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巷子里,没了外面的灯光,显得昏暗了许多。
“三爷,您怎么……”
“到地方再说。”
马海涛一边跟着他朝里面走,一边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防止有人发现异常跟踪过来。
在这鸽子市里,除了那些练摊儿的人员比较复杂外,混迹在人流中买卖的人同样有着不同的身份,甚至不排除一些迪特人员,雷子等。
很快,狗子就领着他到了这条巷子最深处的一个院子,轻轻敲了一下,嘴里发出两声狗叫。
接着就听院里同样回应了三声狗叫。
“是我,新街口的狗。”
耗子在里面打开一条缝,疑惑的看着他问道:“嗯?狗子,你怎么这么快回了?还没到轮换的时间。”
狗子:“三爷来了。”
“三爷!?”耗子连忙把门打开,看到后面蒙着面戴着帽子的马海涛,“三爷,我不知道您来了,我……”
马海涛很谨慎的打断他,“进去说!”
“哎。”
等人都进到院子之后,耗子探头出去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才将门从里面锁了。
马海涛扫视一圈,这个院子并不大,算上仅有一间正屋,面积就一百多平。院子中除了过道以外,左右两边堆放了好几落木柴,还有一些山里采摘来的野菜,堆了几箩筐。
狗子跟在他身后,介绍道:“三爷,按照您的吩咐,这些都是近段时间从昌平那边弄过来的。”
“嗯,”马海涛点了点头,“再有一个多月就入冬了,这些木柴有得是人要。不过将这个院子摆满就别弄了,足够使用。”
“好的,三爷。”
马海涛看完之后,走进正屋就听见如雷的打鼾声,“大牛跟二牛这俩……难为你们了。”
“三爷,我们已经习惯了。”狗子和耗子两人跟大牛二牛配合了很多次,这样的鼾声早就听过很多次了。
“但我看有人很不习惯,”马海涛看到睡在大牛身侧的童方,笑道:“小童,醒了就过来吧。”
童正听到声音,起身下床,讪笑道:“三,三爷。”
马海涛上下打量着他,点头道:“不错,壮实了不少。”
童正老实的说道:“都是狗哥照顾的好……”
他已经不敢再像初见马海涛时放肆了。
一来他这几天跟着狗子和大牛等人,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一些马海涛的事迹,可以说那是从混街面儿开始就茬架儿的狠人。
二来,他也从狗子几人身上学到了些规矩……不学不行啊,这几个混蛋下手是真的狠,说是教他打架,结果就是拿他当靶子!
“坐下说!”
耗子:“三爷,需要把他们两个叫醒吗?”
“暂时不用!”马海涛坐在正屋椅子上,招手示意他们坐下,“你们先说说这几天有什么发现吧?”
狗子:“三爷,按照您吩咐的,我们已经查清楚他们进城之后的路线了。这帮人是从西直门那边过来的,每隔三天运来一批货,基本都是两个板车,大概一千多斤的样子。”
马海涛点了一根烟,“他们是怎么进城的?那边都是有检查的。”
“他们到了门口的时候,就会让人将一整袋分成五份,这样一来每个人带的分量就不会太惹眼。同时他们还会做一些掩盖,比如一些山货就用附近山上的东西掺杂一下。”
“我跟过三回,他们在进城之后会先到德胜门附近的库房里停一下,然后从那边使用自行车来运输,慢慢转移到这边。”
马海涛吐出一道烟圈,笑道:“看来即便上面有人罩着,他们也还是谨慎小心。”
耗子点点头,“三爷,负责从城外到城内运货的人,是疤虎手下的吕良。在他们这帮人里行四,大部分时间他都在东四这边活动。手底下人不少,每次运输的时候大概都有二十人,”
“不过有一回他们借用东单佛爷头子张二洪的手下,过去帮忙一起分货。”
“张二洪……听说过,算得上四九城老人了,据说他是跟八爷同一时代的人。”马海涛撇撇嘴,“老而不死是为贼,没想到这老贼也掺和进去了!”
狗子笑道:“那个张二洪之前有段时间想去西四那边,不过被老童带着人挑了几个手筋,就缩回去了。”
“老童?”马海涛看向童方,“童方,你知道有这回事儿吗?”
童方恭敬的说道:“有听童爷说起过,当时是严二爷……额是严老二帮着处理的。那次之后,对方就没再来过西四这边。”
严老二吗?
还真是哪儿都有他的影子!
这样想着,马海涛继续问道:“还有其他的吗?疤虎的落脚点找到了吗?”
耗子:“我们尝试跟踪过疤虎,但他每次都是挑四下无人的时候离开,我们担心跟得太紧容易被发现,所以每次都是远远瞅着。”
“不过已经发现了他的几个落脚点了。有东四这边的,也有东单的两处院子,其中位于东单的一处院子是他常去的地方。我在那边盯了一天,里面就住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
一旁的狗子补充道:“不过最近两天,他都是待在东内这边。”
马海涛:“那应该是他这两天生意比较好吧。”
女人孩子?不会是佘老四的老情儿吧?
“可不是!”狗子夸张的说道:“我们算了一下,每天到他那儿拿粮食的人至少都有几十个。算下来一天得赚好几百。”
耗子也擦了擦嘴角,“看着真心动了,丫是真有钱,我都想带着大牛他们去劫了他们。”
童方见他们两个人都说了,也赶紧表露一下心意,“是啊,我也想动手。”
“暂时别轻举妄动,后面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三爷,我们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真动手还得合计合计。”
马海涛点了点头,他相信这几人不敢动手,尤其是在东四这块。
疤虎那家伙深耕多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块动手的,别最后东西没抢到,把人再给搭进去,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了解到这些事情,马海涛就没再继续开口,开始盘算起接下来的安排。
目前看来,第一阶段扫听城内这段路的目标算是完成了。
不过这也在他预料之中!
整个计划中,北方的货进到城内的通道是最容易盯梢的,被疤虎他们发现的概率也会小一些。即便被对方发现了,以他们手上的小刀短刃也很难伤到人。
只要不是被人围住,狗子他们就不会出事,打不过也是可以跑的嘛。
但是在第二段就不太一样了!
从城外到昌平这一段路上不好走,那些人的神经也会更敏感。只要被发现,跑都不一定能跑掉。
更何况,现在农村公社集体,一些外来户到公社,很多消息都是通着的,想要接近王铁柱他们的库房会很难。
当然,最难的还是第三个阶段——北方的那条通道!
从四九城到沈城,那么远的距离,对方一次运输的数量起码一卡车,不然这一路上费时费力就弄两板车……除非是疯了。
所以想要跟上去,至少也要有一辆车才行!
想到这里,马海涛看着狗子他们,说道:“这段时间你们要小心一些,有个大家伙可能盯上我了。”
耗子跟狗子对视一眼,问道:“什么大家伙?三爷,需要我们做什么?”
马海涛摆摆手:“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躲在这里吧。疤虎那边也暂时别去了,下一步我会再来通知你们。”
狗子狐疑看着他:“三爷,您是不是很危险?”
“这件事情,你们帮不上什么忙。在这里躲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三人连忙保证道:“这点您放心!”
“耗子,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我找一下。”
“三爷,您说。”
马海涛:“我想要找到八爷,我需要你去打听他的地址。”
“南城的八爷?”耗子愣了下,“三爷,您要找八爷容易,但是想见到他……”
“那不用你担心,能不能见到他是我的事情!”
马海涛想到上次佘老四说的那个可能,要找到李乐山怕是只能通过街面儿上的人才有希望了。而八爷正是四九城里资历最老的人,由他出面,其他的大腕儿才能上心。
耗子连忙应下,“三爷,您给我一天时间,我找到后立马跟您说!”
“尽快,找到他的地址,就去四合院找我。如果我不在,就写张纸条塞到我屋里就成。”
耗子点了点头,“三爷,放心。”
马海涛嗯了一声,接着说道:“再次提醒你们,这段时间一定要保持低调,如果发现有人跟踪或者什么,别犹豫直接逃。”
“明白!”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能让一向胆大的三爷这样重视的人,恐怕来头不小啊!
马海涛见状,从兜里掏出一沓大黑十放在桌上,足有三百块之多,“这些是给你们的,如果在鸽子市中遇到低价出手的货,你们可以尽管买些,以后用得到。”
狗子愣了一下,问道:“三爷,您这是让我们练摊儿?”
“练摊儿?真的吗,三爷?”耗子脸色微喜,“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想这事儿了。”
“暂时的,”马海涛看着狗子说道:“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得计划吧,就当第二阶段计划的准备工作吧。”
“那我明白了,不过,”狗子看了一眼耗子,犹豫的问道:“三爷,在东内练摊儿的话,有可能引起疤虎的关注。”
马海涛:“这你不用担心,我就是要他关注才好!同时,过段时间我还会送一批米面油肉等紧俏的东西过来,你们自己看情况出货。”
“米面油?”耗子脸上一喜,搓了搓手道:“三爷,如果真能来就太好了。整天看疤虎那孙子赚那么多钱,我都心痒了。”
马海涛笑了笑,“心痒也先忍着,早晚会收拾他的!不过要注意一点,那批粮食可能就一批,你们可得给我悠着点儿卖,别一天给出完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狗子连忙道:“三爷放心,这样的事情难不倒我们。”
耗子也在一旁狂点头,米面油这样的东西在东内虽然最常见,但也是最不愁销路的。只要有货,那几乎就是躺着数钱。
“嗯。”
就是练摊儿而已,确实没什么技术含量。相信以狗子他们几人的谨慎,小心一些不会引起注意的。
马海涛刚想起身,看着一旁的童方想了想说道:“小童方,后面的时间你不用跟着他们了。我给你个地址,你过去替我看住一个人!”
“啊?”
童方刚还在憧憬数钱的快乐事情,没想到还没开始练摊儿,就要他离开了。
“啊什么啊?”狗子拍了下他的后背,“三爷吩咐你做事儿,你还能不同意咋地?”
童方连忙道:“没有没有,只是,只是我刚来,怕把三爷的事儿办砸了。”
“狗子,拿纸笔来,”马海涛摆了摆手,接着说道:“童方,不是什么难事儿,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找他,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你只要帮我盯紧他,别让他到处乱跑就成。顺带着你也可以跟他学些东西,对你以后绝对有帮助。”
童方:“学东西?”
“嗯,那老家伙脑子里有货,能不能挖出来就看你了。”
说着,马海涛接过纸笔,写了一个地址递给他,“不管他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只说是来学东西的!”
童方接过纸条,揣进兜里,“明白,三爷!”
“行了,暂时就这些事情。”事情说完,马海涛也不再多做停留,“你们继续在这儿看着吧,记得等大牛他俩醒了,告诉他们一声。”
“好的,三爷。”
马海涛起身向外走去,将面巾帽子整理妥当,才出了这个院子,“你们忙你们的吧,不用跟着我了。”
狗子停下脚步,“哎,三爷,您注意点儿。”
“嗯。”
说完,马海涛就一个人出了巷子,拐进鸽子市里,挤进人潮中向里走去。
原本第二阶段的计划,他没准备让狗子几人真的练摊儿,那些木柴不过是给他们做个掩护而已。
但在到了这里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白天跟沈永年的冲突,马海涛就一直在想怎么进攻,怎么在沈家全力施为的情况下,保全自身。
直到来到鸽子市,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他早就找到了沈家的要害之一——这条南北的投机路线!
“这还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之前马海涛早就通过莫老拐和徐大江,推断出严老二是在给沈家做事了,那就代表着沈家的钱袋子就在这条投机线!
那么只要这条投机路线断了,不就可以影响到沈家了吗?
要知道自古权钱不分家,沈家弄那么多钱,除了自己的花销外,其他各个方面都需要用到钱,尤其是铺路上更是不能省。
一旦在钱上出了问题,沈家那条利益链一定会受到影响……那个时候着急的人就不仅仅是严老二了。
而他要做的,不过是将之前的整个计划做一些微小的调整而已!
“如果真的能做到……”
最好是将街面儿变成他跟沈家之间斗法的主要战场——那样一来,就等于变相削弱了沈家的能量!
一旦成功,势必能将沈家的目光拉到街面儿上来,那他就能得到一些喘息的机会。
而这就是所谓的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因此,刚刚他才会让狗子等人在这鸽子市练摊儿,除了做掩护外,还有更深层次的安排在里面,只不过现在还未到启用的时候罢了。
同时马海涛心里清楚,要想达到这个目标,疤虎就是那个关键所在!只要疤虎出了问题……那他就有了可乘之机!
这样想着,马海涛就慢慢朝着疤虎的摊位走去。
这会儿,疤虎所在摊位周围的人依然很多,甚至要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多出几成,估计是这段时间外面供销社的用品上货短缺导致的。
同时,疤虎的摊位相比之前也更大了些,上面摆放的货物还多出几样。
马海涛瞧了几眼,见是一些动物的毛皮,应该是貂皮之类的。
额,没想到沈城那边的人还挺应景,知道马上入冬了,这类毛皮尤其是貂皮,是御寒的好东西,不愁卖不出去,所以提前一个月就摆出来了。
“来点儿什么?”
很快,等轮到马海涛的时候,他凑近一些,低声道:“虎爷,可否用黄鱼交易……”
“哦?”
疤虎仔细打量他几眼,笑道:“是您啊,来,里面请。”
说着,他挥手示意旁边的手下接替他的位置,引着马海涛进了巷子里。
“小兄弟,上回对不住,我只是想尽一些地主之谊,带着那么多钱万一被抢了呵呵……不过事后证明,是我多虑了!”
疤虎边走边侧头说道:“要是早知道你身上带着家伙,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马海涛手上准备随时掏出手枪,闻言淡淡的说道:“误会而已,有些事情说开了,生意还是能接着做下去。”
“毕竟生意嘛,最好是做熟客,知根知底的交易起来方便。”
疤虎眼睛微眯着,“是这个理儿,我保证,往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马海涛不置可否的说道:“希望虎爷能说到做到。”
心里却是明白的,疤虎这人不可信!
那仁义的名儿怕也是表面文章,就跟在半掩门儿的门口立贞洁牌坊一样,表里不一啊!
“这是自然!”
说着,两人一路来到上回的院子,直奔正屋过去。
等两人面对面坐下后,疤虎笑呵呵的取下面巾,点了根烟,“小兄弟,这回带了多少?”
“跟上回一样!”马海涛眼角瞥了眼旁边的小屋,接着说道:“虎爷,您知道的,信任是相互的,一旦信誉有失,想再捡起来可就难了!”
疤虎脸色微变,这样他都能发现?
自从上回听二子回来说人带了枪,他就多留了个心眼,安排了一个手下持枪躲在库房里,时刻盯着外面的动静,防止有人给他放冷枪。
“哈哈,小兄弟,这点儿还请放心。想必你也知道,最近四九城人比较多,这里防备好了,才能更好的练摊儿不是?”
马海涛摇了摇头,平静的看着他,没有言语——可以理解,但没必要!
刚刚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里面传来一道轻微的呼吸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两人坐下后,那人还向门边凑近了些。
疤虎无奈,只得开口道:“二子,出去吧!”
正是上回跟着马海涛的小青年,出来后狐疑的问道:“虎爷?”
“我跟这位小兄弟谈事儿,你去门口守着吧。”
二子看了一眼马海涛,点了点头说道:“虎爷,有事情您叫我。”
“这样,你满意了吗?”疤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少,淡淡的说道:“相信我的规矩,你也清楚,就别兜弯子了,开始交易吧。”
“虎爷,还是按照上次的价格吗?”
“当然,只要你拿得出,我有多少换多少!”
马海涛笑了笑,“看来您背后的人,很缺这些黄鱼啊……”
“小兄弟,什么背后的人,有些事儿还是不要乱说的好!”疤虎脸色一沉,瞪着他问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不清楚吗?”
“虎爷,您有些过于紧张了!”马海涛从兜里掏出两根大黄鱼和两根小黄鱼放在桌上,接着说道:“闲聊而已!”
疤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出那些黄鱼挨个检查一遍,说道:“2378块2毛!”
“是这个价。”
疤虎点了点头,起身进了主屋,从里面带出来一个盒子,点齐钞票推了过来,“点点。”
马海涛拿过翻了几下,随手揣进兜里,实则进了系统空间,接着说道:“虎爷,刚刚冒犯之举,并不是无心的。”
疤虎眉头皱了一下,“不是无心?那你就是有意的了?”
“不过是想跟虎爷做笔买卖,总要提前问清楚才好做。”
疤虎神色一动,“生意,什么生意?”
马海涛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一把棉花,假装从兜里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就是这个!”
“棉!”疤虎差点惊呼出来,连忙捂着嘴巴,“棉花?你说的生意是这个?你,您有多少?!”
“虎爷,您的话有些密,总得给我个机会,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来吧?”
马海涛眼含笑意的说道:“咱们这两次的交易,不过是我想在四九城内找个靠谱的合作伙伴而已,还希望虎爷见谅。”
“不会不会不会,小兄弟,咱们说说您的生意,如何?”疤虎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了,搓着手问道:“要怎么做?”
“这次也是……上边,”马海涛伸出一根手指,朝上面指了指说道:“所以东西方面,您大可以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同时,我还可以保证货是在城内交易,也就是说整个过程由我们来负责运输。”
“那敢情好啊!您不知道……嗨,只要您拿得出来,交易绝对没问题!”
疤虎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差点将北方的生意细节透露出来,实在是棉花这东西,简直太紧俏了,绝对称得上是四九城冬天的必备之物!
而且他刚刚瞧见马海涛的手势,心里清楚这样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来的,所以对他的话几乎是信了一半。
马海涛笑了笑,“虎爷的实力我是相信的,只不过这些东西,您也知道其中的价值。不知道您那边是怎么打算?”
疤虎看到他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说道:“两种方式!第一种钱货两讫,我拿钱买货。第二种,则是你供货,我负责出货,赚到的钱,我要两成!”
“方便问一下,您跟那边……”马海涛又指了指上面,“是用哪一种方式?”
“第二种!”
“也是两成利?”
疤虎迟疑了下,说道:“这……我不瞒您,那位跟您不同,我只要了他一成利。”
马海涛闻言,轻笑道:“虎爷,您自己听听您这话合适吗?他们拿走九成,我只能拿八成,还是这样的紧俏东西……在这四九城,即便您信誉最好,我也不愁找不到买家。”
“最少,一成半!”疤虎看着他沉声道:“小兄弟,我在这东内鸽子市经营许久,一直都没出过问题,单是这一点就对你们是个保障。”
马海涛摊开手,示意他继续说。
“另外一点,就我所知,整个四九城内,能吃下大批货的人也只有我了!”
“还有呢?”
“还有……”疤虎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之后说道:“我能保证,你的事情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马海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指着上面道:“连他都不能!”
“不能!”
“那就好,”马海涛假装松了口气,“虎爷,您也知道这批货的稀罕程度,如果在你这儿出了问题,我可担待不起。所以……”
“所以,第一次我只能选择第一种交易方式!至于第二种合作方式……我还要回去商量之后再给您答复。”
“没问题!”疤虎一口答应下来,接着问道:“那第一次交易,您有多少?”
马海涛打开商城瞅了一眼价格——九毛钱一斤,便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掌,五根手指张开,比划了一下!
“五百斤?”
马海涛摇了摇头,“五千斤!”
五千斤棉花,系统价格都要四千五百块,在这鸽子市至少翻倍的卖,一转手就是几千块的收入,他就不信丫不动心!
“五千斤?!”疤虎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搓着手笑道:“小兄弟,您真是大手笔啊!就是不知道这价格是?”
“虎爷,您应该知道在鸽子市内棉花的价格……”
疤虎点了点头,“但那是量少的情况,一旦您的货到了这里,势必会造成降价。”
“呵呵,虎爷,大家还是开诚布公一些比较好!”马海涛笑了笑,“当前四九城内,棉票基本处于半废的状态,而且就我所知一些纺织厂都已经停工了。”
言下之意,这棉花只要来了,绝对不愁卖不出去!
疤虎:“这……一块钱一斤!”
“一块钱?”
马海涛眼神一变,起身就向外走去,“虎爷,您搁这儿逗我玩呢?”
“小兄弟,别急着走啊。”疤虎连忙将他拦了下来,说道:“那您说多少钱?”
“最少两块五毛钱一斤!”
疤虎听到这个,立马摇头,“不行不行不行,两块五绝对不成。这么大的量,我得分好几次出货,一旦引起上头的注意,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这个风险可是我来担着的!”
马海涛也知道这个价格有些虚高,但他更知道系统给的价格是不含票的价格,一旦在鸽子市上出售,这些棉花可是按照钱和票一起的价格来计算的。
当下的棉票几乎跟细粮票的价格相等了!
所以说,两块的价格,疤虎绝对有得赚,甚至是翻倍的赚!
“两块三毛,我最多再给您让两毛的利。”
疤虎还是摇头,“小兄弟,这风险太大了,利润还不足以让我冒险。”
“真的?”
马海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既然如此,那虎爷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说完,他便转身就走,丝毫不带留恋的,内心默默数着数……
三,
二,
一!
“等等!小兄弟等等!”疤虎看着他的背影,脑子转得飞快,他知道两块的价格也能赚得很多,但心里的那分贪念,让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后面可能有的长期利益。
此时的马海涛背对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精光。
人都是有贪心的,尤其是疤虎这样习惯了躺着赚钱的人,已经在舒适区待了太久了,棉花这样的东西,他绝对会上钩!
这样想着,马海涛回身看着他,淡淡的说道:“虎爷,劝您想清楚再开口!”
疤虎沉声道:“两块一毛,只要您再让两毛的利出来,这笔买卖我就答应下来!”
两人对视了好半晌之后,马海涛才眼露笑意的伸出手来。
疤虎见状大喜,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小兄弟,跟我一起做生意,保证你不会吃亏!”
“时间定五天后,我需要时间来调货。地点,我会提前通知你。”马海涛松开手,接着说道:“如果第一笔生意顺利,那后面还会有其他的,刚刚那米……可也是好东西!”
连严老二那样的人都能一手托两家……空手套白狼,那他自然也可以!
而且相比严老二以及北方那条线,他有系统做后盾,中间可是少了很多工序,不仅仅是运输和人手问题,在安全上也更有保障!
他倒要看看疤虎倒了之后,还有谁能承接北边来得货!但在那之前,就先从疤虎身上收点利息好了!
“好,那就预祝咱们这次的合作成功!”
马海涛笑着提醒道:“虎爷,别忘了准备好钱,那位对黄鱼的需求不大,现钱就成。”
“那就更好了!”
疤虎刚还在心里念叨这个,万一再来一位只要黄鱼的大爷,那他得头疼死。
“生意谈完了,说些题外话,”马海涛转身指着里屋的那张金丝楠木的柜子,问道:“虎爷,不知道那张柜子能否割爱?”
“嗯?怎么,您想要?”
马海涛点了点头,说道:“这柜子看着喜庆,如果可以的话,交易的时候,一并带过来给我吧?给您折价五十块怎么样?”
疤虎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个放了许久的柜子,笑道:“折价就不必了,这柜子我做主送您了。”
“虎爷,我可不喜欢占人便宜。”
说着,马海涛从兜里数出五张大黑十,放在桌上道:“记得给我拉过去,这金丝楠木做的柜子,值得这个价。”
疤虎:“小兄弟,不过这钱您就收回去吧,咱们第一次合作这样的买卖,一张柜子就当做见面礼了,预祝咱们生意长存!”
“不必了。”马海涛转身向外走去,笑道:“只要虎爷,别和上次一样,让人跟踪我就成了。”
疤虎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不会了。”
说着,两人前后脚离开这个院子,疤虎手下见他这样热情,都在心里猜测这位的身份,怎么连虎爷这样的大腕儿都要好言相送?
不一会儿,疤虎一脸喜色的走了回来,吩咐道:“今儿个我先休息了,有事儿到里面叫我。”
“好的,虎爷。”
这时,在门口等着的二子跟他进了屋,关好门问道:“虎爷,刚刚是那位吗?”
“是他!”疤虎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复了心情一下说道:“往后见到他也客气一些,如果真能……”
二子疑惑的看着他,“虎爷,他很有来头?”
“现在还说不好,不过等几天就知道了!”
疤虎想到后面的声音,又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下,当得到一个大概的数字后,即便他见惯了钱财,也难掩心中的激动。
这样的钱货两讫的买卖,加上这样的紧俏的物品,那真是……一本万利啊!
只要他将这批货出完,直接原地退休都行。
当然疤虎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自己选了一条艰难的道路,想要再推出,就难了!
“希望一切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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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的马海涛出了巷子后,仿佛刚刚没有什么生意似的,走走停停的看了几个摊位,直到在一个角落里的摊位上,他才找到一个放大镜。
他也没说话,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伸过去跟摊主搭手,比划了几下之后,从兜里数出一块二毛钱递了过去。
摊主接过钱后,就装进兜里,继续闷不吭声的低着头。
马海涛则拿着放大镜向外面走去,两人全程没有一丝的交流,颇有些回到老年间的感觉。
“这年头连放大镜都偷,也真是贼不走空了……”
所谓的贼不走空,是佛爷行当里的名词。一般是指那些黑潜,也就是在晚上入市偷盗的人的规矩。
比如他们去到一户人家,家徒四壁,毛都没有,正常人都是转身就走了。
但这些黑潜不同,他们会拿走里面最值钱的东西,哪怕是一块砖……这才有了贼不走空的由来,寓意着出手必中。
之所以买这放大镜,是马海涛还惦记着那块范斌留下的金属块。
这几天他没得空去轧钢厂,放在治安股办公室里的放大镜也就用不了,这次刚好到鸽子市来,也就找了一下,也省得再去轧钢厂跑一趟了。
不知道范斌到底留下了什么信息,如果是关于李乐山的事情就好了!
几天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先不说,他手头上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这样想着,马海涛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还是得赶紧将轧钢厂那边的人员支撑起来,不然后面有得他头疼的!
这会儿天刚蒙蒙亮,道路两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在紧张的准备着。有敲锣打鼓的,也有吹着喇叭的,都一身红衣很是喜庆。
尤其是里面的一些穿着校服的学生,脸上笑容灿烂,热情饱满的说笑聊天,时不时还整理一下身上的干净整洁的衣服。
马海涛见状,内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些人趁着现在能笑就多笑笑,后面有得是辛苦日子等着他们。
很快,他就的回了四合院,见周围还寂静无声的,不由得松了口气。
原本他是打算在鸽子市那边待到早上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中间出了疤虎那档子事儿,就忙完回来了。
马海涛轻轻的敲了几下门,见里面没有回应,暗道这会儿于莉正是睡得沉的时候。他也不再敲门了……而是从空间里拿出一把短刀,沿着门缝一点一点的将里面的木栓拉开。
这样摆弄了近五分钟,他才将门栓弄了下来,推门进屋将门栓再次放好。
“谁……呜呜……”
于莉迷迷糊糊听到开门声,差点惊呼出来。
马海涛连忙过去捂住她的嘴,这要是被她弄出些声响,其他人先不说,隔壁的阎解成第一个就会察觉。
“是我。”
于莉这才平静下来,不再挣扎。
“三爷,您吓死我了……”
马海涛抱着她朝里面躺了躺,笑道:“我才差点被你吓死了,刚刚敲门你不应,我都进来了,你冷不丁来一嗓子,我差点跳起来。”
当然这是玩笑话,不过那会儿他进屋之后,确实是心神放松的时候,于莉那一声差点吓得他一个激灵。
当然,只是差点,绝对不是真的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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