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戍的物资很多,各种抗战急需的半成品原料、成品武器弹药、粮食、药品等等,在这里堆积的非常多。
别看56师团现在打的还非常猛,实际上,他们实际上已经因为补给不足而进攻乏力,不然腊戍新城也不至于暂停攻击,他们的坦克缺乏炮弹和燃料,甚至是山炮也缺乏炮弹。
这也是鬼子航空兵不轰炸腊戍新城城区的原因,腊戍成堆的物质如果缴获了,可以让他们再往中国云南穿插,甚至在之后的两年时间里他们都不需要再从别的地方调运物质,除了弹药之外。
腊戍的粮食和燃料根本用不完,日军只需要运弹药和武器装备就可以继续进攻,这才是他们继续进攻云南,夹击重庆的依仗。
同样的,面对这些用中国人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物资,中国的汽车兵也不愿意放弃,他们想把这些东西运回国。
“撤、撤、撤……”
腊戍老城通往清水河的公路上,连绵的汽车前后还有大量的步兵,疯狂的奔向生路。
“站住!”
“别往前走了,否则开枪。”
面对奔跑来的部队,王英大喊着,举起枪的同时,竖起手掌。
“咔嚓!”
卡点两边的机枪推弹上趟。
“砰!砰!”
王英扣动扳机,连续两发子弹打在道路上,奔跑中的士兵停下了脚步,不解的看着不足一百米的机枪工事。
“你们是那支部队的,未得军令,擅自撤退,杀无赦。”
王英大喊着,冷着一张脸,他已经看见了前面士兵66A的标致,那是六十六军的直属部队。
“怎么回事?”
张轸大喊着从车上跳下来。
“报告军长,宪兵队在前面设卡,说没有军令,不准撤退。”
一个连长跑了回来,敬礼后大声报告。
“他妈的,跟我来。”
张轸挥舞着手,警卫连跟在张轸的屁股后面,走到了最前面。
“给冯锷打电话,六十六军跑了,现在就在卡点,问他怎么办?”
看着走过来的将军,王英皱着眉头,让旁边的弟兄赶紧去通知。
“你是那个部队的?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设卡?我们在执行任务,给我让开。”
张轸挥舞着手,指着王英大喊着。
“新29师政训处宪兵队队长王英,正在执行远征军长官部命令;张军长,你有远征军长官部的命令吗?”
王英敬礼之后,伸出了手。
“他妈的,劳资是张轸,给我让开。”
张轸大喊着。
“远征军长官部命令:未有命令,凡是经过此卡点的所有军人,都必须参与腊戍保卫战,违令者军法从事;张军长,你是将军,可是机枪可认不得你。”
王英一脸冷酷,并不买账。
“他妈的,是黄元忠的人;黄元忠呢?让他自己来解决。”
张轸大喊着,让人去通知新29师的政训处长黄元忠,这个事情,让他用统计调查局内部的东西来处理,比他强行闯关要好的多,毕竟他也害怕军委会秋收算账。
“处长!”
跑过来的黄元忠让王英立即敬礼,在统计调查局,一级之差就是天差地别;不管是在那里,不管军队内部的职位关系,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永远是家法;国法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冯锷还在腊戍新城防守?”
黄元忠虽然想马上让王英让开,可是他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了问情况。
“是的,处长;长官部命令死守腊戍;我奉令在此堵截溃兵,一为正军法,二为强军心;与此同时,也可以让腊戍防守兵力多一点。”
王英报告着情况。
“很不错,你继续执行任务;张军长奉命到遮放一带设防,你把卡子打开,让我们过去。”
黄元忠不想留下来,他现在只想逃离,跟着张轸一起逃回云南。
“可是张军长没有远征军长官部的军令,职责在身,望处长海涵!”
王英咬着牙,她现在很难办。
“黄处长,别叙旧了,军情紧急,正事要紧。”
张轸在后面催促着。
“让开!”
黄元忠脸跨了下来,大喊着。
“请长官海涵,有了军令,自然你们可以通过。”
王英伸出手,她其实心里已经妥协了,哪怕是这帮人拿一份假的命令,她也认了。
“啪!”
“给你脸了,我以特派员的身份命令你让开,否则家法不容。”
黄元忠一个耳光甩在王英的脸上,直接让王英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咔嚓、咔嚓!”
随着这一耳光,王英的身后,二营的弟兄全都举起了枪,对着黄元忠。
“你们要造反吗?给我下了他们的枪。”
黄元忠大喊着,命令在王英身后的宪兵队;这些人,在不久前还是他的人。
“都别动,让他们走!”
王英满含眼泪,大喊着举起了手,她不能让自己的宪兵队和二营的弟兄自相残杀;因为他肯定这些宪兵会执行黄元忠的命令,这就是统计调查局的恐怖。
“走!”
黄元忠丝毫没回头,挥舞着手,跨过宪兵刚刚打开的拒木,木桥开放在所有的面前。
“啪啪啪……”
“呜呜呜……”
步兵的跑步声,卡车的轰鸣声中,六十六军军部、新28师、新29师大踏步的渡过清水河。
“什么?六十六军跑了?”
冯锷很惊讶,他没想到,腊戍老城这么快失守,在他的想法中,怎么的他们也可以坚持到晚上。
“黄元忠来了,打了王队长一耳光,宪兵队并不受王英的控制,把枪口对向了我们的弟兄,卡点被他们打开,六十六军的部队已经走了……”
电话里,留守的排长报告着情况,不时的抬头看着路上,在路上,不停的有部队通过木桥。
“我知道了,我马上来。”
冯锷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电话。
“警卫连集合!”
冯锷大喊着,拿起桌上的汤姆森;这种任务,狙击步枪就太不合适了。
“吱呀!”
刹车的声音中,冯锷带着警卫连在卡点前停住了,已经看不见部队,桥上的拒木还敞开着。
“关闭卡点。”
看着仍然在原地发呆的王英,冯锷大喊着下令。
“辛苦了,让我来吧!”
看着左脸的红肿,以及脸上的泪痕,冯锷叹了一口气,拍打着王英的肩膀,缓慢的说着。
“梁连长,从现在开始,你接手这里,不管是谁,没有我的命令,都不准过这里;腊戍的最后一波运输车队也走了,其余的人,不管是什么理由,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从这里离开;你明白吗?”
冯锷盯着梁浩,这个綦江人,他不知道他该不该相信他。
“团长放心,我明白;如果有人走脱,不用您执行军法,我自己剁了自己。”
梁浩敬礼之后,让警卫连接管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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