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大郎,巡夜就是为了村里的安全,出了这事就是命,你不要太过自责了。”遇难村民王迪的老母亲见战辉双目赤红,非常内疚,开口安慰道。
另一个遇难村民家里的娘子也说道:“王大娘说的是,人已经在走了,也算是为村里尽了力,方才你都说了会帮助我们的,他们几人黄泉之下也会心安的,莫要难过了。”
其他几个遇难村民的家属也都纷纷劝慰战辉。
看着遇难村民的家属眼含泪水的反过来劝慰自己,这样战辉心中更加难过。
转身分身就是一脚踢在萧德远的面门上,顿时把萧德远的牙踢掉了几颗。
战辉走过去,又是连踢了几脚,把萧德远踢的已经晕了过去。
抓住萧德远的头发,连打了几个耳光,把萧德远又打的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这个畜生,看到那些妇孺了吗?就因为你的贪念,害死了六个村里人,这些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给再多的钱财也换不回活生生的人,萧德远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的。”
“呵呵,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一死,有这么多人陪着我上路,我知足了,这事要怪就怪你自己,你不羞辱我,怎么会发生这事。”
说到这,萧德远突然用全身的力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一阵恨恨的对战辉说道:“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你愧疚一辈子吧。”
战天时这时候走了过来,蹲在萧德远身旁,“你上路确实不会孤单,北河黎县,前门大街第户院子是你家吧。”
萧德远听了,顿时面色大变,惊恐的说道:“祸不及家人,你不能这么做。”说完挣扎着跪了下来,开始给战天时磕头。
“呵呵,不硬气了?你那些伙计可把你养的外室说的明明白白,三岁的儿子啊,小小的人真是可怜。”
萧德远向前爬了几步,抱住战天时的大腿,“求求您,鹿儿只是个孩子,放过他吧,求求您。”
战天时一脚踢开萧德远,啐了一口痰在地上,“你想要灭我满门的时候,想过我家的孩子了吗?我告诉你,不要说你的外室,过段时间我还会打到你的主家去,不把你这一枝拔了这事就完不了!”
说完起身拉着战辉,领着那些妇孺回了屋子。
战天时给每家拿了十贯钱,承诺以后家里的老人帮忙养老送终,孩子帮忙养大成人,只要战家有口吃的都不会让这些孤儿寡母饿着。
送走了孤儿寡母后,战辉就一直发愣,镇北王见这情况拍了拍战辉的肩膀。
“刚才那些娘子们说的没错,这就是命,你不必过多自责,想着日后让人家日子过的更好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战天时也开口道:“靠山村日子越过越好,早晚会被那些贼人盯上,不要内疚,日后你扛起守护村子的担子就可以了。”
林波波见战辉面色惨白,满脸愧疚,走了过来紧紧握住了战辉冰凉的双手,依偎在一旁。
镇北王叹了口气,“你要知道你身上的担子很重,我们这一辈人对你的期望真的是很大,安稳一下心绪,还有很多事情要继续做下去呢。”
“去吧,和仙儿到外面走走,换换气去吧。”战天时说道。
战辉知道众人都是在关心自己,搓了搓脸,和林波波一起出了院子,绕着村子散步。
路上不时遇到去田地里准备烧荒的村民,这些村民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都停下脚步安慰战辉。
说这就是命,而且也夸赞战家对出事人家仁义,要战辉好好保重身体,莫要害了病。
这一路走下来,战辉心里算是好受了些。
林波波见战辉面色好了一些,走到比较背静的地方,搂住了战辉。
“这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了,你这样子我真的有些担心。”
战辉轻拍林波波的后背,有些萧瑟的说道:“怎么能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这是六条活生生的性命,说没就没了,这些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我们会帮他们赡养老人,养大孩子的,他们会安心的。”
战辉点了点头,人已经死了,自己再自责愧疚也没有任何用处,只能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了。
心情好了些之后,战辉估计这时候遇难村民家种灵堂应该已经摆设好了,和波波买了祭奠的礼品去吊唁。
本来战辉打算帮忙守灵的,可没有一家村民同意的,说因为没有亲戚关系不用陪着守灵,只要出殡那一天到场就可以了。
其实战辉知道这些家属是怕累着自己才这么说,可家属态度坚决,战辉无奈只能告诉家属们自己会找风水先生,给找块好风水的墓地。
和波波回家的时候,院里院外已经被清洗干净了,而且还撒了一层细沙,如果不是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根本就想不到昨晚这里死了那么多人。
镇北王见战辉二人回来,开口问道:“还能不能吃得下饭。”
“试试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下去。”
战天时开口道:“多少也要吃些,今日特例,陪我喝点酒吧。”
战辉忍着恶心,硬是吃了平日饭量一半多饭食,酒却是一口没喝。
刨去对村民的愧疚,今日也是战辉第一次杀人,虽然都是坏人,但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心里一点负担没有那是不可能得。
但这个年头得生存环境就这是这样,所以必须尽快适应。
如果用喝酒麻痹自己,还不如尽快过了心里的那道坎,见过血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慌乱不堪。
吃完饭,喝了会茶,战辉算是稍微平静下来一些,尽量让自己的脑子放空,感到身体上没有什么不适,拿了纸笔写了一份牛鼻环和改进木犁的说明书交给了镇北王。
镇北王看了几眼,满意的点点头,把说明书和实物让自己的军卒立刻出发送去京城。
办完这些,镇北王居然也陪着战天时去遇难村民家中吊唁了。
战辉则是把一众瓦工徒弟们召集了起来,把牲口圈往在扩了出去,挨着新盖的各类作坊旁,加盖了一个小军营用以安排镇北王以后给自己留下的军卒。
而且军营盖完还要和原有的院墙链接起来,原有的院墙也要加固加高。
这样的布局就成为了一个长方形,而且内部布局像一个四字,被里面的两道院墙隔成了三个部分。
最左侧是四合院,中间是各类作坊和原来住人的瓦房,右边是打算新盖的军营,而牲口圈则是挪到了最右侧,依然用木栅围着。
瓦工徒弟们也知道昨晚师傅家出的事,众人安慰了几句以后,就要起身开干。
战辉则是把众人喊住,“这次盖房打算用些新材料,你们先挖地基。”
送走众徒弟们,战辉先到割料作坊问了庄客温老道在没在。
结果庄客们告诉战辉温老道一直没回来住,吃了饭就出去不知道忙什么了。
战辉听了,心里给温老道点了个赞,这样的员工可不好找。
当战辉回到老房子看见温老道的造型的时候,惊讶的张大了嘴,这货不知道从谁那要了一条战辉之前设计的户外蒙脸巾带在头上。
一身皮衣皮裤,外加一双马丁靴,一把小铁锹背在背后,手里拿着锤子正在卖力的砸着石头。
要不是这货后面背的是铁锹,战辉都以为自己走进了吃鸡战场。
温老道见战辉来了,放下锤子赶忙走过来,把面巾一拉,冲战辉龇牙一笑,“东家过来了。”
“你这防护做的倒是不错,不过也给我提了个醒,做水泥粉尘比较多,这玩意如果太薄,就换个厚点的。”
“够用,够用,再厚喘气就费劲了。”
“水泥做多少了。”
温老道拉着战辉进了老房子,指了指地上的几个麻袋,“东家就做了这么多。”
战辉走到一个开口没装满的麻袋跟前,看了之后有些感慨,温老道真是一个人才。
这个麻袋里多了一层油纸,看着歪歪扭扭的走线就知道是温老道自己弄的。
战辉冲温老道一挑大拇指“干的漂亮。”
温老道嘿嘿一笑,“这水泥怕水,所以自己琢磨着缝了一层油纸上去。”
“如果给你足够的人手,一天你能烧制多少的水泥。”
温老道嘴里小声嘀咕了半天,开口道:“那得换个大些的烧制陶具,如果给十个人,一天几百斤不成问题。”
战辉摸摸下巴,想了想,说道:“主要哪个环节最费力。”
“烧制简单,主要是磨粉,这个是最麻烦的,磨粉以后还要过筛。”
战辉听了点点头,“明天会给你安排人手,这段时间要盖房,辉辛苦些。”
从温老道那回家的时候正好碰上吊唁回来的战天时。
“镇北王呢?”
“在村口陪着村里的老人们说话呢。”
“这是领导下基层送温暖啊。”
战天时看看战辉,“你这是真没事了,又开始说怪话了。”
战辉叹了口气,“斯人已逝,生者如斯。阿耶,我算是知道您为何让我练武了,今日如果没有镇北军的军卒在,怕是真要出事。”
“呵呵,我儿是有福之人,运气当然好,这些贼人如果在咱们家真的得手了,性子起来了,整个村子怕是都要遭殃。”
战天时见战辉不吭声,又开口道:“不说这个了,已经过去了,而且镇北王会多留两队人马,以后你操练会有伙伴了,也看看你现在和他们比到底有几斤几两。”
战辉听了眉头又紧皱了起来,最开始的战斗并没有看到,等听到动静出去的时候就已经一地死尸了。
完全结束的时候,军卒们居然没有一个伤亡,这在冷兵器时代可以说是一个小奇迹了。
这也证明了镇北军的战斗力真的不错,可即使是这样和极北蛮族相比较好像也不占优势。
想到这,战辉有些头疼,又有些烦躁,想要过个安稳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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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没做检查就发出来了,等空闲之余再做修改,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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