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眼神一亮,显然因她的大度乖觉而高看了她一眼,笑得更热络道:“瑶昭仪如此体谅陛下,陛下得知后必定欣慰,陛下还在钟毓宫中等着您呢,咱不若这就动身?”
许彩音浅浅一笑,“好。”
……
许彩音踏进钟毓宫正殿时,瞧见萧峥正靠在软榻上闭眼小憩。
他眉头微微拧着,好似疲惫至极,牵挂万千。
许彩音轻轻叹了口气,给芷心递了个眼神,芷心随即退下,去小厨房准备安神茶了。
这些时日,许彩音将萧峥照顾得十分周到,知道他夜里睡不好,便特意做了安神茶,每一日睡前都会给萧峥喝上一杯。
或许也正因为这个,萧峥总是躺了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至今……她也还是完璧之身。
芷心退下后,许彩音便轻手轻脚上前,站在萧峥身后,伸手轻轻为他揉按头上的穴位。
这,也是这些日子她常常做的事。
起初她有些害怕萧峥暴君的名声,即便早就为他的俊美所动,与他接触时也不敢放松,后来才慢慢的自然起来,发现原来萧峥并不似传闻中那么暴戾。
她按着按着走了神。
不多时便听萧峥说了一句:“若心不在焉,便不必按了,歇着吧。”
许彩音当即绕到软榻前,跪在地上,垂着头道:“陛下恕罪,妾身方才是在想两日不见,陛下似乎又疲惫了许多……”
萧峥睁开眼看向她,却是一动不动,只道:“今夜朕只图个清静,你去歇着吧。”
他近日常常让许彩音伴驾,的确与发现许彩音是受了郭云挽的点拨,才知道该在他跟前如何做有关。
他想着既然郭云挽将他往外推,那他不如好好去享受,让她后悔!
可是面对懵懂安分的许彩音,他到底生不出别的想法,反倒是渐渐地,觉得许彩音温顺乖巧,不失为一个好的陪伴。
许彩音在时,他若想说话,她便能接上,他若要安静,她也可以一言不发的自己打发时间。
且她从不谄媚,也从不搔首弄姿去邀宠。
时间一长,他倒是觉得心里踏实。
可今日许彩音听见这话却没有退下。
萧峥看了她一会儿后,眉头一扬,正要冷声斥问,便见她先开口说:“陛下……是因为郭妃娘娘而烦闷么?”
许彩音说着抬起眼来,见萧峥几乎立刻就沉了脸,眼中露出狠厉怒意,她忙说:“妾身愿意为陛下分忧,还望陛下不要独自烦闷,免得伤了身子。”
她眼中满是恳切,“只要陛下开口,要妾身做什么妾身都愿意,只求陛下能相信妾身。”
萧峥本想将她轰走,可话出口的前一顺,他忽然改了主意。
“当真?”他沉声问。
许彩音重重点头,“陛下只管说。”
“朕要你有孕。”萧峥默了片刻道。
许彩音顿住,“这……并非妾身自己能左右……”
她不由得攥紧了裙子,将头给埋了下去……
“朕会帮你。”萧峥平静无波的声音随即响起。
许彩音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热……
陛下,是终于要宠幸她了?
这念头一出,下一瞬她便紧张慌乱起来,甚至脑中已经浮现出于萧峥亲近的画面。
与此同时,萧峥接着说道:“朕无意传宗接代,明日,朕会带你去翠微山庄,那里的男子任你挑选,若觉得合适,便可带回宫中,助你成事,你有孕后,也可更上一层,对你,对许家,对朕都是好事。”
什么……?
许彩音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当她看向萧峥,却发现他说得格外认真,半点没有试探的意思……
她满心的雀跃和幻想随着他的话音一起消失殆尽。
好半晌,才问:“那……郭妃娘娘之前没了的那个孩子……也不是陛下所出?”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要告诉朕,愿意是不愿意,你若应了,往后你便是这后宫中的第一人,朕绝不会亏待你。”
“可是……”
她张口还想说什么,萧峥却已经坐起身来,冷冰冰盯着她,“你不是说,什么都愿意么?”
这话刺得许彩音心都发颤。
剩下那些想说没说的,便是再没了力气说出……
因为此刻,她从萧峥的眼神中,看不到半点的柔情和在意,仿佛她只是一个工具,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根本也没有任何值得他在意的地方。
所以,他才能如此轻易的说出,要让别的男人与她结合的话。
可之前那段日子,又算什么呢?
许彩音飘忽忽的“领旨谢恩”,脑中空茫一片。
等高安来,请萧峥去沐浴时,她才忽然就脱了力似的,跌坐在地上。
芷心端着安神茶回来,瞧见只她一人这般坐在地上,立刻大惊,忙将安神茶放下,走过去跪在她面前问:“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许彩音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听见芷心的话后,好一会儿才将目光凝聚,看向芷心,恍恍惚惚的笑了笑说:“没怎么……陛下说,要赐我一个孩子,明日,还要带我去翠微山庄游玩呢。”
芷心闻言大喜,“真的?那可太好了!奴婢就说陛下心中是惦记着您的,一定是因为之前将您扔在围场,觉得冷落了您,所以这才换着花样的弥补呢!”
许彩音的笑容也越来越浓,“是呢,定是如此……也许,再过两个月,我便是后宫中唯一有孕的嫔妃……”
父亲终将以她为荣,她也可母凭子贵,如萧峥所说,更上一层。
反正萧峥也不会让人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将来,或许这孩子更是萧峥唯一的继承人……
……
第二日一早,萧峥便带着许彩音出宫了。
他大张旗鼓的,用了御撵,仪仗,又有数千禁军随行,甚至连一些奏折都带着,显然是要小住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而朝中的事情便都先交给尚书台过目,尚书台斟酌后,再与他禀明做最后的决断。
云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用早膳。
“那……奉阳的事情呢?也是尚书台负责?”
她琢磨了片刻后问。
春晓也想了想,“按说应该是,只不过,前朝的事情奴婢们可不好打听……”
这个云挽自然清楚。
但,有一个人却是耳聪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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