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门前冷落鞍马稀
陆青云并不是江东县人,也不是湘州市人,甚至不是海津省人,他原籍湖南,自幼在北京长大。(乡)$(村)$(小)$(说)$(网)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都说绍兴师爷湖南将,陆青云身上也多少有些武将的霸气。
他从北京大学毕业后直接进了团中央,后来被一位中央首长赏识,调到身边做了贴身秘书,这一做就是十年,和这位首长的任期一样。
十八大结束后,这位首长把陆青云叫到身边,说了一番至今让陆青云十分感动的话。“青云啊,你跟了我十年,23岁到33岁,人生最宝贵的十年都奉献给了我,我要先感谢你啊。”
“能在首长身边学知识,长本领多少人求之不得,与首长在一起的这段光阴是我人生最有意义的十年。”
“会开完了,你有没有觉得院子里冷清了许多,那些以前没事都要来转转的人,都给新人朝贺去了。”
“首长,何必在意这些,该来的人总会来,不该来的人,来的再多也只是徒增一些烦扰。”
“青云,我又何曾没有料到今天,干部做到我这一级,还有什么事情是看不透的。”
门前冷落鞍马稀,这是每一个官员退休后都要面对的境况,任何人都逃不过。
“首长,等明年三四月开完两会,您把政府的职务也退了,到时候我就开着车,带着您和夫人到处去走走,我们游遍祖国的万里江山。”
“这正是我要说的,明年人代会和政协会一开完,我就算全退了,到时候说话会比现在还不灵。 .com 免费提供阅读”
“不管灵不灵,在我心中首长永远是首长,我一切都听首长的。”
这位首长,原名肖援朝,在文革期间凭借军功在北京崭露头角。文革中,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四人帮”的活动,但是排起来也算总理这条线上的人,善与恶已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
文革后,清算“三种人”险些算到首长的头上,首长索性就改了名字——“肖万方”,取自“万方有错,错在朕躬”,也算是对以前历史的切割,更多的是悔过之意吧。
肖万方鹤发童颜,浓眉大眼,发型是典型的斜七分大背头,“鹤发”因为工作的需要染成了黑色,童颜却一点都不假,可能是保养的好也有可能是心态比较随和,快七十的人皮肤还和小孩子一样,白里透红,只是近看脸上还是被时间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细纹。
陆青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肖万方的情景,当时肖万方已经是国家领导人,响当当的中央首长,而他虽然在团中央工作可是初出茅庐完全没有任何权力和地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团中央办公厅通知他去见肖万方的时候,他以为只是例行公事,肖万方要询问一些他分管的共青团事务。陆青云战战兢兢的拉门进去,肖万方的两只脚搁在办公桌上,说了一句:“你来了啊。”
在陆青云的意识中,把脚搁在桌子上是对客人的不礼貌,而且显得很粗俗,当时陆青云心中鄙夷嘴上却不能说什么,肖万方又询问了一些他的家庭情况、学习和工作经历,然后放下双脚走到陆青云面前,说:“好了,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秘书。”
多年之后,陆青云才知道把脚搁在桌子上是一些中央首长的习惯,这被当做革命传统一直沿袭了下来,只是这革命传统从何而来无从考证,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首长把脚搁在桌上见一个人,传递的意思只有一个:你是自己人。
见陆青云走神了,肖万方略微提高了一点音调,说道:“青云,你现在还年轻,我可不能耽误你的前程,趁着我现在说话还管用,会帮你谋个好去处。”
俗话说:人走茶凉。肖万方想在茶还没凉透之前眷安排好陆青云的去处,等到茶凉透了恐怕会力不从心,肖万方从来都是掌握主动的人,他不想也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秘书有好的归宿将为他的从政生涯画上圆满的句号。
“首长,您也知道我并不是有什么大志向的人,跟在您身边十年,也听得多,看得多了,早就心如止水,对仕途没有什么追求了。”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成家,成了家你就知道立业的重要了,那种封妻荫子的责任感不得不推着你向前冲。”
“首长,您真要这么说,就让我留在北京吧,有事情我也方便过来照顾。”
“你读过《苏共亡党十年祭》吗?”
“十年前读过。”陆青云见肖万方突然这么问,多少有些吃惊,只能如实回答。虽然对于苏共亡党、东欧巨变、苏联解体在民间仍旧属于不禁又不谈的敏感话题,但在****党内高层,却已经成为一门显学。
形势所迫,如果再不好好研究苏共垮台的原因,吸取历史血的教训,难保哪天中国不会山河变色。
“我啊,最近又读了一遍,和十年前读,感受和想法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陆青云好奇地问。
“十年前,我一直认为压垮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会是腐败和没有节制的特权,现在看来这种认识过于狭隘了。”
肖万方抽出了一支黄鹤楼的香烟,陆青云马上掏出口袋中的打火机替他点上了火,肖万方烟瘾极重,直到最近几年咳嗽得厉害,才稍微少抽了一些。
陆青云自己是不抽烟的,但口袋里总是放着一只打火机,一看肖万方摸口袋便会立刻拿出打火机,当肖万方把香烟搭在嘴唇上的时候,陆青云往往已经点着火,不差分毫的点燃了烟。这过程一气呵成,完全找不到一丝缝隙,如此的默契正是肖万方最享受的。
肖万方深吸了一口烟继续说:“社会主义四百年,为什么迄今为止只有我们、古巴、朝鲜还勉强支撑着。是上层建筑出了问题?我越想越不对,上层建筑是最稳定的构造,美国也是我们这样的结构,英国甚至比我们的结构还要畸形。现在想来,应该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发生了改变,倒逼着上层建筑做出调整,但是这种调整并不见得都是成功的。简而言之,是中央对于地方势力的管控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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