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想起了祁辰那日说世家乃祸根的话,回去之后他认真想了想,的确,对于皇家来说,世家的确是祸根。
“祁辰如今在干什么?”想起来了,便又顺便问了一嘴。
永兴还在为勋贵这件事不满,闻言说道:“在殿前司吧,他也是可以啊,居然将龙武班直那些混吃等死的勋贵子弟训练出来了。”
这件事,乾兴帝也是知道的,“嗯,毕竟是将门虎子,还是有些能耐的。”
“对了,父皇,祁辰说,我们现在虽然大力清剿了京中的底下势力,但总会死灰复燃的,有利益就会有人铤而走险,他说,除了我们鉴冰台的监管以外,可以让诸班直轮休的人去街上跑步训练,用于警惕那些有野心的人,同时也让百姓知道,朝廷对这件事的重视。”永兴这时候想起说道,因为关乎到宫内禁卫的事情,她也是斟酌了许久。
乾兴帝想了一下,点头道:“就如此办吧,诸班直的人去亮亮相也好。殿前司那边,如果有需要,你也多去帮他一下。”
“嗯,儿臣明白。”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
此次事件中,被牵扯出来的以低层官吏数量最多。
接着的便是朝中一些勋贵,甚至是一些臣子,不过他们都有金蝉脱壳之法,勋贵们大多没了职位,也有一部分人被贬。
陛下震怒之下,各司各部的长官马上是着手吏治。
一时之间,祁辰走回殿前司的时候路过中书门下那些官司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个个面容严肃的官员匆匆而来,匆匆而走,忙得脚不离地。
殿前司这边也有一些勋贵被革职的,特别是侍卫亲军亲自来抓人,这让许多心中有鬼的人惊慌不已,心中暗骂鉴冰台,搞这么多事情。
唯有龙武班直丝毫不惊,因为他们是唯一一支正面碰上了有人组织反抗的,剪除了京中的不安分子,自然是收到了褒扬,成为了此次最亮眼的存在。
至于会不会因此被人嫉妒,无所谓,他们压根不怕出风头,甚至说爱出风头。
祁辰刚回到了殿前司,便有人来叫他,说是副指挥使召集所有虞候谈话。
于是走到一半,便又折道去往指挥使司。
来到的时候,所有虞候都已经到了,他是最后一个。
刚刚找了个位置坐下,冯新年就靠了过来,小声道:“祁侯很忙嘛,这个时间点才过来。”
现在的时间早就过了上衙规定的时间。
不过他一向都是不在意的,时而早时而晚,很是随意。
他也听出了冯新年只是调侃一句,因为赵隆要求所有班直都像龙武班直那样弄校场,所以一些虞候跟祁辰是有交流的。
其中聊得最好的就是冯新年了,加上两人都是军方体系的,更加合拍。
期间,他也带着礼物去过冯老将军府上,一来二去之后,就熟了。
正准备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另外一边却是有虞候说道:“是啊,这都过了上衙时间这般久了,祁虞候现在才来,想是将殿前司当成了家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呢。”
这语气可就不像是冯新年说的那边带着玩笑的意味,多少带点阴阳怪气。
祁辰看过去,认得这是新丰伯罗应,之前在几位虞候见面相识的时候,他虽然也在,但是显得神情淡淡的,聊天也是没甚热情,眼神也总是略微有些高傲。
不过人的性情不同,祁辰也没去多想。
只是没想到这时却是阴阳怪气起来了。
虽然他的爵位是侯,对方的爵位是伯,但是这些爵位之间没有统属关系,侯伯子男只是分了一个等级,单轮爵位的作用,其实都是一样的。
并没有谁比谁尊贵。
只是因为除爵位以外的职位,才使得各爵之间有了分别。
就好比如,富阳侯乐毅和祁辰,都是侯爵,但因为乐毅是副指挥使,祁辰是虞候,有了这一层关系,祁辰才得听命于他。
哪怕乐毅不是侯,只是伯或子,祁辰依旧要听命。
所以单爵位之间,是没有上下之分的,除非是国公。
这也是这位新丰伯敢直接说出来的原因,大家都是虞候。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很大声,但是在厅堂内,坐得又近,自然就是听得清清楚楚了。
他们也都很好奇,这两人怎么对上了。
之前也没听说他们之间有过节啊。
祁辰也是很好奇,怎么总有人在针对他,撇了他一眼,用一种前辈的口气说道:“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我还兼着东城兵马司的事情吗?最近京中发生了这么件大事,不知道?”
这种前辈的语气让罗应憋红了脸,他来到殿前司的时间可比祁辰早多了,之前他们还一同去过酒楼吃饭呢,怎么可能不记得了,分明就是在耍他。
最主要的是祁辰说完之后,又去问旁边的冯新年,“这人谁啊,是我们殿前司的虞候吗?”配合那一副认真询问的表情,嘲讽拉满。
而冯新年也很是配合他,说道:“这位是新丰伯罗应,来殿前司好几年了,可能是不善言辞,祁侯才没有记住他吧,之前一同吃饭的时候,他也是在的。”
“是吗?”祁辰表示怀疑,又转头看看哪位罗应,“还真没认出来。”
脸色通红的罗应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心中激怒,“祁辰,你别太过分了!”
“聊什么呢?”这时,乐毅和孔柏义空从后堂出来。
几位看戏的虞候马上便是坐正了姿势,就连罗应也都收起了那副愤怒的表情坐回去。
祁辰和冯新年也是正了正身子。
上官到了,闲话少说。
两人坐下之后,孔柏义说道:“此次京中抓捕,由我殿前司负责派出人手,成果斐然。陛下呢,也看到了我们殿前司的人还是非常勇武的,特别是龙武班直。”
听到这话,不少人看向了祁辰。
只见他拱手道:“都是大人教导得好,那些小子也够努力。”
挺谦虚的啊,刚才怎么那么嚣张。
孔柏义压压手,“陛下还说,这样的事情应该多做,也特意说了,轮休的班直,若做训练,可适当的在京中亮亮相。你们手上要是有轮休的班直,就这么去做吧。”
“是,大人。”众虞候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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