悄无声息，看来鬼子的指挥官不是莽夫，能够偷袭解决问题绝不硬拼，然而他万没想到，对方有夜视设备，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既然没想到，那就要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

三个方向的鬼子还在缓缓向上运动，老钟的机枪率先开火，黑暗里，枪口闪出迷人的火焰射出一串串带曳光的子弹，子弹以飞快的速度轻飘飘地，像鞭子一样在进攻的鬼子身上扫过，枪声的静谧的黑夜里发出震耳的声响，两个鬼子哼都没哼就毙了命。

既然暴露，鬼子们就没什么顾虑了，信号弹瞬间升上天空，在黑暗的天际划过三道美丽的踪迹。鬼子一跃而起，在轻机枪和掷弹筒的猛烈射击中向陈际帆他们所在的高地猛冲。

这伙鬼子像正规的野战师团，手里的三八大盖要打一枪拉一下枪栓，这伙鬼子特种兵像吃了枪药般一路边冲锋边射击，子弹虽然没什么准头，可如此密集的弹雨打在阵地上，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打得满是弹孔，情况非常不利。

两翼是鬼子攻击的重点，双方的枪口狂吐着耀眼的火舌，拼命向对方倾泻子弹，鬼子不但人多，而且三三两两组成战斗小组，互相交替掩护射击，防守方尽管枪法精准，可是却无法找到破绽。

确切地说，鬼子如此不惜人命的冲锋才是最具威胁的。一个个鬼子被打倒，但更多的鬼子成散兵队形继续攻击！

三木虽然心痛自己的部队，可看见部队正在一步步接近对手的枪口，心里一时难以掩饰激动，一想到自己即将率领部队冲上阵地击毙“神鹰”所有的灵魂人物，一想到这种做梦都想不到的功劳马上就要在自己手里实现，三木不由得有些陶醉。

他的部下更加陶醉，确切地说是更加疯狂，没有人在意身边有多少人倒下。只是一个劲的冲锋、再冲锋！

“撤！”此刻的陈际帆没有其他办法，密集的子弹打得自己这边抬不起头，不是还飞来一两颗榴弹，其实就算鬼子没有远程火力掩护，就这样楞冲，他们也没办法！只有收缩防线，力图大量杀伤敌人！

撤退也不轻松，更何况文川浩还在那边死守着。

文川浩虽然非常冷静，可是他不呆板，后面的战斗打起来后，前面仍然没什么动静，很明显鬼子用十几个人把自己钉牢，集中主力攻击主阵地。

文川浩立刻收枪后退，反正黑夜里对手啥也看不见，路途上看见了队长他们狼狈的样子，队长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这说明情况十分危急！

必须突围！这是大家共同的看法，鬼子主力分三面进攻，另一面十二个狙击手像鬼魅般躲在暗处，绝对不能朝狙击手方向走！他们虽然来自未来，可这个时代的狙击手照样可以把他们轻松击杀！

陈际帆到现在才明白，自己还是轻敌了，本来在发现鬼子冲锋的时候就应该集中火力从一点突破，可是鬼使神差居然分兵四路，这个愚蠢的决定差点葬送大家。

三木看见山坡上对手枪口的火焰忽然消失，知道对手要跑，他怎么能让煮熟的鸭子再飞了，白天已经付出了六十多人的代价，刚才的战斗中又损失了四十多，一半阵亡的代价要是还让对手从包围圈里逃了，他干脆自杀算了。

山上的枪声再次响起，而且非常密集，瞬间就压过了鬼子的冲锋枪，左翼的鬼子还在往上爬，没想到招致上面铺天盖地的弹雨倾泻，当时就被打倒十几个，其余鬼子慌忙组织反击，不料根本无法集中，因为那个支那人的狙击手再次发威，一连狙杀好几名同伴。

左翼告急！三木毫不犹豫将四面的兵力向左翼压缩过来，狙击手顾不得伤亡，分三路向左翼两边运动。

时间！现在最要命的就是时间！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冲过去！老钟收起枪架，将子弹绕在肩上，抱起发烫的枪管向前奋力射击！

这种黑夜里的近战，双方比的是勇气，更比的是射击、配合、反应，而这一点，陈际帆这边无疑是佼佼者，许多鬼子刚刚起身还来不及扣动扳机，就被子弹击中。

七个人成菱形散布在二十多米宽的地带上向下猛烈冲击，老钟的机枪成了鬼子的噩梦，挡者披靡！

可老钟也成了鬼子的眼中钉，一颗榴弹打来，老钟虽然做出了规避，可还是晚了，弹片向他无情地飞去，老钟的小腿一热，紧接着钢盔一阵闷响，他受伤了！

老钟受伤，火力立马出现空当，残余的鬼子开始组织反击。他们的进攻再一次受阻！

陈际帆一边射击一边想钟鼎城靠拢，“要不要紧！”

“没事！”老钟正在拿绷带止血，陈际帆命令：“火力掩护！”自己亲手撕开裤腿，“忍着点！”以麻利的手法将老钟受伤的小腿包扎起来，弹片虽然没有伤着骨头，可腿肚子被划进去一个大口子，剧痛！

“老陈，队长，干脆我掩护，你们撤吧！”

“你他妈的俗不俗，看电视剧看多了？这么点轻伤就要断后，你他娘的还是特种兵吗！”陈际帆急了。

“瞅瞅，开个玩笑都不行，那么激动干什么？”钟鼎城一反常态开起了玩笑，“机枪呢？”

“机枪给我！你靠在我身上，老伙计，对不住啊，你也要打！”

“罗汉，前面开路！”

陈际帆此刻倒希望是拍电视剧，这个时候主角通常是无敌的。无论什么炸弹、子弹都靠不了边，可这是战场，真真切切的战场，老钟受伤的腿至少说明，鬼子的榴弹、子弹没有穿越，照样打得死人！

文川浩现在已经不用他的88式了，运动中毛瑟步枪的准头一样好，虽然慢了点，照样枪枪咬肉。

黑暗中两边的鬼子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见鬼子疯狂的叫声，正面只有十来个鬼子了。

罗汉、胡云峰和赵俊三人根本没二话，几个滚翻躲过子弹，起身就是一梭子，紧接着罗汉飞身而起，在空中抽出匕首，人还未落地就是一个绞腿，将一个鬼子的脖子硬生生扭断。

鬼子见对手如此凶悍，忙掉准枪口朝罗汉射击，胡云峰抬手就是一梭子将他干掉，大喊，“罗汉，后面！”

后面一个鬼子是机枪手，他的机枪上装了刺刀，可能是来不及装子弹，小鬼子干脆抱起机枪朝罗汉后背捅了上来，罗汉听见喊声，一个急转避过这把锋利的刺刀，一只大手抓住鬼子发烫的枪管，用力一带，将这个鬼子连人带枪带朝前扑，罗汉膝盖往上一撞，正好击在鬼子的脸上，这个机枪手一声惨叫，面部骨骼被撞得粉碎。

罗汉太生猛，其实鬼子毕竟受过格斗训练，和胡云峰、赵俊两人还是扎扎实实过了两招，后面的高焕捷背着个电台不便格斗，他干脆抽出柯尔特1911式手枪，干净利落地结束战斗。

胡云峰有些遗憾地照着高焕捷望了一眼，向赵俊一打手势，两人成战斗姿态向两边警戒，让队长和老钟快速通过！

总算是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