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唱声越来越大,一张张闪烁着荧光的明灭不定的脸在石室内飞舞着,从我们的头顶飞过,那种咔嚓声也越拉越大,石棺裂开了。
“啊!”
就在这时,张五郎痛苦的嚎叫了一声,那熟悉昏黄的灯光也在棺材前亮了起来,照亮了半个石室。
我咽了咽喉咙,向后退了退,石棺的棺材上沿完全断裂了,里面竟然是中空的,里面灌着的是黑红色的油脂,淡淡的燃烧着,亮光就是从这里面发出的。
张五郎站在石棺内,整个身体成大字型伸展着,就好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掉在了那里。
一根根青色的血管在他的身体表面凸起,好像是一条条蜈蚣在他的身体里面钻着。
“大哥,救我!”
张五郎一寸一寸的转过头,那张脸就和小姑一样,一根根紫青色的毛细血管蹦出,异常的狰狞。
那个老大和老二也愣在了那里,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副局面。
就在何时,密室内飞舞的那一张张人脸全部一顿,向着张五郎的身体冲了过去,全部撞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大哥!”
张五郎嚎叫了一声,一团团血雾自他的双腿开始,一路向上,那具苍白的身体完全成了血葫芦。
当张五郎脸上也爆出一团血雾后,他的嚎叫声戛然而止,整个身体也瘫软在了石棺内,没有了一丝动静,就好似死了过去。
梵唱声消失不见,整个石室内只有我们三人淡淡的喘息声,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能清楚的看见另外两人那张阴沉的脸,张五郎刚刚发生的意外可以说是彻底将他们心中的那抹希望击碎。
三间石室,三具石棺,他们原本以为是他们再次成人的希望,从这一刻起,他们将会恢复成为人所拥有的一切感觉。
而不是如同现在一样,没有痛觉,没有味觉,有的只是麻木,我不知道这四百年来他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那种滋味想想就令人恐慌。
“大哥!”
那个老二打破了沉默,沙哑着嗓子叫了一句。
老大张了张嘴,还没等开口,石棺内就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哗啦声,张五郎好似活了过来,自血水中抬起了头。
“老三!”
另外两人同时惊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只要张五郎没事,他们就还有希望,刚刚的一切很可能只是他们的步骤错了。
“大哥,二哥,我没事了,就是身上有些疼!”
张五郎沙哑着嗓子,艰难的从石棺内站了起来,石棺四沿内的那些黑红色的油脂物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爆鸣,昏黄的灯光闪烁了一下。
两人条件反射的闭了一下眼睛,便向着张五郎走了过去。
我的心却瞬间提了起来,他们两人可能没看清,就在张五郎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那双满是血丝的双眼闪过了一丝幽深之色,那根本就不是张五郎应该有的眼神。
“他妈的,疼死老子了!”
张五郎又抱怨了一句,也真是这句抱怨,让那两人彻底打消了疑虑。
再次将张五郎扶出了石棺,这一次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的意外。
我还是像刚刚一样,不冷不热,尽量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切。
张五郎还在骂骂咧咧着,但是那种嚣张还略带着一丝粗豪的语气明显是装出来的。
尽管活了四百多年,也见惯了阴谋诡计,但是现在那个老大和老二明显是被再次成人的希望给冲昏了头,对于张五郎的不对劲竟然一点没有发现。
走出了这间石室,我们四人在略显空旷的外室歇息了一会,张五郎就表示已经恢复了,除了还有疼之外,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无论是从身体素质,还是其他方面,一点也不比以前的那具身体差。
而且按照张五郎的说法,刚刚爆出的那一团团血雾,是在将这数百年寄存在身体之中的废血排出。
这个理由很好,那个老大和老二明显全部相信了,现在他们正在火热的盯着另外两座石室。
“老二,你来吧!”
那个老大不知道是出于谨慎,还是真的谦让,将第二座石室让了出来,让那个老二来重新成人。
那个老二也没有多想,但是按我的观察来看,他是已经忍耐不住那种成人的**了。
相比于张五郎用弑杀和粗鲁来放松他们没有任何感觉的痛苦,这个老二却是将自己的痛苦强加在他人的身上。
原本就是刽子手的他,在近四百年的时间里,将这项手艺锻炼的达到了一种巅峰,甚至是近似于艺术的水平。
他能够完美的将一个人剐上三千刀而不死,每一刀下去,都会有一片薄如蝉翼的细皮被片下。
特别是在与张五郎独处的那几天里,张五郎给我看的那一张张姿态各异的剥皮照片,让人毛骨悚然。
而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却是灰六那张被剥下来的皮,上面没有留下一丝肉丝,整张皮的纹理都保持的是那么清晰,甚至连毛发的根系都没有伤及。
这样压抑了将近四百年,一朝获得成人的希望,可以想象的到,这个老二的心中到底有多么急迫。
现在唯一让我有些看不懂的就是那个老大,张五郎和我独处的这几天里独独没有告诉我,这个老大到底是如何发泄心中的那种憋闷的。
而现在,他又能在成人的**面前忍受住,而且还保留着一丝警惕之心,这种自控力,实在是令人惊颤。
轰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第二扇石门被打开了,还是如同先前那样,点点昏黄的灯光绽放而出,这里面的布置和刚刚的那间一模一样。
“放血!”
那个老二一把将我拉到了石棺前,一把雪亮的小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对着我的手指就割了下去。
一丝刺痛感传来,殷红的鲜血滴入了石棺内,里面的鲜血沸腾了起来,一切都如刚刚一样。
收回手,我则是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老二,他现在还有着一具身体,我倒是想要知道,他到底要怎么进入石棺内的那具尸体之中。
“大哥,帮我护法!”
那个老二转过头,对着老大点了点头。
“放心吧,二哥!”
张五郎接过了话头,一拍老二的肩膀。
那个老大也跟着点了点头,一副有我在你放心的架势。
老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人,然后又扫了一眼石棺,这才开始行动。
他缓缓的褪去了衣服,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衣服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夹层,里面是十多柄雪亮的刀具。
将所有的衣物全部褪去,这个老二拿出了一柄巴掌大小的小刀,从脚开始,缓缓的刺了进去。
雪亮的小刀按照一定的纹理,在他的脚上切割剖解着,不过是短短的十余下,五根森白的脚骨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这个老二正在将自己切肉割骨。
就在我们的注视下,这个老二不缓不慢的将他的左脚剖成了白骨。
最让我感到心惊的是,这个老二竟然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就好像是在进行着一件艺术品一样,一点一点的分离着骨肉,不留下一丝血肉。
很快,半条左腿的骨肉就被分离成功,整齐的肉块堆叠在一旁,就好像是衣物一样,整整齐齐,那根森白的腿骨,也被他切了下来,放在了一边。
半条左腿成功,他脸上的那种虔诚之色却更加明显,他忘了我们的存在,将全部心神就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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