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呆了一下,看了看红胡子,随即说道:“妾身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也不知道谁对谁错,妾身只是知道李希烈自造反开始,就是烧杀抢掠,劫掠江南东道,劫掠淮南道,到了河南道也是一样大肆劫掠。
妾身虽然读书不多,但是还知道这史上没有靠着劫掠得江山的,因此妾身不看好李希烈,觉得他现在虽然人多势大,但是败亡也就是早晚之间的事情。而今镇北军势大,淮宁军困守城中,第一战就折损三万余人,怕是也坚守不了多久。”
红胡子拍着巴掌笑道:“佩服佩服,陈夫人居然有如此的大局观,在下佩服。这话我家大帅也曾经说过。说李希烈就是强盗行径,长久不了的,比朱滔还远远不如。朱滔在我家大帅手中前后只是坚持了半个月,某家觉得李希烈虽然比朱滔势大,但也绝对坚持不了一个月。
陈大人,现在您答应帮我家大帅做事,等到汴州城破的时候,你就是有功之人,非但不会被治罪,还可以升迁,这等事情若是错过了,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陈仙奇沉吟了片刻,对红胡子问道:“卑梁老弟,你要某家如何帮大帅?要某家刺杀李希烈吗?”
红胡子摇了摇头,笑道:“还不是时候,我家大帅的意思是陈大人先潜伏在李希烈身边,只要时常通报一下李希烈的想法和动向即可。至于刺杀李希烈的事情,还要等到李希烈难逃的时候再说,此时并不是最佳时机。”
“要某家刺杀李希烈难度极大,某家虽然是中军裨将,但是还不是李希烈的近身亲卫,就算是退出汴州城之后,要刺杀李希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陈仙奇说道:“而且这等事情没有李希烈身边的人配合,怕也是很难成功。”
窦氏接着陈仙奇的话说道:“夫君,妾身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陈仙奇看着窦氏,说道:“夫人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便是。”
红胡子也是看着窦氏,这窦氏倒是给他不少惊讶。
窦氏说道:“夫君你也是知道的,李希烈进汴州城之后,就强娶户曹参军窦良的女儿窦娟为妾。窦娟与妾身也是相识的,知道窦娟极为厌恶李希烈,因此妾身觉得可以通过窦娟掌握李希烈的一举一动,这样便可以随时找到刺杀李希烈的机会。”
红胡子很满意这个办法,因此他忙连连点头赞好,然后看向陈仙奇。他知道这个事情还要陈仙奇答应才行。
陈仙奇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窦氏说道:“你与窦娟关系有多好?”
“眼下是无话不谈,而且她也时常来咱们家。”窦氏说道:“要不是她说,妾身哪里知道她对李希烈是何等的厌恶。”
陈仙奇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最好是跟窦娟结为姐妹,这样出入李希烈的府邸就更容易一些了,交往起来,别人也不会有什么怀疑。有她作为内应,为夫要刺杀李希烈就容易许多了。”
红胡子笑道:“陈大人这个计策甚好,李希烈要是南撤的话,窦娟一定会跟在身边的,到那时,一切都是慌乱不堪,再有窦娟为内应,陈大人要斩杀李希烈就容易得多了。”
窦氏说道:“那好,这两日窦娟要是再来的话,妾身就跟她结为姐妹便是。”
三个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商量好如何时常保持联络的方法。
开始放开了饮酒的时候,陈仙奇对红胡子问道:“卑梁老弟,大帅为什么不现在就刺杀了李希烈?非要逼迫李希烈南撤才动手?”
红胡子笑道:“某家就是大帅手下的一个小小的细作而已,大帅是什么想法,某家怎么能知道。不过某家知道我家大帅向来以深谋远虑著称,他这么做,一定有其深意。别的不说,就拿我家大帅让我联络陈大人这一事来说,当时我家大帅还没有跟朱滔决战,就命某家进汴州城找机会联系上陈大人,大帅说陈大人委任果毅忠诚,一定会帮着朝廷平定李希烈的,某家这才想方设法的联系上了陈大人您。您说,我家大帅算不算得上是深谋远虑呢?”
“大帅早就知道某家的名号?”陈仙奇惊讶的看着红胡子,说道:“某家不过就是一个小小裨将而已,大帅怎么会知道我呢?”
窦氏也是惊讶的看着红胡子。
红胡子两手一摊,笑道:“陈大人,您问某家,某家也不知道我家大帅是怎么知道的,某家只是按照大帅的军令行事而已。”
陈仙奇叹道:“难怪大帅能战无不胜,大帅的谋略之远,绝非一般人可比啊,居然在与朱滔决战之前就开始谋划李希烈了。以有心算无心,李希烈焉有不败之理?”
“俗话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大帅有贵伉俪相助,解决李希烈就在旦夕之间而已,某家虽然是一个小小的细作,也先代大帅谢过陈大人和夫人了。”红胡子说完,站起身朝着陈仙奇夫妇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
同时,在李希烈所谓的皇宫中同样在商议着事情。
依然是李希烈和他的几个重臣,加上一些军中重要的将领,十几个人凑在一起,比陈仙奇的府上要热闹得多。
“陛下,臣反对此时突围出去。”郑贲站起身来,对李希烈说道:“今日一败,已经伤了士气,要是这个时候突围的话,在士卒眼中就是咱们已经大败无意了。不过就是三万人而已,陛下手中还有十万人,用来据守汴州城绰绰有余。
只要能够抵御住镇北军的几次攻城,城中的士气自然会大升,那个时候再谈突围,则士气可用。陛下,十余万人啊,一旦溃败起来根本就收拢不住啊。因此臣觉得即使突围,也要振奋起士气之后再谋求突围。”
郑贲今晚是极力反对其他人建议的突围之策。他知道现在淮宁军还没有伤了根本,要是现在突围出去的话,很可能李希烈会顺利的回到淮南道去,那自己的将来的功劳可就少了大半。既然投靠了朝廷,郑贲觉得一定要立下大功,自己才能在长安城活得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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