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对于每一个传统的华族人来说,是一年中最重要也是最有意义的节日。
对于镇南卫从这些身在他乡的人而言,除旧布新倒是没什么,简单敢个小仪式也就可以了。
但是和亲人欢聚一堂是没可能了,所以缺了这么最重要的环节,众人只能把祭祖祈福的仪式给搞了出来。
祭祖祈福的仪式其实跟辛苦了一年进行年底总结汇报一样,只不过听取汇报的变成了列祖列宗。
所以全军上下到了夜幕落下来的时候,轮流使用小木桌摆上祭品,跪在桌前就行汇报。
而这个仪式彻底让战辉找到了欢乐,东窜西走的以巡营为借口,偷听麾下的军卒给给祖宗们做汇报。
各种吹牛,各种八卦,各种奇葩的祈祷,听的战辉是嗨皮极了。
于海龙对战辉的这种恶趣味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你好歹也是大将军了,怎么还这么不靠谱啊。
你大大方方的过去听也没事,能给人家说几句祈福的话更好,至于在后边帘窥壁听吗?”
战辉嘁了一声,“你懂啥,我过去了军卒还能好好给他们祖宗汇报情况吗?
咱们大营内的祭祖就是给这些军卒们增加个仪式,多一个分享喜悦的渠道。
真要祭祖,人家上边还有长辈呢,还轮不到这些军卒主持这么严肃的事。”
于海龙一脸无奈,“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
战辉不再和于海龙掰扯这事,而是开口问道:“酒水,肉食,还有让匠作监做的扑克都发下去吗?
今天是大年夜,一定要让军卒们吃好。”
于海龙点头道:“下午的时候就下发了,而且饷钱也多发了一月的。”
战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越是这个时候当将领的越不能放松。
勤在大营走着点,难免会有军卒趁着酒劲做些什么蠢事。
待会我让人给你们送些饺子过来。”
大魔王在一旁听了笑眯眯道:“将军,多送点,少了可不够吃。”
战辉瞥了一眼大魔王,“你麾下部族骑兵多,最是喜欢饮酒,你不琢磨怎么看着点,还有心想多吃饺子。”
大魔王不以为意,“巡营也不耽误吃饺子啊。”
战辉没理会大魔王,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高杰,“你们午夜放炮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
高杰抱拳回道:“放心吧将军,出不了问题。”
战辉又琢磨了一下,没什么可要交待的了,才对几人挥手道别。
回到府邸的时候,战辉见吴大郎都已经出来了几桌子菜肴了,脸上顿时乐开花了。
终于不用再下厨了,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还得是好兄弟知道体谅人。
麾下将领都留在了军营,所以战辉直接大手一挥,把不值更的亲卫们给喊了过来。
先给每人打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又简单的讲了两句,战辉就领着众亲卫甩开腮帮子开造。
尝过几道菜以后,战辉有些诧异,扭头看向吴大郎,“你现在的手艺可以啊,比我做的都好了。”
吴大郎听了战辉的夸赞无奈道:“醒儿有身孕那阵子,吴奎天天过来教我做菜,想学不会做菜都难。”
“唉,二郎和三娃进京了,就剩吴奎一个,这孩子这会指不定多难过呢。”战辉感慨道。
吴大郎嘿嘿乐了两声,“难过个啥,再跟着于先生学二年再去京城也不晚。”
战辉赞同道:“行啊,你现在看问题有点水平了。
这几个小家伙算是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了,这机会可来之不易。
能给老爷子当关门弟子,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呢,多学学再出去一点毛病都没有。”
吴大郎嘿嘿笑了一阵,“都是醒儿的意思,她脑子比我好用听她的没错。
再说现在日子过得好,家里也不差钱,学一辈子也供得起。”
顿了顿,吴大郎眨巴眨巴眼睛开口道:“刚才你说吴奎会难过,这个你肯定说错了。
我估摸着这会他正咧着嘴,高兴的颠勺给老爷子做菜呢。
这样大展身手的时候可不多,你就别担心他了。”
战辉听了哈哈大笑了一阵,连连点头赞同吴大郎,作为把厨师当做神圣职业的吴奎来说,亲自操刀做菜怎么会难过呢。
开心之下再加上吴大郎的手艺练的也不错,让战辉胃口大开。
不过吃着吃着,战辉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很多菜甜的有些太纯了。
自己过滤后重新熬煮出来的糖,多少还带有一些类似于中药的味道。
疑惑之下又仔细品了品几道用糖的菜,战辉可以肯定之前的判断是对的。
目光投向吴大郎,战辉开口道:“这糖是怎么回事,你想出更好的过滤法子了?”
吴大郎放下筷子,对战辉一挑大拇指,“不愧是辉哥儿,真吃出来了。”
战辉听了吴大郎的话,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你真改进出法子来了?”
吴大郎看了看左右,“吃饱了吗?”
战辉点点头。
吴大郎起身拉着战辉出了主屋进了偏房,接着搬了一个半人高的大瓮进来。
又在大瓮上当了一个底部带眼用茅草给赌死的大漏斗状陶器。
让后又端了一小盆已经结晶的蔗糖倒进了漏斗, 紧接着又往漏斗里倒了一小桶黄呼呼的水。
弄完这些,吴大郎在偏方的木梁上够下来一个油纸包递给了战辉。
战辉打开纸包以后,顿时大吃一惊,里面居然是纯白的白砂糖。
伸手撵了一些放进嘴里,战辉高兴的连连点头,收好纸包目光炯炯的看向吴大郎,“比我用木炭过滤的效果要好。
最主要的是省却了一道蒸煮的程序,你倒进去的水是什么水。”
吴大郎得意的一笑,“黄泥水。”
战辉听了心里顿时一个我艹,这就是传说中的黄泥糖造糖法?
原来就这么简单,光用黄泥水浇上去就能把红色素和焦味给去了。
战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以前听说过这种方法,可具体操作却不知道怎么弄,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过程。
又打量了几眼大漏斗,战辉感慨道:“看你的家伙式弄的挺齐全,你这弄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吧。”
吴大郎笑嘻嘻的点点头,“和柱子争大哥那天,我原本打算粘些香蕉吃。
结果柱子这个货因为生气,往糖霜里给我放了黄泥,等从你那回来打算把糖霜倒了的时候,发现糖霜的上边都变的雪白了。
我琢磨着肯定是黄泥缘故,开开回回弄了好多天,才初步弄了这个玩意出来。
等会黄泥水会顺着漏斗塞着的茅草漏到瓮里,到时候斗里的糖霜就是纯白的了。”
战辉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发现这个办法真是充满了戏剧性。
不过经过这种改良,省事不说口感还比以前要好,这么好的白砂糖出口贸易的时候低于黄金的价格都不能卖。
“待会赏柱子百贯钱,没这个坑货的捣乱,可得不来这么好的糖。”战辉开心到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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