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再担忧也都是无济于事,粟耘自然不会过度担心,而是该想想这事要如何解决才好。
粟耘看向栎阳暧晗,朝他点头道:“多谢殿下,但此事是粟耘自己的事,殿下还是不要过分关心才好。”
栎阳暧晗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冷冷问道:“你什么意思?想和我撇清关系,似乎已经晚了吧。”他说着捏住粟耘的下巴,向上微挑,让对方不得不看着他。
粟耘的眼神别开,脸颊微微涨红,关系两个字让瞬间就想到了他们刚刚的那一吻。
“你是我的,这辈子都逃脱不掉了,所以不要自作聪明,懂吗?”栎阳暧晗未过多的责备,他说着用手指在粟耘柔嫩的脸颊上剐蹭了一下,道:“先去里面将衣服换了。”
栎阳暧晗朝门外喊了声来人,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进来,在栎阳暧晗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引着粟耘往寝宫里面走,粟耘回头看了栎阳暧晗一眼,对方朝他微微一笑,粟耘的心倒也因为对方的这个微笑而定了下来。
过不多时,粟耘的衣裳还未换好,忧思便已经回来了,他跪拜于地叩道:“殿下,奴才见过殿下。”
“起来吧,查得怎么样?那太监是什么人?”栎阳暧晗问道,语气中难得带着一丝急切,一般人是听不出的,但在栎阳暧晗身边伺候多年的忧思却是听得真切,感受得清楚,他心下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是,奴才已经查到了。”忧思起身垂头道:“那名太监是乾融宫的人。”
听到乾融宫三个字,栎阳暧晗的眉拧起,那是皇上的寝宫,不过这也是他预料之内,软禁了粟家父子的是皇上,前去送饭的自然也是皇上的人。
“那人现在如何了?”栎阳暧晗追问道。
“正在当差,没有什么异常。”
栎阳暧晗的眉拧得愈发的紧,“无异常?”
听出栎阳暧晗的质疑口吻,忧思又再度仔细的想了一下,道:“确实无异常,奴才前去查看的时候,他正在乾融宫当差,奴才未看出有什么问题,哦,对了,奴才当时不放心,偷偷的盘问过乾融宫里与奴才关系比较密切的太监,问那个太监今日有何异常,他说就在之前那太监好像是出宫过一次,刚刚回来的。”
“他出宫了?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栎阳暧晗继续追问。
“回殿下的话,奴才已经派人去查了,奴才急于回来复命,所以现在还未得到消息。”忧思庆幸自己方才多做了一步,让人去查了,不然此刻还真是不好交代。
栎阳暧晗沉吟片刻,抬头问道:“那个太监叫什么名字?”
“康青。”忧思报上太监的名字,栎阳暧晗点了下头,向他摆了下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忧思未再多言,默默先后退出殿外。栎阳暧晗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眉宇深拧,粟耘从里间走出,看到的便是栎阳暧晗如此的表情,心下不由地一沉。
一向冷漠的三皇子,那个传闻中从不在意任何人,洒脱自在的三皇子,此刻却是眉头深锁,而他这样是为了自己,粟耘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感动、幸福、担忧,种种的情绪混杂其中。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吗?”已经换好了衣服的粟耘走上前去,一袭白衣的他,配上俊逸清秀到有些艳丽的面容,看起来愈发的像个贵公子。
栎阳暧晗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揶揄之色,粟耘皱眉,对方上下打量着自己,那声笑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粟耘不满地道:“有问题吗?衣裳可是殿下准备的。”
“没有问题,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像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却是不像个能够预知未来的先生。”栎阳暧晗调侃道,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略显缓和。
粟耘笑道:“我本就不是什么会洞彻天机的先生啊!”说着他叹了口气,看向栎阳暧晗,“殿下打探到了什么消息,那个太监有麻烦吗?”
栎阳暧晗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只知道他曾出宫了一趟,还不知道他去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还有他是乾融宫的人,是皇上的人,不知他是否对皇上说过什么,你最好准备一些说辞,万一他认出之前伤他之人是你……”
粟耘来到栎阳暧晗身前,黑葡萄一般的眸子紧紧地盯住栎阳暧晗,让对方把话头也给顿住了,栎阳暧晗觉得那一刻粟耘的黑眸是有种魔力的,深深地吸引着他。
“殿下担心粟耘了对吗?”粟耘黑亮的眼眸变得相当的柔和,如夜晚的明月,清亮而水润。
栎阳暧晗的眼睛深深眯起,在半开的窗口照进的阳光下呈琥珀色,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我不该担心你吗?”他说着伸手勾上粟耘的腰,一个用力将他搂进自己怀中,“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粟耘淡淡笑着,将手抵在栎阳暧晗的胸口上,向后退开,拉开两人的距离,“既然知道我是殿下的人,那么殿下便该相信粟耘的能力,粟耘会保住自己的性命。”
栎阳暧晗又凝视了粟耘一会儿,道:“现在就要去见皇上吗?”
粟耘点头,他不能在栎阳暧晗这里待得太久,现在还不知道暗中对付自己之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何意,万一知道了自己与栎阳暧晗走的很近,利用了这点,便会让三皇子变得被动。
栎阳暧晗深吸了口气,起身往外走,粟耘在他身后跟上,栎阳暧晗又突然停下脚步看向粟耘,粟耘一怔,面露询问之色,栎阳暧晗正色道:“我等你回来。”
粟耘淡然一笑,用力点头。
太子寝宫中,栎阳展放下手里的茶杯,一口茶水险些没有喷溅出来,他硬生生的吞下了,结果被呛到猛咳嗽起来。
清人吓得忙来到栎阳展身后,用手轻抚他的背部,着急的问:“殿下,您没事吧?”
栎阳展好一会儿才喘过一口气来,按住胸口道:“你刚才说什么?”
“奴才、奴才说粟大少爷进宫来了。”清人又重复了一遍。
栎阳展蹙眉紧接着问道:“他真的进宫来了?”他嘴上这样问着,也不是真的要让清人回答他。
栎阳展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清人看着他焦躁的样子,却不敢多话。
“你说他怎么就来了呢?他真的有洞彻天机、预测未来之术?”栎阳展说着停下脚步,看向清人。
清人扑通跪到了地上,慌乱的摇头,道:“殿下,奴才不知啊!”
“起来说话。”栎阳展想了一下问道:“你之前打探到的是父皇听说粟耘有那样的能力是不是?”
“是。”
“父皇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种消息呢?还有粟耘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能力?粟耘若是没有这种能力,应该是不敢轻易前来的吧,既然他已经来了,就证明他应该真的是有那种能力的吧。”栎阳展说着又在屋子里走了起来。
清人不敢说话,不管栎阳展说些什么,他都一声不响。
“你去将林然找来。”栎阳展突然想到后对清人道,清人应了声是,忙转身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清人带着林然走进栎阳展的寝宫中,林然叩拜道:“属下参见殿下。”
“起来吧,粟耘进宫之事你可知道?”栎阳展问道。
“嗯,属下听说了一些,大家都在议论,听说这会儿已经去觐见皇上了。”林然将他听说的一些事说了出来。
栎阳展蹙眉,渐渐的松开眉眼,转而带着一丝笑意来道:“林统领,你觉得粟大少爷可有洞彻天机、预测未来之才?”
“这……属下不知。”林然想了一下,粗声说道:“不过粟大少爷挺有心眼的。”
栎阳展哈哈大笑,“意思是一样的,是在说他很聪明对吧,这小子确实是很聪明,不过说他可以预知未来,这个好像有些托大。”
“是,殿下说得对。”
“可是真没有想到,那小子竟然真的敢来见父皇,说不定他是真的有点儿本事的。”栎阳展笑道。
“殿下,属下听说粟大少爷前来也是迫于无奈。”林然说道。
“什么意思?”
“听说皇上将粟太傅和粟侍郎留在了宫中,粟大少爷无奈才不得不来的。”
“嗯?这么说来粟耘也并非真有那种能力,只是没有办法了?”栎阳展嘀咕了一句,“若他没有能力也倒是罢了,若是果真有那种才能,倒是真舍不得他呢!”
林然明白栎阳展的意思,人已经被皇上看上了,粟耘若真的有本事,也只能是为皇上所用,恐怕难以再帮太子殿下了。
“他现在已去了父皇寝宫?”栎阳展问道。
“回殿下的话,是的。”
栎阳展眼睛转了几转,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衣衫,朝门外走去,“既然如此,本殿下也走一趟,去父皇的寝宫中凑凑热闹去,说不定能够看到些什么好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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