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纸片上的摘录,泽尔陷入了沉思。
“高僧玛尔古萨,不就是泰鲁斯的老师?那时候的福光岛就已经对巨神峰的星灵有研究了吗?”
“如果玛尔古萨的寿命没有超越凡人的极限,那这摘录摘抄的时间可以具体到一千年以前,只不过《末轮太阳部落》应该著于更早之前。”
“以前不像现在这样有那么多的星灵同时出现,星灵一般千年一现,如果以千年为一个跨度,那么一千年前是符文战争的开端,在那个时期降世的星灵好像只有正义星灵和战争星灵,后者几乎每個千年都会降世。”
“如果再把跨度往前推一个千年,那么两千年前对应的就是暗裔战争的开端,那时候有记载降世的好像也就只有战争星灵和暮光星灵。原文所说的‘残忍’与‘狡诈’可能指的就是这两位星灵。”
残忍就不说了,战争星灵的每次降世必定会抹杀一个拉阔尔族人的意志,把他的肉身占据为自己的躯壳,也就是所谓的夺舍。被夺舍者的亲人还无法反抗,获得神灵的青睐那是他的“福分”,只能默默以泪洗面,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
而狡诈指的是暮光星灵潜伏在强大的暗裔身边充当侍女,设计诱导暗裔之间互相征伐杀戮,趁他们两败俱伤,把他们永世禁锢在由死去的星星所铸造的牢笼里,沦为如今的暗裔武器。
泽尔把纸条压进了台灯底座下藏好,在他准备要进军巨神峰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这东西,这是否作为一个警告出现,让他要小心星灵?
不管怎样,他都会作为参考,特别是注意一下战争星灵与暮光星灵。
“可是不投放给星灵们还能投放给谁呢,巨神峰那几个基本全员星灵啊……”
泽尔把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枕着双臂躺倒。
“星灵的出现一般预兆着重大的变故,即使是暗裔战争和符文战争也才出现两位星灵,而现在同时存在着这么多星灵,到底在预兆哪一件事?是指虚空很有可能在这个千年里发动进攻吗?”
他到最后都没有敲定好人选,想得头脑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之间就睡过去了。
时间来到第二天的休息日,娑娜因为昨晚的演出有些耗神,今天早上想好好睡个懒觉就没过来。她没来,格温也不会放她一个人在家里。
难得和萝伊有一份二人时光,泽尔便主动把萝伊交到沙发上坐下,自己绕到后面给她辛勤工作了一周的她捏捏肩膀什么的,顺便说了一下目前困扰着他的事情。
“就差最后一步了吗?那要慎重选择才行嗯……”萝伊舒舒服服的翘着二郎腿,音调随着泽尔手上的力道略有起伏,听起来格外享受。
“这一次基本没得选择,如果要避开那些星灵的话,就只能找厄斐琉斯兄妹或者娜美了,而后者又是瓦斯塔亚的鲛人族,绝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海里。硬要选的话,就只有从哥哥或妹妹里选一个了。”
“不能哥哥妹妹全都要吗?就像盖伦和拉克丝那样?”
这几天萝伊通过观察发现,盖伦和拉克丝之间的纽带随着交流的深入越发的紧密,他们开始互相理解,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思考。
帮一对岌岌可危的兄妹挽回了亲情,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厄斐琉斯和拉露恩情况不同,这对孪生兄妹虽然天各一方,但却可以将心意直接传递给彼此,并不需要借助魄罗聊天室这种通讯手段。”泽尔说。
“不一定吧,你说厄斐琉斯心里只有他的妹妹,那么他肯定不会满足言语的交流。”
“也是……”泽尔停下动作,认真思索了一下萝伊说得话,觉得这样想也没什么问题。“那就试试吧,把魄罗投放过去,如果他们不需要就收回来。不过应该投放到哪边?”
“拉露恩一个人待在帷幕彼端,应该很孤独吧?她或许更需要陪伴。”萝伊说。
“懂了。”
泽尔开始准备,挑选魄罗,然后和萝伊一起给它做好辅导工作,最后打开传送门把魄罗送到了帷幕的彼端。
……
位于帷幕彼端的癸亥玛吕寺就像是月球的广寒宫一样冷清,这里的天空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黑夜,但并不黑暗。月亮和群星被固定在渺远的天幕上,向着空无一人的神庙洒下泛滥但凄清的星辉浪潮。
拉露恩刚来的是会还会惊异这幅美景,但是在这里待久了以后,她就会产生一种万籁俱寂的错觉。只有通过阴晴圆缺的月相变化和群星不时的闪烁,才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而这活着,也是孤独的活着。
月亮虽然不能动,但她有那么多的星星陪伴着她,拉露恩却身负使命,要孤身一人的困在这座神庙中。神庙里唯一沾染着凡间气息的东西,是几副前人留下的遗骨,无法带给她任何慰藉,反而在无时无刻的揭示着她最终的命运。
——孤独的守望,直到寿命的尽头。
每当感到寂寞的时候,拉露恩就会想要找自己的哥哥说说话,但她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联系到厄斐琉斯的。
癸亥玛吕寺位于精神领域中,这座神庙虽然能够放大拉露恩的力量,但如果她想将力量投射到现实世界,仍需要找到可供聚焦的事物才行。
厄斐琉斯为她找到的媒介是一种在水面下绽开的花朵,这些罕见的花朵有毒,但却可以提炼出一种药水,能够让暗夜的力量向他敞开大门。
喝下黑夜的精粹之后,强烈的痛感会占据厄斐琉斯所有的感官,让他对其余一切感觉都变得麻木,因此来自帷幕彼端的声音便会变得异常清晰。拉露恩也能以厄斐琉斯血液中流淌的毒药为媒介,将声音与力量传递给他。
而问题就出在这里,现实世界里的人需要吃喝拉撒睡,拉露恩不可能一整天都腻着哥哥。只因为自己无聊了想找人说几句话,就让厄斐琉斯把毒药当成水去喝,那样就太自私了。
她不想厄斐琉斯受煎熬,就只能等厄斐琉斯主动找她。而他不在的那些时间里,她必须学会忍受孤独。
但这一切的遗憾,全因为一个小家伙的到来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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